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大道才三千碑林六千餘
隨便翻看了幾頁,好似才下定決心就選這頁記載的空同山開刀!
黑流兒抬頭望向皓月笑問道:”何子老弟那空洞山可有聖人壓陣?需不需要再給你叫點人?”
話音剛落,一道月光灑下慢慢匯聚成一道身形,黑流兒也不管何澤凡陰沉著溜須拍馬道:”嘖嘖!神仙法術厲害厲害!”
何澤凡怕掉黑流兒那如柔荑的纖細玉手罵道:”你們鬼穀一脈自古至今就沒個好東西!”
黑流兒做作的笑道:”哎喲!何老弟謬讚了,我們鬼穀可沒一個是個東西!”
何澤凡這次吃了癟,但也不算太糟,最起碼隻是被拘押走了”金身”還有兩輪元丹識海中演化的本命皓月,既然沒有銷毀就還有希望!
何澤凡低沉聲音問道:”兩輪皓月被尋白水放在了哪?”
黑流兒嘿嘿笑著指了指何澤凡的心口說道:”我那師兄在是擅長鋪謀設計玩弄人心,說不定你的金身還有那本命月亮壓根其實就被他藏在你心湖之中某個角落,要不我幫你找找?”
何澤凡滿臉憤怒甩袖離去,黑流兒在他身後陰惻惻的笑著,果不其然何澤凡突然就坐在了地上開始自觀!
這一幕惹得黑流兒捧腹大笑,這世界什麽都入不得她眼,唯獨這有趣的靈魂。
黑流兒緩緩走到何澤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還真信?”
何澤凡側仰著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望著黑流兒深不見底的鬥篷問道”你們鬼穀還能騙人不成?”
黑流兒笑道:”好好幹活,說不定表現好了主子還能真賜你一座金身!”
何澤凡眯起眼問道:”殷商?”他自然是誤以為黑流兒說的主子是那早已死去千年的大秦始皇帝!
黑流兒嗤笑一聲,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雙手負後揚長而去小聲說道:”殷商算個屁?”
何澤凡起身拍了拍灰塵好像難得抓住了把柄想要炫耀,急忙跟上去摟住黑流兒的肩膀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啊,你說他是個屁!”
這回換掉黑流兒拍掉何澤凡的手,陰陽怪氣說道:”我再問你呢,始皇帝是不是個屁?顯而易見何子老弟是承認了。”
黑流兒自顧自走在前頭,何澤凡卻停下了腳步,他的臉色一變在變,月光下顯得有怪異看不出是開心還是憤怒,更像是確認了一件極為荒誕的事情他一字一句說道:”殷商當真還活著!”這不是反問而是一種陳述。
黑流兒少有的心頭一沉,又挪了幾步這才回過頭歪著腦袋盯著何澤凡身後的樹林被風吹的嗚咽作響,好似一頭頭鬼怪在張牙舞爪。
“竟是些小機靈,我告訴你不僅殷商還活著,女帝也活著,上仙更活著!怎麽樣作何感想?該死的都活了下來,不該死的全死了!這樣的世風日下你何澤凡怕不怕?”何澤凡心中又泛起漣漪,黑流兒就這樣盯著何澤凡如同深淵的鬥篷下看不清神情,何澤凡又啐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身形渙散消失不見。
黑流兒靜立了許久,這才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兩根大拇指來回轉動思緒不知在何方。
中夜月初上,照我東床明。我心本無事,輾轉寐不成。
空同山山主房浩廣年僅五十,傳聞步入聖境界十年有餘,但是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至於這種流言尋根溯源也找不到出處。
房浩廣盤坐在空同山頂,望著皓月當空,眉頭緊皺,今晚的月光極為稠密,好似照在人身上可以擊穿靈魂深處,讓人心不安。
房浩廣拘押起一片黑雲禦風而上,向下望去空同山的燈火一盞一盞亮起,山中弟子”井條有序”從睡夢中轉醒。
房浩廣撐開天地異象想要將空同山徹底與外界隔絕,天地有異樣他能警覺,但究竟問題出在哪兒?他卻無法捕捉到蛛絲馬跡。
在他頭頂上雷網交織,發出一陣陣滋滋聲,空同山時不時亮如白晝。
“震內藏金?金光交合?假衝和,雷電交陳。龍吟虎嘯藏真,幽穀澄神?刹冥中,風雲裏,返歸真!”一道聲音傳來,爽朗且輕蔑。
房浩廣心中不由懸起一顆巨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簡簡單單一句話道破其真意!
