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出氣
不過這筆開銷出了糜山和大商皇朝外,最大開銷還是寶錢洲王家出的。
當時王賒瑕還一個人借著月色喝了幾杯悶酒,埋怨與大商皇朝做買賣都花今天的錢在賺明後天甚至更遠的錢,甚至有危險血本無歸。
大商王朝的舉措有些不近人情,但最為公道,也是為了將來大勢做籌謀。
但這並不代表聖光,聖光隻身一人前往南海,更是第一時間通知了長安城那邊,隻是當他已經到了糜山宗後卻仍未收到長安城那邊的回信。
對此聖光也隻是悶在心裏並未表態。
倒是出乎聖光意料的還是南疆前線那邊的動靜。
聖光一事,從糜山發往武安城繼而轉送到了長安城和南疆前線。
老王爺紋絲不動聖光理解,倒是聖龍也穩坐泰山正是罕見。
南疆前線此時應該不叫南疆前線了,應該是叫南朝塞鍾國國都城門腳底下。
在繼抱劍中樞郎張梁之後,前些時日又來了位在大商皇朝舉足輕重的年輕後生。
楚王世子殿下聖南樺。
聖南樺並肩與聖龍而立望向那座宏偉的大城問道:”小光那邊你確定不去看看?”
聖龍搖頭道:”糜山是要去的,但不是現在。”
“是等陛下走了之後?”聖南樺問道。
聖龍沒有回答他,但聖南樺卻是心知肚明,這位堂兄是要去找糜山的麻煩的。
再度輾轉至中土神洲的那群大商皇朝儒生,好似在遠遊的路上看到不盡頭,可偏偏遠遊求學又是這麽的有意思,穹廬又是這麽大。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又是這麽的有道理。
聖西子遠遊求學了很久,陸抬也跟著她一路同行了很長一段時間。
鞠夏山是中土一座大山,地位僅此於衡山。
前些時日,按照原先楚英的計劃,本該是又楚英帶隊繞道前往中嶽衡山。
隻是不知為何,儒家祖師堂一紙令讓楚英不得不抽身前往祖師堂,事情很蹊蹺,因為按照楚英如今的地位遠遠不足矣前往祖師堂議事,最多就是祖師堂下旨楚英可以直接繞過杜淵以令而行,隻要他想的話。
而且是範誌遠親自下旨。
於是暫時領隊的範文添與聖西子商榷之後之後退而求其次來了這相對中嶽衡山離他們更近的鞠夏山。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來這兒嗎?”範文添蹲在小溪邊掬水洗臉,雙手捧著水倒映著陸抬的身影。
“為什麽?”陸抬問道。
範文添嗤笑一聲將水重新潑回溪澗裏,扭過頭一邊在儒衫上擦手一邊說道:”因為這裏風水好。”
陸抬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凝視著範文添問道:”你想做什麽?”
範文添站起身麵無表情盯著陸抬說道:”應該是我問你,你想做什麽?”
“不過我想你最起先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西子而來。”
陸抬剛要說話,卻被範文添打斷,範文添自顧自說道:”是因為載先生身死道消之後將傳承留給了她?如是你就動了心思?就如陸沉一樣半路上改變了注意?”
“你知道這麽多?”陸抬顯然是有些詫異。
範文添說道:”也不多,大部分都是猜的,聖光出事了,而且其中有個叫陸沉的年輕人很古怪,我就背地裏讓我一個朋友查了查你,果不其然你和他當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就比如你們的來曆都很模糊,陸沉我不知道反正你的出現和糜山劍斬天兵天將的時間很吻合。”
範文添有些自滿的笑了笑”先前說的那些其實都是猜的,用來詐你的,隻是沒想到你這麽經不起推敲。”
陸抬解釋道:”並不是我經不起推敲而是我沒有惡意,與陸沉一樣對聖光沒有惡意。”
“是的,但是陸沉卻幫助糜山宗清暉飛升天庭了。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這麽淺顯的道理我懂得?”
