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飛升
倒是傷及無辜很多,估計雪域裏哪頭老母豬接來的幾個夜晚都得徹夜啼哭。
隔壁的那條老狗得犬吠好幾天擾的雪域裏的那些老家夥好幾天不得安寧了。
“我的記憶你,有你的樣子,雖然記不住你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我不怎麽喜歡你,如果你在糾纏下去,我不會管你肩負怎樣的使命我都會一劍殺了你!”殷桃佳子以心神說道。
白姓的神秘人,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又試著抬了抬手腕,神情顯得有些頹然。
天幕上的棋盤被一分為二,但並不影響棋局。
“將軍!”他的聲音很洪亮,隨著這一聲落下,棋局收官。
殷桃佳子麵色陰沉,剛準備動手卻被左陽攔住,他隻是搖了搖頭。
“還得麻煩你跑一趟,我在這等你!”左陽說道。
殷桃佳子冷哼一聲問道:”好需要我與你在下一局?”
雪域中的一處洞穴裏沒有傳來聲音。
殷桃佳子看了左陽一眼問道:”沒事?”
左陽搖了搖頭示意她安心。
待殷桃佳子走遠後,左陽想著低聲以心神問道:”你意欲為何?”
沒有回答,仿佛他就此身死!
——————————————
天上天下兩處戰場都打的如火如荼,不可開交。
聖光三人在如何神通廣大也阻止不了獸潮的推進。
好在比起一頭紮進獸潮裏出手,章佩和青城山兩位內閣弟子的神通法術更有顯著的成效。
三個人按照宋客裏的吩咐分別齊心協力開辟了三條如同河道的三條通道,畢竟獸終歸是獸哪怕有腦子也算不上靈長。
三條通道最終會匯聚在一點那時候並是三波獸潮互相衝撞的景象,至於其它一些零散的小獸潮,能避開就避開,避不開也隻能出手。
而且遠在天上與蔣崢捉對廝殺的周翡台也會時不時有意無意扔下一堆道法神通幹擾獸潮推進速度。
此時的周翡台更是強弩之末,蔣崢凝聚的劍氣堅韌也短了一尺。
相比較周翡台已是將死之人,而蔣崢頂多經此一戰再無一戰之力隻能遁回深淵之下。
“沒吃飯嗎?”周翡台輕蔑的笑道?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這跟我說這些?”蔣崢絲毫不示弱回懟道。
“是啊,我都快是個將死之人了,這天底下沒有一捧土能葬吾之身軀,隻有徐徐清風帶我一覽兵塚遼闊的土地。”周翡台有些感慨。
但是周翡台接下來卻絲毫沒有傷感神色,而是朗聲笑道:”那就讓你看看我這一拳!”
他這一聲直擊聖光的心湖,聖光禦劍而上目不斜視,盯著周翡台。
周翡台微微一笑。
周翡台此時就像是一個靈體,沒有血肉更沒有骨頭。
先前與蔣崢大戰,無數靈氣從他的身上被剝離出去,消失於天地之間。
而此時卻匯聚到一塊。
法天相地!
隻有一個拳頭!
那種威壓好似法則敕令,隻說了一句”讓你死!”
日月同輝,此時卻是齊齊閉眼!
整個兵塚在這一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砰”
宛如響起驚天炸雷!
天地間又陡然明亮。
一道劍光卻是向著聖光斬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劍光!
周翡台早就不見了蹤影!
蔣崢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向著聖光遞出了一劍。
“薪火相傳?那就斷了這星星之火。”蔣崢的想法很簡單,殺人誅心!
最先支援聖光的竟然是宋客裏,這很讓人意外,緊接著並是陸沉,蔡紫憶,稻實隻恨自己劍道造詣不高無法如今隻是依仗青城山的符籙禦風而行,速度遠遠不夠!
一劍至,聖光身未死卻心已死。
他的那顆劍心卻在此時大放光明。
他的肩頭一沉,一位白衣書生按住他的肩頭笑問道:”小兔崽子怕死不怕?”