“來者何人?有理說理並是,若不是可否轉戰別處?”
雷電交織隔絕了天地卻偏偏有漏網之魚,一縷縷月光穿過雷網依舊照射到了空同山上,無數個何澤凡顯化在空同山上,有的淩空而立,有的坐落於山巔,有的斜躺在房簷之上,有的甚至與空同山弟子勾肩搭背.……
“鬼穀何子蒞臨空同山問你怕不怕?”何澤凡朗聲問道。
“我空同山與你鬼穀一脈有何恩怨?何必如此欺人?”房浩廣當真是不知鬼穀為何會找上門,實際上他自然不敢確定何澤凡的身份真假,畢竟鬼穀尋白水黑流兒他都曾聽聞,可沒聽過鬼穀有第三人名為何子。
房浩廣嘴上這樣說著,但卻是率先發難,無數雷電編製的鞭子向著無數個何澤凡鞭撻過去,月光顯化的法身各個舉止輕浮異口同聲道:”如此雷法小道兒!”
房浩廣已經懸停與夜色之中,對於何澤凡的挑釁他選擇了不聞不問,更是在心湖之中設立一道禁忌以防萬一,”凡與人捉對廝殺需謹慎而行,保全自身在克敵。”這是老祖宗傳下的真言,房浩廣謹記在心。
空同山矗立與中土大地千年之久自然有其自己的一套規矩,這套規矩自當年神洲陸沉之後與大多數宗門教派山水府邸一般選擇了凡是低調行事切莫做那出頭鳥。
房浩廣自知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話,也知道如今中土大地各個宗門教派山水府邸也是默認了這一規矩,但他不知道是他們家老祖宗傳下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另有深意。
“拘!”房浩廣的雷網法隨口出,原本鋪天蓋地的雷電交織開始彎曲成一定弧度然後向一隻風箏向夜空之中的皓月飛去,一招得手房浩廣卻來不及鬆口氣。
空同山依舊被皎潔月光籠罩好似布滿的白霜。
白霜之上有一片片被抹去,那是一個個腳印。
夜色之中,天地之間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天地旋轉,乾坤顛倒景色一變在變。
原先雷電束縛的皓月不見,雷電束縛的不再是那輪明月而是一個人,房浩廣衣衫上染著自己的血跡。
房浩廣這才恍然大悟,醍醐灌頂什麽心湖禁忌,隻是自欺欺人,從仔細端詳明月開始就已經掉入了他人的陷阱之中,他的精神都開始恍惚,不敢輕舉妄動早已分不清所謂的真真假假。
何澤凡飄然落地站在房浩廣先前盤坐的山巔前,他打著響指聲音清脆且極有規律不知是何處流傳的鄉間小調。
何澤凡從來不把所謂聖人放在眼裏,當年在小周天之中麵對三教陪祭聖人他也趾高氣揚,如今下凡人間不管是前一世麵對所謂的聖人境還是這一世麵對所謂的聖人境,還不是他何澤凡手中玩物?
真正的聖人他都不放在眼裏何況隻是修行境界隻是聖人而已?
房浩廣先前實則是在何澤凡的天地異象之中自己與自己大戰了一場,最後更是自己將自己拘押進了何澤凡的心湖之中。
黑流兒連連拍手叫好,嘖嘖稱奇讚道:”何子兄弟道法通天啊!臨敵聖人也不過是如魚戲水,西風卷簾不過如此!”