陸抬不打自招:”你沒有權利去決斷她的去留,天庭其實更符合她的學問研究。”
範文添啐了口口水:”別整的好像你們天庭就高人一等似的!”
“她聖西子將來成就最低也是儒家夫子,她是要引領未來讀書種子的女夫子,你看中的是她的學識,實際上她自己卻並不看重,她隻是想將來所有的讀書種子看對的書看應該看的書,而不是一味紮進書海裏折騰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看的什麽書。”
這就是聖西子追尋的”大同”另一種文脈大同。
陸抬淡漠的看著範文添問道:”她說的?”
“她是這麽想的!”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範誌士緩緩而來,”你這麽做太過冒失,他陸抬怎麽說也是謫仙人,你這麽做很容易死。”
畢恭畢敬向自家二叔行了一禮,範文添自然知道陸抬不好對付,可他範文添也不是光腳的,他身後可是有一家儒家祖師堂。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來的這個人竟然是自己二叔。
“可是如果儒家祖師堂已經知曉陸抬是天庭中人那為何自己老爹還要在這個時候支走楚先生?”
範誌士直言不諱道:”你那個老爹又做了一件糊塗事。”
他又將目光投向陸抬問道:”還打嗎?”
陸抬搖了搖頭:”就不勞煩範先生送客了。”
洪陽峰上,聖光麵色陰沉說對糜山沒有怨懟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一肚子怒火還是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待了兩天就走了。
如今兵臨南朝國都腳下,非但事情沒有越來越少反而更多,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繞道去了甘蘇郡小河鎮。
莫白回來過,雖然說以另一種姿態,但他還是不放心,生怕那片蘆葦地隻剩下一間空空的茅屋。
當他看到皚皚一身白衣坐在門口仰望星空時卻又有些不安,如果真的隨他走了或許還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誰知道將來覆滅的是不是他的大商皇朝呢?
聖光的命終究還是被保下來了,是靠著蔡紫憶的一滴精血。
世間傳言鳳凰涅槃,並非空穴來風,妖族鳳凰涅槃倚仗的並說體內的精血,涅槃所求的也是自身的精血。
當銀知知曉的時候卻已經忘了,這次左陽與先前左慈和邱高謬無視清暉飛升天庭一樣做了回瞎子。
而蔡紫憶直銷自己體內的精血可以救聖光這件事卻是殷桃佳子說的,為此銀知差點拆了整個長末峰。
最後殷桃佳子選擇了遠遊,圖個清淨,她下山之後去了武當山,因為她想去的地方隻有蒂塵答應了她才能去。
銀知一頓撒潑打滾之後也離開了糜山宗,帶著蔡紫怡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好的一個糜山宗,從卷耳峰祖師堂議事時加上殷桃佳子七個人如今整個糜山走了三個,蕭條更蕭條。
在聖光走後沒多久,糜山的山門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聖龍身穿便服,身形健碩,不似那種魁梧腰杆子挺的筆直很有美感。
一雙劍眉又讓人敬而遠之。
一根長槍措不及防打破了糜山的山水禁忌。
既然是來找麻煩的自然不必客氣什麽。
聖龍一步踏進糜山,更不加掩飾自己的氣息。
聖人境之下的修士如同北深淵凝視,陰氣襲人,後背發涼。
稻實咳了一嗓子,宋可裏坐在他的對麵。
“這就是聖光的大哥?”
宋克裏點點頭笑問道:”你說不是很猛?”
稻實灌了一口酒說道:”沒看出來啊,你不是說你不是說可以和他一換一嗎?”
宋克裏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酒壺說道:”著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不去會會?”
