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舞袖庭
雲雪瑤和蘇河離開後,有兩支利箭劃破大雪紛揚的天空。
一支穿透白鴿的身體,一支同時穿過那一對兒年輕夫妻的胸膛。
當第三支利箭準備結束那個小女孩的生命時,一隻玉手慢慢握住了燃燒道元的利箭。
千林知寒疑惑的看著身旁的池魚,這是大皇子下的命令,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他不懂池魚為何突然停手,要知道他們現在可需要依附於對方的。
“她是無辜的。”
池魚學著蘇河剛才的口吻,然後身子輕飄,離開山頂。
山腳下的岔路旁,小女孩哭泣著用力搖晃著自己的父母希望他們能醒過來。
“小妹妹,姐姐帶你去一個地方,等你長大後就變得很厲害,好不好。”
池魚笑容裏好像藏著春風,小女孩仰首,忘記了哭泣。
白雪皚皚的歸城路上,小女孩將頭埋進池魚的懷裏,小聲道:“姐姐,是誰殺了我的父母,憐兒要報仇。”
“是權勢。”
池魚望向遠處被大雪染白了城牆的長安,緩緩伸出手掌,雪落在她的手上並沒有融化,反而更加晶瑩,
新年臨近,年味也越來越足,長安街巷百姓過往,更有雜技街頭賣藝。
早攤前,熱氣升騰。
淩千霄撥著茶葉蛋,道:“最近大皇子和五皇子兩邊的人都在尋找一樣東西,好像是什麽匣子。”
蘇河隨意問道:“幹什麽用的。”
淩千霄一口吃下茶葉蛋,含糊道:“據說長安城內沉睡著一隻魔族大物,而那匣子可以喚醒這魔族大物。”
蘇河聞言,心下沒來由一驚,這讓他不由想到了青花。
淩千霄趁機再次明目張膽的將蘇河碗中的油條塞進嘴裏。
“那匣子必須得到。”
蘇河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淩千霄口中的豆漿差點沒噴出來。
那些層次的高手之間的較量,可不是他們這些道院弟子能夠比擬的,雖然淩千霄近來已經凝元,但單靠他們這兩隻螻蟻可遠遠不夠的,如今最理想的狀態還是猥瑣發育比較實際。
熙攘的人群中走來一個黑衣勁裝青年,他將一個紙條丟給蘇河後,隻留下一句話便離開:“殿下要見你。”
蘇河拆開紙條,上麵寫了六個字:除夕夜,舞袖庭。
淩千霄看著紙條,道:“那是五皇子的近身侍衛,沒想到第一個見你的人竟然是五皇子。”
蘇河微微眯起眼睛,他也沒有想到,雖然自己如今的身份和處境既微妙又特殊,但他還是沒想到在這權勢的漩渦中,第一個跳出來接近自己的竟然是一位皇子。
除夕,天公作美,氣溫回暖。
青花足足纏了蘇河一整天的時間,才讓他同意晚上回將軍府吃一頓年夜飯。
夜晚來臨,月朗星稀,長安城今晚解除了宵禁,燈火輝煌,更有煙火漫天。
蘇河和青花站在院落裏,望著繽紛夜空的煙花,各自帶著笑意。
青花靠近蘇河,看著他那張映在煙花下的側臉,神情癡迷。
小的時候和難民一起東躲西藏,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那時的青花對未來幾乎是絕望的,直到蘇河的出現,宛如暖陽,徹底的改變了她的生活。
年夜飯本該是一家團聚和和睦睦的一頓飯,但蘇河吃的並不開心,草草了之。
午夜之前,蘇河與秦老閑談了一會兒,才離開將軍府,獨自一人前往舞袖庭。
街上車水馬龍,百姓過往,舞袖庭前更是粉燈搖曳,彌漫著一股香氣。
舞袖庭和雀樓是如今長安城最負盛名的兩個地方,一個吟曲奏歌風雅無雙,一個卻是貨真價實的風月之地。
而擁有花魁的舞袖庭便成了無數男人的溫柔鄉。
“殿下。”蘇河衝著等候在門外的錦衣青年,微微躬身,
李文轉頭,笑著道:“蘇兄不必拘禮,我年長你一些,以後就喚我一聲五哥吧。”
蘇河含笑,心中卻在暗罵你一個二十多歲的老男人,誰和你年紀相仿,臭不要臉的。
餘光望去,蘇河正好看到藤虎壯碩的身影在舞袖庭前忙碌著,過往賓客對於他皆是未有善色,更有甚者對其打罵不止。
蘇河微微凝眉,他本意是讓秦老在將軍府給藤虎找一個差事做,也不知是秦老有意給藤虎安排在這裏,還是藤虎根本就沒去找秦老。
直到趙公子出現,蘇河的麵色才一點一點深沉下來。
“蘇兄和此人有過節,不如我來替蘇兄教訓教訓他吧。”李文隨蘇河的目光望去,落在囂張的趙公子身上。
李文身旁,那黑衣勁裝青年已經準備出手。
蘇河輕笑搖頭,李文這是明擺著要借自己的名義教訓李赫手底下的人,他哪來那麽好心,無非是帶著目的而已。
舞袖庭門前,趙公子叫自己的奴才對藤虎拳打腳踢,路過賓客隻是嘲笑的看著,對於藤虎這樣最底層的人,就算打死了也沒人會過問。
直到趙公子的奴才拿出一根鐵錐時,蘇河終是忍無可忍,身影急掠而出,一把扣住那個奴才的手腕,隨著骨胳斷裂的聲音響起,殺豬般的嚎叫聲幾乎蓋過了迷迭的曲聲。
“趙公子,我們又見麵了。”蘇河冷笑。
趙公子看清蘇河,怒道:“廢物,怎麽哪都有你。”
“叫誰廢物呢,蘇河可是我的朋友。”李文緩步走來。
趙公子瞳孔猛縮,嚇的當即跪在地上,他自然認識李文,雖然尚書部支持大皇子,但李文可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滾。”李文陰沉著臉。
趙公子哪敢說什麽,起身帶著奴才灰溜溜的離開。
“我救你出來,不是看著你挨欺負的。”
蘇河扶起藤虎,後者看了蘇河一眼,隻是點頭道謝,什麽都沒有說便繼續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對於這個小插曲,李文並未放在心上,對著蘇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河看向藤虎,微微搖頭,轉身和李文一同進了舞袖庭。
舞袖庭裏此刻軟香細語,到處都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雅間中,李文叫了數名女子來陪酒。
“蘇兄不喜歡?”李文看著沒有興致的蘇河,端起一杯酒。
蘇河同樣端起酒,道:“殿下叫我來不會就是逛窯子的吧。”
李文大笑,摟過一名女子,道:“我們年紀相仿,出來就該好好玩樂。”
蘇河搖頭,心說鬼才信呢。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河突然有種被打臉的感覺,因為從始至終李文似乎都是來玩樂的。
難道他真的有意交好自己?
蘇河在心裏想著,看著喝的爛醉,被黑衣青年扶走的李文,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