聖光莫名鼻子一酸說道:”莫白救我。”
在小河鎮一處偏僻的蘆葦地裏有一棟茅廬,這些年皚皚一直蝸居在此,不知道在等什麽,但當他知道一定要等等,即便他也很想念聖光,等誰無關其它,她隻是很想再見哪個人一次。
甘蘇郡的天幕被無聲無息劈開,一道劍光一閃而逝好似有意繞道至此,然後急轉向著南海而去!
這道劍光像一條銀河鋪開,一直從甘蘇郡延伸到南海一代,然後消失在糜山的天幕之中,緊接著又出現在了兵塚的上空,這一切都發現在一瞬之間,都發生在那道劍光突如其來之時。
蔣崢的最後一劍就這樣悄無聲息消失於天地之間。
就在這時,一位滿頭白發的男子一頭撞進了兵塚之中,身上站著血跡披頭撒發。
很顯然聖光在跨越時間洪流和穹廬的光陰長河的時候再次遭到了襲殺。
聖光還來及回過神,腳下的三歲貫再出狀況,三歲貫忽而幻化成人身,他猛的一推聖光,麵露痛苦的神色喊道:”先生,快走!”
但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陸沉眼疾手快,一連拋出兩件法寶,一件封山大印和一幅真正的殘卷搜山圖!
封山大印死死堵住了麒麟山的大門,殘卷搜山圖以裹屍布的形態死死裹住三歲貫的劍身,想要隔絕三歲貫的奇妙聯係!
聖光找準時機一把握住劍柄,想要將三歲貫收回劍鞘。
一頭撞進兵塚的聖光露出驚愕的神色,凝重的眺望麒麟山洞口,他都來不及去看一眼那個紫發女子,雖然如今的她還並不是她。
就在此時三歲貫的猛地就向麒麟山衝去,封山大印從麒麟山內部被一削為二。
意外來的很突然,有個人渾身籠罩著劍氣緩緩從麒麟山走出,右手雙指死死的夾住三歲貫的劍刃,聖光不知道這個人有沒有在看他,但是他卻感到寒意刺骨,這個人的身上有一股氣息,是時間的氣息,不是那種活了許久,而是好像此人從光陰長河裏漫步而來不知道從過去,還是從未來而來。
聖光筆直衝向這個人,他卻夾住三歲貫往後一送,一人一劍在他的身後轉換位置,三歲貫就這樣紮入了聖光的心口,將他釘死在了岩壁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的如此淡定。
這個人很強,強大聖光都有些忌憚。
一柄劍出現在他的手中,聖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那是他的劍。
兩柄暗淡邪光,對峙。
劍氣衝撞,那個人的真麵目顯露,嘴角掛著輕蔑的笑意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另一個自己!
比自己更強!
突如其來的一個人,又突如其來的和另一個人消失在這裏,轉戰至光陰長河之上!
聖光與另一個自己轉戰天外天,雖然此時消失在天外天,但倆人遺留的氣息卻足矣震懾整個兵塚的生靈。
如同驚濤即將拍岸的獸潮也瞬間沒了動靜,就是一瞬間的事。
有些體積龐大的巨獸更是因為刹不住腳隻好接著前麵的妖獸減緩速度,因此喪命的妖獸數不盡數。
陸沉和蔡紫憶都沒有心情去管獸潮的事情,而是不謀而合向著麒麟山洞穴處飛速而去。
稻實也率先反應過來,青城山四位譜諜仙師也是恍然大悟。
倒是扶難宗的六位譜諜弟子心思更放在了獸潮善後之事上。
宋克裏也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麒麟山,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麒麟山洞穴路口處,三歲鮮紅的袈裟上已經分不清有沒有染著血跡,倒是聖光極為狼狽,特別是胸口處紅了一大片。
他感覺到了蔡紫憶和陸沉的氣息後身形一閃並逃進了麒麟山內部,他無法想像當他們知道聖光,自己的先生是死在自己手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他隻能聽訓聖光臨死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個字”逃!”