宋克裏換了個舒坦的姿勢說道:”又不是找我的麻煩的?我去會會他幹嘛?別人聖人之下無敵,聖人之上磨刀石。”
“聖人之上呢?”稻實問道。
“一換一?”兩人異口同聲,稻實帶著疑問的語氣說的,宋克裏卻顯得很平靜,隻是陳述某件事實而已。
“你說他大我們多少歲?”稻實問道。
宋克裏擺擺手:”別問,傷自尊。”
稻實白了他一眼,聖光前些天來過糜山他是知道的,一想到大商皇朝的皇帝老爺也隻是沒敢真拿糜山怎麽樣,稻實自然也不會**得聖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知道他看到聖龍向著洪陽峰出槍!
洪陽峰的半腰間的雲霧被吹散然後快速收攏,那一槍沒有驚起任何動靜並又重新插到聖龍的腳下。
稻實吞了吞口水,聖龍竟然敢在糜山向洪陽峰向左楊出槍?
稻實感想奪過宋克裏的酒壺喝口酒壓壓驚,卻被宋克裏攔下,他奚落道:”少喝點,等會好壓壓驚。”
稻實搖搖頭說道:”得多喝點,等會打起來還不是咱們先上充當排麵,喝醉了就上不了。”
聖光當天拜訪糜山宗也隻是邱高謬領上山然後自行一步步走上的洪陽峰。
今天卻是左陽親自離開洪陽峰,至於是請上洪陽峰還是請出糜山宗,不光稻實其他人也很期待。
“上去說還是就在這講?”左陽問道。
“哪都一樣。”聖龍冷聲道。
“那就上去說,不然傳出去還以為我糜山宗不好客。”左陽先行一步。
主人在前,客人在後。
自聖龍那一槍之後仿佛拿開了帷幕又仿佛就此落幕。
有些人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有些覺得沒意思,正值夏日手裏的瓜夠圓卻不夠甜。
前者例如稻實,後者例如宋克裏。
“聖光說你脾氣挺大,但我沒想到脾氣挺好。”左陽說道。
“麵子總是給的,但是脾氣大和脾氣好也分個順序。”聖龍說道。
左陽笑道:”你也是來要個交代的?”左陽問道。
聖龍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左陽頭也沒回好似看到了聖龍點頭,他說道:”交代我已經和你叔叔說了,他很不滿意但也隻能接受。”
“那不一樣,小光是我的弟弟。”聖龍說道。
左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聖龍繼續緩緩上山他說道:”聖光也是我糜山底子,而且還是未來糜山的山主。”
聖龍嗯了一聲說道:”所以我隻是出了一槍,連你的山頭都沒碰到。”
好不容易上了洪陽峰,聖龍離著洪陽峰隻有一步距離左右又開口問道:”那你說我是與你同境一戰,還是就這麽打?”
左陽遲疑了片刻說道:”不過沒有什麽區別。”
聖龍上前一步與左陽並肩而立,他說道:”我隻是想要一個交代,至於你糜山宗怎麽交代那是你們糜山的事情。”
左陽拍了拍聖龍的肩頭笑得:”當您我要是有你這麽強橫糜山如今也不至於這麽個光景。”
左陽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你叔叔讓我轉告你,小光既然沒死就是萬幸,如今還是以大局為重。”
聖龍這時候卻後撤一步,難得一笑問道:”左宗主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定一臉鄙夷吧?”
左陽哈哈大笑:”治治洲,吳家!不過我覺得你就算去了也查不出什麽,所以你叔叔說的也沒錯,去了也白搭!”
聖龍抱拳轉身離去!是不是白搭去了才知道,查不到什麽無所謂,氣肯定要去!
二月二龍抬頭,治治洲吳家頭卻被大商王朝聖氏按在地上頭怎麽也抬不起來,吳家家主更是氣得差點跌境,吳堯瑤如今更是成了兩大洲的過街老鼠。
不僅大商王朝的諜子正在暗中搜查她的蹤跡,吳家更是多方渠道打探。
至於對外的說法還是吳家對聖龍交代一樣,是吳堯瑤擅作主張覬覦兵塚的造化從而導致了兵塚**,倒是吳前的意外身死倒還分擔了點大商王朝和糜山宗的仇恨,也算是死得其所,夫複何恨。
今年年頭,發生了很多事。
喜憂各有,南朝國破了。
很可笑的是,打了好幾年的仗到最後的時候卻是兵不血刃就取了南朝國都。
世人傳言是因為聖南樺隻身入城與前朝皇帝陛下下了一局棋說服了宋才森。
實際上還是歸根於聖龍拆了吳家半座祠堂之後,又輾轉其它各洲好幾個宗門教派,拆了好幾個山門。
最慘的還是中土隔夜山,一位山主,一個掌律,一個開山大師兄全部被釘死在了自家山頭的祖師堂外!
