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帶句話
長琴一語點到腰斬邪靈的命門處，把腰斬邪靈心中存著的最後一點僥幸，也給點破了，腰斬邪靈本來就顯得不夠看的本事，更顯得不夠看了。
"鬼屍道？還有這麽一個道派嗎？"
徐壽不玩手機遊戲後，整個人就顯得正常得多了。他湊到長琴的對麵，坐到了之前他與長琴下棋時坐的那個位子。
"興起於五代十國，破滅於元朝，後來的朝代也陸續有練這一門的，但成氣候的很少，我瞧著他這副樣子，應該是比較早那一批練的吧！"
長琴在人道輪回百世，見過的種種邪魔歪道數不勝數，還沒有哪種能逃得過他的法眼呢。
"噢，怪不得本仙師沒有聽說過，"徐壽說著一撇嘴，"發明這個道派的人，一定是臭醬壇子裏鑽出來的，沒見過這麽惡心的。"
徐壽對惡心這事，實在難以容忍。有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想要滅了這個腰斬邪靈。
"來，說說吧，到底是誰能圈養得起鬼屍道開山長老，你背後的勢力想要什麽呢？"
長琴的耐性顯然要比徐壽好一些，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的歲月打磨，什麽樣的心性都沉澱得如古井深潭，微波不動了。
"你是誰？"
那個邪靈不答反問，直視著長琴。
長琴笑而不語，我能從他嘴角微微挑起的一點弧度看出，他已經沒有什麽想法再和這個邪靈說下去了，特別是當這個邪靈敢反問他的時候。
"哎，是誰不是誰關你什麽事，問你什麽你老實快點地回答，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馮媛已經察言觀色到長琴身為上古天神的驕傲受到撩拔，而徐壽早就忍無可忍，分分鍾想滅掉他，得個眼前清靜。
大約隻有馮媛和夏小白真心實意，想從這個妖斬邪靈嘴裏問出事情來，所以才幾次出言維護。
可惜這個腰斬邪靈還不領情麵，直接懟了馮媛一句，"小輩，還輪不到你和本道說話。"
馮媛："……"
這是惡鬼不領好人心嗎？她衝動得差一點就叫徐壽一個淩空金符把他滅了。
"徐壽，你還記得你哥哥當年是怎麽對付叛道之人嗎？"
長琴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徐壽也看似不經意地回了一句，"也沒怎麽對付，就是毀了他的道行，滅了他的神魂，永不超生唄，我原先還不喜歡他這種簡單粗暴的，經過這幾千年獨自一人冥思，越發以為他粗暴得有道理了。我要不要現在就把他粗暴掉？我不能再忍了，我就受不了這種髒眼睛的。"
徐壽淩空金符都已經在手了，就等著長琴點頭，就要滅了那個腰斬邪靈。
"我不是說他一般時的做法，我記得有一年你們徐家出來一個叛徒，差一點偷走你們家祖傳的道經，他是怎麽做的來？"
長琴還是笑得風輕雲淡，徐壽接得亦是風輕雲淡，"你說那次啊，也沒做什麽，把神魂從肉身裏逼出來，放到噬魂的壇子裏，再在壇子裏放上幾百條引魂蟲，逗弄著那神魂玩唄，肉身剁碎，時而扔到壇子裏麵些，喂喂引魂蟲，也挺好的，不浪費。"
我，馮媛和夏小白："……"
我們三個聽得渾身一疼，隻覺得頭皮發麻，難以想像這世間還有如此可怖的刑罰啊，古人的想像力，真是無窮無盡的啊。
長琴點頭，"嗯，這是一個好法子！"
說完又再次扭頭去看那個腰斬邪靈，問道："你是喜歡簡單粗暴一點的，還是喜歡後麵這個細致一點兒的呢？我做起來，都比較容易。"
如果不是長琴說話的內容確實涉嫌脅迫，單隻論長琴此時的表情，就好像與人閑聊一般，一點兒沒有脅迫人時該有的猙獰，說起那兩種聽起來就極殘忍的刑罰時，就好像問候別人你是要蒸桑拿還是要泡溫泉一樣的事情。
"你們……你們就算問出來，也是贏不過那個人的。"
腰斬鬼被逼得急了，總算心懷戒備地開了口。
"贏得過贏不過，不是你說的算，你隻要說出那人是誰就行了，"
夏小白一向自信天下無敵，哪怕經常被人打臉，但也不能打消他這種過份高昂的信心。
"那人具體什麽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道行確實高深，每次出現都是一身黑袍加身，長了一對牛角，自稱為帝。"
