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外人（二）

  何斌媽聽了，感動得流淚滿麵呀，笑嘻嘻地說那是當然的，倘若小清受了什麽委屈就和她這個婆婆說，保證立馬給她出頭。她還說，自己的兒子雖然現在沒有什麽大事業，但是踏實肯幹，隻要有雙手就餓不死，反正有何家的一口飯吃絕對會有小清的半口。


  於是林家大小姐就在“爆竹聲聲脆”之中潑出去了，如水，使得宇翔媽心裏冰涼冰涼的，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女大學生，就被這個臭小子糟蹋了，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最差的那堆牛糞上。


  “現在後悔了還有什麽用，兒子都這麽大了。”林宇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美麗的丹鳳眼盈滿了淚水，聲音哽咽地說，“要不是心疼小虎子，我早就和那個賤種離婚了，隻是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父親。沒有父親上學被人笑，被人欺負，一想到這裏我就狠不下心。”


  “狠不下心就是折磨自己，我看你能熬多久，有一天非被那個臭小子狗胚子揍死不可。”宇翔媽氣急敗壞地呼了一口氣，白了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一眼，“離了離了，回去跟他離了，再這樣過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盡頭。”


  “媽……”


  “你該不是還舍不得那個狗胚子吧？！啊……你還沒有被他打怕呀！你還要和他糾纏的話，那麽我們這個家門不歡迎你了，我也沒臉認你這個女兒。”


  林宇清一聽，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虎子見到自己的母親淚眼梨花，氣憤不已地跑到了宇翔媽的麵前，抱著她的大腿拚命地抓，“死老太婆，叫你欺負我媽媽，你這老不死，活著還有什麽用？”


  完全是林宇清罵著自己婆婆的調調。


  秦晴瞪大了眼睛，心裏暗暗偷笑。


  林宇翔、林宇清等人都怔住了，才是多點大的小屁孩呀，竟然已經滿口粗話了，罵人好像燒鞭炮一樣嘩啦啦的。


  宇翔媽一把推開小虎子，往他的臉上扇了一巴，“我看見你就咬牙切齒了，你還來這裏惹我，完全你老子的模樣，沒有一點素養。”說完，忿忿不平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又說，“就為了這個有爹生沒爹養的臭小子不離婚？你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這個小白虎，心眼壞得很，養再大還是那個狗胚子的血液，還是他們家裏的種，幫別人家養兒子你笨不笨？！”


  宇翔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勸，“媽，說到了哪裏去？這不也是姐姐的兒子麽？不也流著姐姐身上的血液？兩夫妻吵吵鬧鬧有一點小摩擦是正常的，總不能動不動就提離婚，離婚真的是想象中的這麽容易的呀，要考慮很多的。再說了，雖然姐夫沒有什麽所謂的大作為，但是姐姐這些年來還不是死心塌地愛著他？”


  “愛？多少錢一斤呀！婚姻是過日子，是要考慮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有愛了就能把日子過好？”


  “媽，姐姐今天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吧，現在我就帶秦晴到賓館裏麵住一晚，姐姐和小虎子暫時住在我的房間，這樣行吧？”


  “不用了，我們打地鋪就可以了。”林宇清抬起了頭，感激地看著這個剛才為自己辯解的弟弟，嗬，才是一眨眼，他也結婚七年了！他再也不是什麽事情都不懂，整天跟在她的後麵要買糖吃的小屁孩了。


  “姐，家裏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來了就是客人，怎麽能讓你誰大廳打地鋪。你肯睡，我和秦晴今晚也無法心安理得。”宇翔說完，看了一眼剛走出房間門口的秦晴。


  秦晴先是一愣，心裏暗暗在想，管她睡哪裏呢？反正自己能睡的很舒坦，但是為了顧及宇翔的麵子，還是點了點頭，附和著他說，“姐，剛才是我不好，剛出醫院心情還沒有反應過來，你千萬別生氣。今晚你就睡在我的房間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可計較的。”


  “今晚”兩個字停頓了一下。


  咬字極為清楚。


  “這不大好吧。”林宇清心裏很欣然接受了，嘴巴還是在猶豫了一下，“打擾到了你們，其實真的不必要花錢，隨便找一個小角落有一個窩就可以了。”


  宇翔媽站了起來，“還說什麽呀，就這樣決定了，你和宇翔又不是外人，計較什麽？”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隻有秦晴才是外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