換來隔夜山百十裏地的宗門教派一陣唏噓,那些財迷心竅想著最後撈一筆南朝國難財的那些幕後黑手更是草草收起算盤就走人。
一時間南朝規劃的大決戰竟是一種無人可用無人能用,無人敢上陣的地步。
開玩笑,拋開一個開山大弟子不談,一個山主,一個掌律兩位聖人在自家山頭被釘死了!
你南朝是魚死網破,拚死一搏。
可這些拿錢做事的各大勢力可是有著後顧之憂,到時候出了力死傷不計,老家被人端了劃得來?
站在南朝國都,改名為金陵的皇宮裏。
聖南樺正在和張梁下棋,棋局是先前宋才森和聖楠樺沒有下完的那局棋。
“宋家那幾個小子當真要殺?”張梁問道。
聖南樺點點頭:”但不是現在,但也不能太晚,死肯定是要死的,要是可以宋客裏我都想殺了,以絕後患。”
說完,聖南樺從棋盒裏抓起一把棋子撒在棋盤上說道:”不下了,沒意思。”
正好將張梁的那句:”宋客裏對將來一洲之勢有著大用”給懟了回去。
聖南樺起身向著高堂上行了一禮,哪裏曾經是宋才森的龍椅。
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是曾經南朝國師一葉和尚站的位置。
“你說金陵明明更適合做國都,為何陛下卻對遷都一事閉口不談?”
張梁重新收拾好棋局說道:”不知道,可能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聖南樺重複了一句。
張梁卻沒有接話,話鋒一轉感慨道:”你那堂哥是真的猛啊!”
聖南樺卻微微一笑反駁道:”那是聖光的大哥。”
南朝的滅亡和其它朝代更迭一般無二,國破山海在。
宋才森吊死在了後山。
幾個皇子以儒生身份龜縮在學宮裏,宋客裏遠在糜山置若罔聞。
與南朝不同,大商皇朝這幾天大朝會上議事頗多。
列如聖南樺所說的遷都一事,還有州郡重新劃分一事,這也寓意著大商王朝會多出好幾個王爺!
聖厲藩王的勢力將更大。
倒是遷都一事很微妙,大朝會上聖光對遷都一事的回答模棱兩可,到了小朝會上卻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更是下了好幾份軍需秘報送往各個軍鎮。
大有一副還有硬仗要打的模樣。
在兵部裏的軍事圖上,大大小小的箭頭直指處卻是最東邊的雪域。
草原上的那位女帝陛下更是早早就擬好了一份俯首稱臣的文報送往了武安城。
南疆所有的事宜,都教給了張旭,張梁與聖南樺在左右配合。
倒是王雲光這段時間花了不少錢,大肆宴請南朝各個重閣大臣,一請二請還不來的話就不要怪他王雲光的銀子太多太重砸死人了。
也正是因為有王雲光大把花錢,南朝也就是如今的金陵可以說除了幾個或不可缺的位置,其它官員都已經做大了吃空餉的地步,在家裏什麽不用做就可以拿錢。
至於幾個骨頭的硬的軟磨硬泡也能好好處理,小道理大道理沒少說。
油米不進的就隻好讓他們為南朝殉葬了。
張梁與聖南樺並肩而行圍繞著皇宮轉了一圈,南朝的那些羽林衛早就被卸甲拘禁起來,如進金陵裏裏外外全都是大商王朝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