蔡紫憶看到聖光的屍體後呆若木雞,丟了魂一樣,一動不動。
她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聖光的氣息已經消失。
隨後而來的稻實和青城山四位弟子同樣如此,將來的糜山山主,大商王朝的王爺,就這樣渾身浴血靜靜地躺在地上。
倒是陸沉最為淡定,”**!拚死也要給我一炷香的時間。”
說完他也不管他們眾人有沒有反應過來,並從袖中乾坤之中取出一張清靈歸元符貼在了聖光的額頭上,這種出自欽天監的符籙具有鎮魂奇效,對於哪些”飛升”小周天的修士有著很大的助力。
陸沉左手伸出食指點著聖光的眉心,右手掐訣,口中不停念咒,晦澀難懂。
此時的杜百玉杜照明兩師兄妹也反應了過來,章佩更是心領神會,三人共同布置了一道山水大陣,一方麵強行拘押靈氣源源不斷而來,一方麵將靈氣中的太陽之屬和太陰之屬抽絲剝繭一般細細區分,形成了一種靈氣隻能通過一個渠道湧進他們周身五尺,而且隻進不出,目的就是為了避諱所謂的”鬼差。”
陸沉此時如老僧坐定,身後一條陽魚在他身後不停旋轉,而他的神識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裏。
這片空間黑夜與白晝瞬息交替毫無規律可言。
聖光背對著他扭過頭,苦笑道:”我還以為是所謂的‘鬼差"來了,怎麽陸沉兄還有這重身份?”
陸沉歎了口氣,不知道無奈還是放心了”你小子也是命運多舛,不是被廢了修為,就是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聖光嘖了一聲說道:”你倒是知道很多關於我的消息啊?費心了費心了。”說著他還抱拳向著陸沉拱了拱。
“我不是說了嘛,我這次來本就是衝著你來的,不做點準備怎麽行。”陸沉說道。
聖光說道:”那可就是讓你白跑一躺咯。”
聖光話鋒一轉又說道:”反正我現在都快死了,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到底不辭辛苦冒著身死的危險真的就是為了過來拉攏我?”
陸沉微微一笑:”我陸沉想做什麽事情就沒失敗過,而且不是你快死了而是已經死了,起碼你的心髒已經是被刺了透透了。”陸沉還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不是你體內有股皇道極氣吊著,這會來見你的估計當真是鬼差了,你家長輩對你是真不錯,這麽好的東西都給你了。”
聖光聽到這,莫名有些傷感,想起了很多人,從未見過的父母,和傳說中的外公,一向不喜歡他的爺爺,最是寵他的聖光,最疼他的姨娘,和他最聊的來的聖恒雲,既是兄弟又是好友的聖楚河,還有長兄如父的哥哥,長姐如母的姐姐,武安城的老管家在他心裏何嚐不是一位爺爺,唯命是從在他麵前屈人一等的大宦官曹青置曹先生,兩位先生尋白水和杜淵,還要王府裏的那幾個小丫頭,來無影去無蹤的薑憔仙,已經做了先生的大弟子官保仁,最擔心掛念的還是三歲。
很多人,太多人,聖光自己也沒想過在臨死的時候他會有這麽多心心念念相見的人,而這些人這些年很少見,甚至在離開武安城後就再也沒見過。
陸沉這會向前探了探身子拍了拍聖光的肩膀說道:”沒事,一時半會真死不了,外頭我還設置了一些秘術,就算真有鬼差也進不來,再說了你要是死了這不就代表我陸沉所謀劃的大勢就功虧一簣了嗎?那能成?”
聖光繼而展顏一笑奉承道:”陸兄乃人中龍鳳,這真不成!”