這位腰斬鬼，按照長琴之前所說，也是一派長老，算得是有本事之人，且為鬼多年，本事不低，這樣的一個邪靈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向另外一個邪靈低頭，除非那個邪靈以武力征服了他。
如今他的說法也確實如此，甚至還不知道驅使他的那位真正身份是什麽，細想想，竟然還有點屈。
"大清都亡多少年了，還有敢自稱為帝的，這是什麽邪教？還長著一對牛角，該不會是牛魔王殺回來了吧？那我們是派玉麵狐狸還是叫上鐵扇公主？"
明明挺緊張的氣氛，讓馮媛這一句插嗑打諢的，帶得完全歪了路。
長琴卻在聽到一雙牛角之後，沉默了下來。
徐壽也似有感應，猜到了長琴想到什麽，他摸著下巴說："應該不會是，若是上古帝神都能一個又一個的存活下來，就不會在我們秦朝時，已經活在傳說中了，我哥費勁心血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到過一個，我能遇到你，還是因為你轉世輪回。"
徐壽這個說法很中肯，連我都聽出幾分道理來。
長琴並沒有應話，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轉向那個腰斬鬼，"不如這樣，你幫我捎句話給你幕後之人，榣山有故人，新做一鳳曲，音靡斐然，極悅心神，明日月圓，正是好景，願邀之共賞。"
長琴讓腰斬鬼幫忙捎的話，是一個邀請，我聽得似懂非懂，我瞧馮媛和夏小白和我差不多，那個腰斬鬼更是一頭霧水，在場，真正聽得懂的大約隻有徐壽一個人，他的麵容難得嚴肅起來。
長琴說完好一會兒，腰斬鬼都沒有動，直到徐壽又說："你還不走，站在這裏等死嗎？還是說我家公子說的話你沒記住，還要他再重複一遍啊！"
徐壽雖是對那腰斬鬼說話，眼神卻放在長琴身上--他是一絲絲都看不了腰斬鬼的，餘光掃到一點兒都要暴走。
"我……我可以走了……"
這事鬧得，那個腰斬鬼都沒有意識到他是可以走的，徐壽說完了，還愣愣地傻問呢。
兩位大神都不願意搭理他了，夏小白也不願意這麽僵持著，衝著那個腰斬鬼不耐煩地快速揮揮手，"快滾，別等一會兒我妹夫後悔了，直接爆了你！"
夏小白這話音剛落，那腰斬鬼以光速消失在室內，那逃跑的速度簡直比煙還快，我眨個眼睛的功夫，鬼影都沒有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夏小白最後吼的那句話，"哎，別忘了捎話！"
等鬼影徹底消失，室內還是沉默了幾分鍾後，夏小白第一個沒忍住，開口問長琴，"妹夫，你們剛剛和那個邪靈打啥啞迷呢？"
馮媛也沒太想明白，但還是順著長琴的話猜著說："榣山，這個名字聽著耳熟，好像有部經典裏記載，那是您出生的地方，是嗎？"
"是，我出生在那裏，滄海桑田，世事變化，那座榣山已經消失了，變成別的地方，我提及那裏，是那個時候，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那裏，就好像你們現在看古史電視劇，有人出來會這麽自我介紹，我乃常山趙子龍是一樣的。"
長琴解釋得很清楚，馮媛又是一個聰明的，"你讓那個邪靈帶話提及出生地，那就是對方一定是一個和你同時期的人……"
馮媛說到這裏，自己都有幾分不太相信，驚駭地大聲道："不會吧，遠古上神都複活了嗎？怎麽都從經書裏跑出來了？"
她這個用詞，我也是無語了，什麽叫跑出來，聽著好有跳躍性啊。
"不一定是本人，我是親眼見著他死的，他和我不一樣，遠古上神的驕傲，讓他的神魂不會入輪回的，更不會破壞人間綱常倫理，所以我很想知道這個打算冒他名諱行此惡事的幕後黑手，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長琴為什麽入輪回，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問過，他說不記得，但從他剛才的話聽來，好像不是不記得，似乎有什麽隱情，到底是什麽，不能和我說，要瞞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