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心存仁義者必殊途同歸
宋客裏沒走幾步,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宋客裏身形一閃,傲立在一塊碑石之上,一柄古樸長劍筆直插入一塊碑石之中,他緩緩將紙筆放入袖中乾坤之在問道:”姑娘何意?”
不等蔡紫憶開口,陸沉插嘴,用腦袋點了點那柄古樸的長劍解釋道:”拔劍,拔出來了姐姐就是你的,抜不出來是姐姐的還是姐姐的,你的也是姐姐的!”
宋客裏看了一眼柄造型古樸的長劍然後回過頭看著蔡紫憶問道:”當真隻要抜出這柄劍就行?”
蔡紫憶一臉真摯的點了點頭,又重複那句話:”拔出來了你就是我的夫君,上天注定的姻緣最大,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你以後是太子也好,山主宗主也罷,我都跟著你!”陸沉咋舌,姐姐你也太直接了些.……
宋客裏一愣,無奈的搖搖頭,這是哪更哪?笑道:”姑娘可是被他忽悠了?”說著指了指陸沉。
蔡紫憶搖了搖否認然後解釋道:”爺爺說的。”說完她好似又記起什麽補充道:”抜不出來,你得留下些東西,以前我都是全部都留下的看你也不好對付,你隨便留下一件就行!”
宋客裏看了一眼陸沉,陸沉聳了聳肩解釋道:”曉得了吧?我就是做不成她的夫君,於是劫財不行劫色也不行就落得這樣。”
宋客裏無奈的搖了搖頭,當真從袖中乾坤裏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印章,這枚印章造型古樸,正方底,其上雕刻有奇崛峰巒,奇特的是中間好似被從中切來,大有開山之意。整塊印章不是由玉石雕刻而成而是一塊銅印,印地以大秦小篆雕刻‘開山’二字。
這是一塊攻防一體的山上法寶且年歲久遠,不論是從那種意義上看都是重寶一件,陸沉嘖嘖道:”宋兄當真是家底渾厚!”
如此重寶陸沉雖然看不上眼,但也隻是對於陸沉而言其他人若是見了這麽一塊無主‘開山印’估計得爭得頭破血流,可是蔡紫憶卻無動於衷,銅印就這樣掉落在地都不帶滾的,隨著銅印落地氣氛也降到了冰點,蔡紫憶隻是盯著宋客裏冷聲道:”拔劍。”輕聲細語卻不容置疑,宋客裏感覺得到好像這件事毫無商量可言。
但他卻已經站立在碑石之上,宋客裏雖然一直都在入鄉隨俗,表現的極為溫良恭謙,畢竟是在大商王朝的疆域之上。
但宋客裏既不是泥人也不是兔子,他是南朝前太子其心性手段被譽為最有可能扶南朝大廈將傾之人。
宋客裏隻是置之一笑問道:”我若是不呢?”