陸沉哈哈大笑,笑完了又長籲了一口氣,直言道:”我也隻能做到幫你強提一口氣,最好希望糜山有人能盡快趕來,如果是清暉那老娘們最好,不過肯定不用想這是不可能的事兒,求爺爺拜奶奶最好來的是左陽,不然你可能真的是死定了,老子的一身名譽也掃地了。”
說完他的身形緩緩消散,一氣化三清,這口仙氣毫不猶豫鑽進了聖光的體內!
原本已經氣絕身亡的聖光這時突然睜開了眼睛,倒是把稻實幾人嚇了個措手不及。
陸沉此時倒是更個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一般,有氣無力的動了動手腕,他看著回光返照的聖光微微一笑說道:”你小子要是能活過來,就記得幫殺一個人,他叫陸抗,他要是死了咱們兄弟倆日後江湖再見,你要是活不下來就是我陸沉命該如此,你要是活下來了還殺不掉他,就當老子眼瞎!”
說完陸沉的肉身更是直接化作一股青煙,隨風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周翡台做個伴。
殷桃佳子悄然出現,更然幾人心安。
她探了探聖光的鼻息皺眉道:”一口仙氣吊著離死不遠了。”
糜山宗,天杯峰上,陸沉的身形又緩緩凝聚,隻是很是縹緲好像隻有清暉輕輕吹口氣就能讓他煙消雲散。
清暉奚落道:”這就嗝屁了?”
陸沉哈哈一笑也不覺得慚愧,說道:”還不是我為了救那廝一命。”
清暉嘴角掛著嘲諷之色說道:”真有你的,說是下凡殺人,結果倒是救了他一命,你可應該去那西天佛陀世界,佛主都給你讓位置。”
陸沉不搭話,身形再次緩緩消散,糜山的天幕開了一線,天杯峰遊蕩著陸沉的聲音”人間不適合你,你太單純,城府謀略樣樣不行,你若是對糜山心如死灰倒是可以去天庭看看,時間有限快做思量。”
洪陽峰上,這次與邱高繆並肩而立的卻是左慈,她神奇淡然望向邱高繆問道:”怎麽處置?”
邱高繆撫須一笑:”還怎麽處置?你要是想處置你早處置了。”說著他又一連掏出好幾壺酒說道:”我喝多了啥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幹嘛?”
左慈會心一笑說道:”那肯定陪著你喝了。”
清暉飛升天庭,兩個能管能說的話的人置若罔聞,喝了個啷當大醉。
蔣崢生死不知,但是對於兵塚的封鎖已經解除,糜山弟子都在井然有序的撤離兵塚。
這些幸存的糜山弟子,或得到的身外之物,或內在修行都大受裨益。
前者是兵塚傳承的奇珍異寶,後者更多是受饋於周翡台。
此次兵塚時隔多年重新開啟就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一些身死的山澤野修還好,其它一些或大或小的山門教派或者宗門糜山自然要給他們一個解釋和交代,至於找誰算賬糜山如今也是一團亂麻,邱高繆也和左慈複盤過,但卻毫無頭緒,這些意外就像是由一根根線頭串聯而成的,如果真的隻是倒黴透頂運氣差就算了,如果是有人背後牽引那麽問題就難了。
雖然矛頭所指更多的是百家姓吳家,但是此時沒有證據糜山宗也沒法子去追究,隻能等將來風水輪流轉再去百家姓找晦氣。
至於清暉飛升天庭一事,左陽表現的雲淡風輕,也沒有找左慈和邱高繆麻煩的兆頭,不過他們倆心知肚明左陽心情不好,很不好,這是一堆麻煩事堆在一起他無從下手罷了。
聖光憑借陸沉的一口仙氣吊著命,此時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如果沒有應對之策睡著還是死了意義都不大。
聖光垂死的消息早就第一時間傳訊給了大商皇朝,倒是大商皇朝的動靜倒是很微妙,第一動向竟然是讓糜山宗將上交所有身死在兵塚譜牒弟子的名冊,上到宗門下到野修盡數上繳,大有要替糜山宗擦屁股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