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燕朝海棠落,傾城非故淵
吃飯時,燕之目光落在蘇河的腰間,問道:“我能看看你的斷劍嗎?”
蘇河聞言,看向燕之沒有拒絕,然後將自己腰間的斷劍解下遞給了燕之。
燕之接過斷劍,並沒有觀摩,而是依舊看著蘇河。
被燕之這麽看著,蘇河哪還有心情再吃飯,最後無奈隻能將懷中的斷劍劍尖也拿了出來,遞給燕之。
“多謝。”燕之笑著點頭,將斷劍和劍尖重合,借著燭火看著劍身之上清晰的紋路,神態認真。
良久,燕之才放下斷劍,說道:“知道這把劍的來曆嗎?”
蘇河聞言,放下碗筷,再次看向燕之,他隻知道這把劍曾是自己母親的佩劍,卻還不知道這把劍的名字,而看燕之的神情不難看出,這把劍的來曆應該不俗,而且他也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周常信和九歌也同時看向燕之。
燕之開口道:“它叫棠淵。”
蘇河和九歌周常信等三人聞言皆是露出震驚之色,棠淵這把劍的名字他們自然都聽說過。
曾經的燕國有四大名劍之一,這棠淵便是其中之一。
蘇河拿過斷劍,放在手上,也是沒想到自己母親曾經用的佩劍竟然是燕國的四大名劍之一。
不論是南唐還是北秦亦或是之前的燕國,都有用劍高手,在時代的更迭下天賦異稟的用劍高手層出不窮,但古往今來舉世名劍卻隻有那麽幾把。
據說棠淵是千年之前的鑄劍大師所造,曆經千年的風雨洗禮依舊鋒利無比,隻不過在幾十年前的那場屠魔大戰中,隨著燕國的覆滅,棠淵也被斬斷。
蘇河握劍的手緩緩用力,他一定要查出當年燕國覆滅的真正原因,然後還母親一個清白,證明自己的母親並沒有勾結邪魔,殘害人族。
九歌感受到了蘇河的情緒變化,不由拍了拍他的手臂。
蘇河回過神來,朝著九歌笑了笑。
蘇河四人吃過飯以後,準備回房休息。
臨離開之前,燕之再度看了一眼蘇河腰間的棠淵,然後和驛站小二對視一眼,最後才和周常信回到了房間。
蘇河帶著九歌回到房間後,發現房間裏還是隻有一張床。
蘇河摩挲著下巴,想起那晚在九歌家裏,他把自己踹出房間的場景,不由想著如何才能順利睡上那張床。
蘇河眼睛一轉,說道:“九兒。”
“今晚你睡床。”九歌說完抱起舜皇尺,靠在椅子上開始假寐。
蘇河微怔,咧了咧嘴,不知該說些什麽,感覺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九歌一眼看穿了一樣,讓蘇河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無奈搖頭,蘇河也是不管不顧,直接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入夜,星月同轉,萬籟俱寂。
驛站裏漆黑一片。
驛站小二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九歌和蘇河的房間。
輕車熟路的推開房門,驛站小二摸索著進屋,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蘇河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覺鬆了一口氣。
悄悄來到床邊,驛站小二開始在蘇河的外衫裏摸索著,直到摸出那把斷劍後,他的臉上才露出喜色。
然後驛站小二似乎又想起了哪裏不對,看向床上隻躺著蘇河一人,他才想起來之前蘇河他們四人應該是兩人一間房才對。
想到這裏,驛站小二也是心神一驚,再抬頭望向床上時,蘇河早已不見了蹤影。
隨後房間裏被燭火照亮。
驛站小二轉過頭,便看到了蘇河和九歌兩人正看著自己。
驛站小二咽了一口吐沫,心中慌亂,蘇河他們都是修行者,自己哪能招惹的起。
蘇河坐到了椅子上,說道:“說說吧。”
“說……說什麽啊。”驛站小二起身,邊說邊朝著門口移去,隻是可惜他的所有退路都被九歌給擋住了。
蘇河說道:“誰派你來的。”
驛站小二說道:“我就是想偷些東西,沒人指派。”
蘇河質問道:“大把的錢銀你不偷,跑來偷我的一把斷劍?”
驛站小二說道:“那可是前燕國四大名劍的棠淵啊。”
“你怎麽知道的。”蘇河冷眸,方才在飯桌上燕之談及這把斷劍時,驛站小二並沒有在旁邊,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聽見,而起棠淵這把劍雖然富有名氣,但認識它的人極少,一個普通的驛站小二又怎麽可能認識呢。
驛站小二大驚,知道自己一時著急說錯話了,當即也是趕緊閉上嘴巴,尋找著退路。
蘇河起身,逼近驛站小二,他的嘴巴倒是挺嚴,看來不用點手段是不行了。
這時外麵傳來響動,一道黑影瞬息掠過。
“誰?”
蘇河轉頭,和九歌對視一眼,同時追了出去。
隻是那道黑影速度太快,蘇河和九歌兩人追至街上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不對。”
蘇河瞳孔微縮,和九歌趕緊又折返回驛站。
房間中,驛站小二睜大眼睛,躺在地上,早已沒了呼吸。
蘇河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燕之的房間。
九歌見此,正要前往燕之的房間質問,卻被蘇河攔了下來。
蘇河朝著九歌搖了搖頭,他們手上沒有證據,這麽貿然去質問根本沒有什麽用,況且接下來前往薊京,打開燕國王墓還需兩人的配合,這個時候兩人不宜鬧僵。
蘇河雖然不知道燕之為何想要自己手裏的斷劍,但這把斷劍他是一定要守護好的,因為這是他母親留給最後的遺物。
驛站小二的死第二日就驚動了當地的官差,一大早驛站小二的屍體便被抬了出去。
驛站老板雖然長的膀大腰圓,但見到官差也是滿頭大汗的和他們周旋,不管怎麽說人是死在了他的驛站,而是他的驛站的小二,於情於理都需要他給一個解釋。
燕之來到蘇河身邊問道:“蘇兄,這人不會真的是你殺的吧。”
驛站小二死在了蘇河的房間,這裏就屬他的嫌疑最大。
蘇河看了一眼始終不言不語的周常信,笑著說道:“是誰殺的,燕兄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
燕之說道:“話可不能亂說,昨晚我睡的可是極好,從未出過房間。”
蘇河冷笑,也不與燕之再說什麽。
這是兩名官差朝著蘇河等人的方向走來,他們手裏拿著手銬,打算將蘇河帶回去審訊,畢竟驛站小二死在了蘇河的房間裏,他現在的嫌疑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