蔡紫憶與宋客裏的倆人之間火藥味十足,遠些看熱鬧的人群也忍不住又往後撤了撤,免得傷及無辜,牽連其中。
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沉隻是咧嘴笑著,也稍微向後靠了靠。
“兩位貴客何故如此?有什麽誤會說開了並好,何必鬧個水火不容?”雪滿籰的聲音此時就如寒冬臘月的一抹暖陽穿插其中,宋客裏也好蔡紫憶也好其實心弦各自緊繃,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般隻是水火不容火藥味十足那麽簡單。
正如陸沉先前所言實際上他們二人境界相差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這種相互對峙的情況下倆人心中其實各自壓力極大。
雪滿籰率先朝著陸沉施了個萬福,陸沉倒是有些不解,可又不知如何說起隻好點了點頭,模樣雖然狼狽但那溫良一笑當真勾人心神。
雪滿籰這才一一向宋客裏與蔡紫憶欠身行禮,宋客裏還好向來對別人禮數有加,倒是蔡紫憶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在毫無動作,麵具覆蓋下也看不清她的神情,隻是那雙眸子依舊毫無情感,談不上冷冽更像是一缸水看似深邃實則見根見底,蔡紫憶的心思很明確宋客裏拔劍就好,萬事皆休。
雪滿籰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意,緩緩走到被釘在石碑上的古樸長劍麵前,並未十分用力輕而易舉的拔出帶鞘長劍,看著樣式古樸造型獨特的古劍掩不住滿心喜愛之色一邊細細打量著長劍一邊說道:”一位仙師,一位仙子就為了一柄劍的事想要大打出手,也不怕惹人笑話?就算真有解不開的結也務必遠離遠離碑林聖地。”說著雪滿籰已經走到宋客裏麵前抬頭仰望將劍柄遞向他。
雪滿籰說這些實際上是說給宋客裏聽,至於蔡紫憶雪滿籰一眼瞧去就知道這妮子是那種不聽勸的主兒,油米不進聽不見好賴話的強人。
雪滿籰如此強勢也是因為她要說於宋客裏聽,今天的宋客裏不僅意氣用事更是知法犯法,若不是雪滿籰及時出現宋客裏極有可能就在碑林與蔡紫憶大打出手。
宋客裏神情並不太好,雪滿籰望著他淡淡的叫了聲:”宋先生。”
宋客裏這才無奈搖頭苦笑從碑石上落下,畢恭畢敬向雪滿籰行了晚輩禮,這才伸手試著拔了一下古樸長劍。
古樸長劍依舊紋絲不動,雪滿籰與宋客裏對視一眼,雪滿籰手提長劍緩緩向蔡紫憶走去,蔡紫憶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失落沒能逃的過她的眼睛,在這兵塚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歲,見過太多太多人,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畫皮美人早就是深諳人情冷暖的‘人精’,風花雪月好,把酒言歡也罷,苦中作樂也有,灑脫無畏不少,落寞蕭條更多,雪滿籰見過太多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她絲毫不覺得蔡紫憶‘拔劍尋夫’這件事有多可笑幼稚,相反她倒是很欣賞這位‘癡情’的女子。
雪滿籰將長劍遞給了她輕聲細語安慰道:”姻緣一事上天注定的自然最大,遇見了自然有遇見的緣分,遇不到自然有擦肩而過的理由,既然已經注定就不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蔡紫憶有些泄了氣,她倒不是在意別人的看法,劍沒有被拔出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早已習慣但依舊不能心安理得接受這份失落,蔡紫憶點了點頭接過了長劍,但卻沒有收入袖中乾坤還是放在了後背。
接下來一幕,卻又是惹得眾人啞口無言忍俊不禁,蔡紫憶剛扭頭就要走,前腳還沒落地就轉過身子撿起了先前掉在地上的那枚‘開山印’。
她用右手拿的可是手鏈上的鈴鐺卻未有動靜,她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陸沉,陸沉咧嘴一笑:”姐兒,這是個寶貝收著收著。”
宋客裏瞪了他一眼,也隻是瞪了一眼並繼續回到先前的碑石前埋頭摘抄詩文。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雪滿籰也告辭離去,陸沉卻朝著宋客裏的方向嚷嚷了句:”宋兄,聖兄此時身在何處?陸某有大好姻緣相送,你這個做兄弟的可得牽線搭橋切莫棒打鴛鴦。到時候這事若是成了份子錢都可以免了。”
宋客裏埋頭摘抄,置若罔聞。
陸沉此時隻覺得身上一鬆,蛟龍筋徹底鬆綁飛回蔡紫憶袖中,接著蔡紫憶將那枚‘開山印’大大方方扔給了陸沉,陸沉也不客氣喜笑顏開把玩了會倒是對這小東西愛不釋手。
蔡紫憶扭頭就要走,此時的陸沉恢複了自由卻沒了要和蔡紫憶分道揚鑣脫離苦海的想法,反而主動跟了上去說道:”姐兒,弟弟幫你尋夫去。”
蔡紫憶看了他一眼疑惑問道:”你不走?”