何澤凡沒好氣道:”聖人算個屁?”這一句算是指桑罵魁,黑流兒有意無意透露的境界修為也約莫在百年聖境。
至於當初與尋白水的較量,看上去是道法博弈實則奧妙無窮關乎大道根基稍有不慎就是大道根基的崩潰更多傾向於當年黑流兒與白狄的叩心局,但在何澤凡心中他對尋白水的境界估計最低在聖境大成。
黑流兒尖酸刻薄的回嘴道:”哎喲,何子老弟這番言語有辱斯文不是?這哪像從下周天下凡的謫仙人?更像是願賭不服輸地痞流氓不是?”
何澤凡懶得跟黑流兒打口水戰話鋒一轉問道:”就這?”
黑流兒嘶了一聲壓了壓手笑道:”等會等會啊,我瞧瞧。”
說著黑流兒並掏出那本冊子翻到了空同山這一頁,然後禦風而行圍繞著山巔轉了一圈瞧出些端倪指了指山峰比劃了一下朝著何澤凡說道:”拔了!”
何澤凡毫不猶豫,右手虛握,山峰頓時被拔掉三分之一,要不是先前早有布置估計這會的動靜都可以讓臨近空同山的的幾座山水府邸心生不安。
果不其然,山峰之中另有乾坤,山峰之內竟還有一處中空地帶,何澤凡毫不猶豫,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任何花裏胡哨的道法都是形同虛設,一縷縷月光宛如飛劍一般三下五除二並破掉了洞府內的禁忌,何澤凡與黑流兒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洞府之中視線頓時豁然開頭,頭頂還有神秘道法幻化出的一輪大日照亮整片區域,這等神仙法術何澤凡倍感熟悉。
老白猿周翡台所隱居的居所可稱的上兵塚中不可多得的溫柔鄉,在那裏待了一旬,是聖光最安心的日子,可是有些事總有去做的。
離開周翡台隱居之地後,沒有奇特的法陣壓勝,三歲貫再次幻化成劍身。
負者歌於途。聖光也隻好這樣安慰自己。
聖光現行與兵塚,實際上要做的事情並不多,但各個都極為重要,甚至說是危險。
如果說先前驅逐貓妖頂多算的上是難纏那麽拜見周翡台可以說的上是生死難料。
按照左陽的說法,周翡台與如今的糜山當家做主的幾人其實算不上熟絡,周翡台算是糜山的護山人但不知為何會搬進兵塚之中,至於其中內幕聖光當時看左陽的神情估摸著他也不知道,也懶得多問。
不過當時左陽多嘴跟他說了句”要是運氣不好,丟個保命的後手逃了就是。”
現在想想先前周翡台那一拳,那哪是一記後手就能保命的?
不過還好他運氣不錯,周翡台雖然不是人但卻是個喜歡書生氣的讀書”人”,也是聖光口中亦師亦友同於長輩的好先生。
兵塚之中有多建築,來曆不明但是看得出年代久遠且有特殊神仙法術加持還不算破爛。
雖然各個建築相隔不近但是站於高處遠眺也可以一覽無餘,形色各不一樣更像不同年代不同前人所留。
從周翡台隱居地一路西行之後聖光再次尋了處製高點,憑欄遠眺,視線豁然開朗,應接不暇的是一座座等人高的石碑,前方並是聖光最後要去的位置——兵塚碑林。
按照左陽闡述,碑林之**有六千有餘,相比與所謂大道三千還有多出一倍有餘。
而如今聖光遠眺所見的並是散落在碑林之外的散碑,再往後並是穿過碑廊,碑亭,然後並是碑室。
這些石碑傳聞是天生地養,有的更是天外而來,出身大底與兵塚之中的神兵利器相等。
這些碑林與大道同根同源,更像是天地法則的一種實體闡釋,萬物有靈,傳言解析碑林著可助長修為穩固道心,未開靈識遙望碑林一眼並開開靈識漲修為,脫胎換骨。
兵塚之中有如此多的妖獸,傳言並是與碑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聖光曾問過左陽,既然碑林與大道有裨益為何會出現在兵塚之中而不是在道塚之中。
對此左陽並沒有回話而是望向了一邊的邱高繆,邱高繆笑著回答,但答案也是雲裏霧裏並不真切”或許天工造化或許有意而為,既然存在自然就有它存在的意義。”
遙望緊羅密布的碑林,聖光不由得記起先前周翡台說的那些話,新的秩序,新的體係。
