第216章 瘋狂又淩亂的吻。
然而,殺手向來是沒有人性的。
沈鏡後來用一顆子彈,跟唐持的鮮血證明了這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噩夢中,讓白糖記憶深刻的並不是親手開槍打死未婚夫的那一幕。
而是初見沈鏡,他執槍輕笑的瞬間。
魔鬼與天使並存。
絕望又無助。
瘋狂卻脆弱的……這樣一幕。
後來的夢裏,反反複複播放的都是沈鏡開槍後,她的父親白雷明臨死前的最後一個笑容。
還有他那句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白糖站在一片虛無的荒境中,眼睜睜看著白衣女孩被推到鮮血淋漓的舞台上。
她眼睜睜看著沈鏡拿著槍,身形清瘦,肩膀微微向前傾,那把黑色手槍就牢牢地抵在麵目早已模糊的男人頭上。
她眼睜睜看著,那個一直被稱為父親的男人,突然轉頭看向她,露出了邪惡的,詭異的駭人微笑。
她眼睜睜看著……那顆金色的子彈,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緩緩進入男人的大腦。
她眼睜睜看著……看著男人額上被鑲了一個血洞。
血淋淋的傷口,像一隻血淋淋的眼睛,隨著男人歪倒在地上的瞬間,共同鑲在白糖的臉上。
夢裏,白雷明臨死前的最後一眼,依舊在看著白糖。
他的眼睛裏仿佛有無數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他詭異的笑容像一張麵具牢牢地戴在了他死而不僵的臉上。
最後,這張麵具變成了無數張同樣的臉在她的腦海中飛旋,流著鮮血的嘴唇一張一合,不斷地重複著一句無聲的遺言。
是什麽?
是什麽!
到底是什麽!
那個男人臨死前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麽!
“啊!”白糖突然驚醒,滿頭冷汗。
崩潰的一聲尖叫後,她條件反射地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一個夾裹著一絲苦澀藥味的涼薄懷抱穩穩抱著,一絲未動。
“神經病!”
“你怎麽在這?”
白糖剛從夢裏醒來,神智半清不醒,下意識就叫出了她給沈鏡取的諢名。
沈鏡半側著身子躺在床上,一聲不吭,突然伸出一隻手掌壓在白糖的後腦勺上,將她往自己的身上推壓。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不分彼此。
片刻後,沈鏡涼薄而炙熱的吻重重地壓在白糖的唇上,立刻將她即將痛呼的聲音壓在了喉嚨裏。
男人的這一吻飽含隱忍卻又瘋狂顛倒,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疼,重重地折磨著她。
就像過去數不清的回憶那樣,令人窒息,恐懼,膽戰心驚。
於是,白糖瞬間就從一個噩夢跌入了另一個噩夢。
若有若無的月光下,沈鏡漆黑如墨的妖嬈眼眸亮如星晝。
男人美麗的雙頰隱忍著一絲恨意,張狂又淩亂。
白糖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吻著自己的男人,瑟瑟發抖,全身僵硬。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那個任人宰割的金絲雀。
無力的感覺貫穿了全身,白糖再也動不了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她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幾乎刻入了骨髓,生生世世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