陸沉搓手一副掐媚笑道:”不走不走,幫著姐姐尋夫呢,有肉吃到時候姐姐看不上眼的法寶靈丹妙藥丟給弟弟就行。”
見蔡紫憶沒點頭也沒搖頭,陸沉自覺跟在後頭,倒不是當真貪圖所謂的法寶隻是閑著也是閑著給聖光那廝惹些意料之外的麻煩他陸沉樂見其成。
其實跟再蔡紫憶最主要的還是陸沉放心不下,畢竟這事的頭還是他牽起來的,自己要是不跟著點還真怕意料這外惹出一些不能忽略的小插曲,到時候因為自己貪玩壞了大事可不好跟自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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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光告別宋客裏時,宋客裏隨口所說的那句‘吳堯瑤她們很好。’實際上並不是如此,如果沒有意外實際上他們一行人真的都很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按著邱高繆的叮囑,吳堯瑤,莫風,黑子,小米四人為伍隻要不隨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者惡意滋事定然會早先到達兵塚內部然後隻需要耐心等待並可以和聖光宋客裏二人相聚。
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小獸潮衝擊將原先的計劃徹底全盤打亂,吳堯瑤的失蹤不得不讓莫風重新計劃,最後無奈莫風隻好囑咐黑米與小米二人謹慎行事前往兵塚內部等待他們會合,而莫風隻好在這周邊一帶繼續尋找吳堯瑤的蹤跡
連高山,山如其名是兵塚中部地區兩座巍峨高山形成的一座山脈,一男子麵對山下風景展開雙臂微風拂過就如大海上的環環波浪,心曠神怡。
在年輕男子身後,吳堯瑤換了一身行頭,頗有幾分黑流兒的韻味,黑色鬥篷籠罩全身,原本凹凸身材被鬥篷覆蓋看不出身段,臉上更是戴著一張麵目猙獰的麵具。
“何必引起一波獸潮?這樣太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牽扯出更大的獸潮,到時候兵塚隻會死更多的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吳家處境隻會更難。”吳堯瑤的聲音明顯也經過處理,極為沙啞。
那年輕人隻是輕蔑一笑轉過身麵向吳堯瑤,年輕男子眉宇間英氣逼人,按照麵相所說並是上庭飽滿中庭豐隆,給人一股不可抗拒的領導力,隻是下班尖銳,模樣是個好模樣但卻寓意晚年孤寡,年輕人的這股英氣不同於聖龍是那種冷冽寒霜而是多了些陰沉讓人不敢輕易交心甚至敬而遠之。
年輕男人說道:”你是在乎會死太多人還是在乎那幾人會一不小心因此喪命?”
吳堯瑤下意思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那年輕人身影一閃隻是在涯邊留下一道殘影眨眼間卻已經出現在吳堯瑤近前,吳堯瑤本能想要的後退,卻被他先手捏住下巴,兩人已是近在咫尺,男子微微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根一手環住她的腰部,一手肆意輕浮。
這一幕要是讓聖光瞧見,知曉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是這般處境估計是真要行一場老子第一天老二,天王老子來了也留不住這人狗命的行徑。
那人輕聲細語在吳堯瑤耳邊說道:”我還真挺羨慕聖光的,雖然你們平日裏交際不多說得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卻就是如此卻能讓如此心動。為什麽?為什麽?”說著他的手勁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放肆,吳堯瑤的身體緊繃卻沒有任何動作。突然男子話鋒一轉說道:”為什麽你們這一對。日久生情也好,一見鍾情也罷,偏偏注定不能在一起?還不是因為你是隻是個外門旁支?還不是因為你是難得個靈陣術士才有資格做我的女人?”
男子一把將她推開,嗅了嗅手上的香味,又說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聖光也好,宋客裏也罷,加上你既然能投身邱高繆門下自然是有著過人之處,那其他三個人就憑什麽能入邱高繆門下?憑運氣嗎?你分心擔心他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務!”