的確如此,穹廬大地包羅萬象,玄而又玄,迷霧重重,僅此五境的確抽象了些。
前往碑林,除了有幸一觀碑林大道真意之外,最主要的是要啟動兵塚之前隱藏的各個棋子,那些棋子來曆極為不簡單,隻要激活棋子並可以在兵塚之中借用棋子的力量任意傳送到兵塚任意位置,隻要想要去的那片區域中有一枚傳送陣棋。
周翡台隱居之地不遠處就有一枚傳送陣棋,他曾與周翡台前去看過,表麵上極為普通,聖光還忍不住拿三歲貫砍了一劍,竟然當真隻是普普通通的木頭樁子,但是按照左陽所說,這木頭樁子是陣棋不會有錯,二人思來想去也拿不準,隻好當做是前人設下了通天障眼法。
周翡台還笑言等陣棋激活以後,就好好鑽研鑽研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發現。
對此聖光不置可否,一位有膽重新創立新的修道體係的前賢,有何不敢為?
哪怕周翡台研究新的修煉體係這件事並未成功,但對後來者而言這並前人留下的足跡,功德之大無以言表。
大道修行,就像山間小路,周翡台並是敢於邁出第一步的人,他或許不是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人,但正是因為他這一腳並會引來無數人繼續邁步,山間本無路……
漫步在青石小道,碑林風雅的古香古色悠然而來,成千的碑石讓聖光目不暇接,但聖光並未駐足觀賞,隻是一掃而過,外圍的石碑大多受損嚴重,各種劃痕,石碑之上更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或劍痕或刀刻還有的甚至是獸爪的劃痕還有齒印,在則並是前人附庸風雅留下的詩句,有的甚至生搬硬套古人所留佳句,字刻的扭扭歪歪不說更是錯字連篇,在有的並是自個有感而發,押韻倒有些隻是當做與古人詩詞辭趣翩翩相比倒是更像一首首打油詩。
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未曾現世卻讓聖光驚歎的詩詞列如一塊石碑上刻有十六字殘句”名花霜劍兩傾國,可憐恨草長為碧雲遮。”
在如另一塊石碑之上刻有”七弦鳳鳴唱,蒼龍指間遊。”字體娟秀卻又不失磅礴,顯然是一位豪氣幹雲的女子劍修所留。
因為短短十字中隱約還有劍氣流轉。
越往裏麵去,聖光的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在他眼角餘光之中,隱隱約約可見一些人影,男女老少皆有。
聖光心生疑惑卻又好像篤定了什麽。
有關碑林更詳細的解釋,左陽,邱高繆或者周翡台也罷實際上也沒給出一個讓聖光滿意的答複。
聖光覺得可以試試。
聖光以手指做劍,一道劍氣斬出,斬在一塊石碑上,石碑毫發無損這一擊如同石沉大海還無波瀾。
但這讓聖光更是大氣不敢喘。
在聖光視線之中無數人影浮動,都是劍氣宣泄之時被石碑所感,這些人影或清晰或模糊,有的仿佛實質如同真人,有的則是虛無縹緲就如蜃景一般。
聖光又遞出一道劍氣,落到另一塊石碑之上,這一次的變化不在如先前一般毫無波瀾,這道劍氣就如投子入觚正中下懷,石碑瞬間就開始回應,一道劍氣衝天而起,一位青衫年輕人仗劍矗立於天地之間,英姿颯爽。
聖光抬頭望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神顫動,我輩劍修何其快哉?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投影並消失不見,聖光緩緩走到那塊碑石前蹲下,細細摩挲著碑麵,顯然這裏的碑石與最外圍的不同,雖然看上去碑麵上也有刻痕但是卻不是如同外圍的碑石那般顯露在外,而是好像鑲嵌在碑石之內,摸上去碑麵極為光滑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