吳堯瑤深吸了口氣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在做聲。
年輕男子笑著說道:”聖光那個王八蛋已經開始殺人了,而且一殺一個準兒,你處理玩手頭的事情想辦法摸清他的底兒,不行你就嗯!”最後一個嗯字年輕男子吐字極重,說著還比劃了一個捅刀子的手勢。嘴角依舊掛著笑意。
吳堯瑤沒有理睬隻是轉身離去.……
此人根腳來自治治洲,同屬於吳家一脈,隻是與吳堯瑤不同,一個是外門旁支,一個卻是三門嫡係,在治治洲百家姓中,三門分別是家主一脈的嫡傳上門,中門則是家主兄弟姐妹這一輩,所謂下門就是留給一些外門旁支的盼頭,隻要為家族做的夠多夠好就有希望躋身下門,運氣好的話經過幾代人的操盤也不是不可以爭一爭這家主之位,在百家姓中,外門旁支躋身家主之位的不在少數。
治治洲百家姓,這是外人對他們的稱呼,在治治洲本土百家姓更有另一種稱謂——”璽”!
而”璽”中黃佬並是百家姓持牛耳者,其地位就如曾經神洲太平道統第一。
黃佬是百家姓對”璽”掌權人的尊稱而不是姓黃,如今”璽”的黃佬並是百家姓趙家那位深藏不露的家主。
璽的排名每天都在更換,一直穩坐魁首的那幾家卻是雷打不動,除了黃佬趙姓一家,依次並是錢,孫,聖三甲,最後並是周、吳、鄭、王、四家。
其中的吳家並是吳堯瑤的吳。
而這個年輕人並吳家上門嫡係,在聖光的糜山名冊之中,是以紅筆記名——吳前,在名諱之下以黑筆畫圓,圓中心卻以紅筆點上一點,其中寓意並是殺並斬草除根,若不殺並要徹底拉攏。由此可見糜山對治治吳家極為重視。
倒不是因為吳家手段有何等了得,而是百家姓拋磚引玉,糜山忌憚或者說想要牽扯的從來不是一個區區吳家,而是所謂的璽。
在治治洲,百家姓能與儒家領銜的諸子百家半分江山,不僅僅在於璽家大業大,有百家姓做依仗,而是璽中弟子混淆如諸子百家之中,儒家也好,道家也罷,陰陽家,法家,兵家,甚至佛門釋教也有他們”璽”為主的百家姓弟子。
百家姓就如同水,幾乎無孔不入。
同樣代表著璽這個組織,一旦想要布局牟利其實比任何一家仙家府邸,宗門教派隱世大家更要容易。
天羅地網,並是將一個個點串聯起來,鬼穀已經在做,如果璽想做,隻會更容易卻不輕鬆。
這也是如今璽遇到的大麻煩,內部明爭暗鬥,雖然趙錢孫聖四甲地位牢不可撼但並不代表這四家的位置無人覬覦無人眼紅。
在方雲洲且流傳一句:風水輪流轉,皇帝換我家,其實在其它地方也是一個理。
三教之中儒家尚且憂患未來分崩離析,在小周天上三教規矩更是明爭暗鬥遺患人間,何況一個人多口雜人心叵測的治治洲百家姓?
若不是如此,百家姓的位置為何天天在換?為何要分個四甲分別?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就有人情往來,就會分出個三六九等。
其實在聖光臨行兵塚之前,聖光曾直言不諱找過吳堯瑤問她與吳前什麽關係,在聖光麵前說假話需要費很大勁,費很大的功夫,所以吳堯瑤並無隱瞞而是實話實說,沒有騙人但卻也並未全盤托出,吳堯瑤隻說自己與吳前有個一麵之緣,吳前是吳家嫡係,自己則是吳家外門旁支,因為自身天賦的原因被及以後我所以才能奉家族之意前往糜山修行,因為嫡係與外門的原因,自己其實與吳前交情不深,頂多算得上是有個照應。
聖光得知後卻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多想,吳堯瑤明知故問出了什麽事,聖光隻是笑著說了聲沒事,並找了個借口離開,並未留下太多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