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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妹夫和大舅子

  自從長琴揭了徐壽禦賜禽獸的馬甲後,徐壽的神情就顯得有些蔫蔫的,看長琴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哀怨了,連我瞧著都有點頭皮發緊、渾身發麻。


  長琴不愧是戰神,對於徐壽活生生的眼神控訴,根本當做沒看到。


  既然好興致被人打擾了,我和長琴就不好繼續賴在一起,長琴衝著門外喊道:"別趴在門口了,你們還是進來吧。"

  門口聽壁角的兩位應聲而入,一個兩個,臉上掛著的都是嘻皮笑臉,進來之後,還口口聲聲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知道打擾,還進來幹嘛?我在心裏深深地鄙視他們,還有活祖宗仙師。


  長琴不在意地笑了笑,微眯著眼睛說:"來日方長,不差一時半刻,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長琴這個一家人用的,我也是醉了。


  我此時還不知深意,就覺得怪怪的,等很多年後,經曆了許多事後,再回想起長琴今日所說的這個一家人,頗覺十分合意,十分的未卜先知了。


  "這房間內為什麽會有邪靈的味道?隔壁房間還有血腥氣?"

  長琴既然已經在人前現身了,就不可能馬上藏身回去了。


  他身為上古天神,什麽邪魔歪道能在他的眼前躲過,剛才沒有計較,是還沒有輪到那份心思,如今一切說開,也就有時間來處理奸邪了。


  "可不是嘛,妹夫……"

  夏小白這一聲妹夫叫出來,整個房間如真空一般寂靜下來,別說掉根針都能聽到,就是掉根頭發絲,都能了。


  我都不知道夏小白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臉,幾萬年累積的時間厚度,都沒有夏小白那張臉皮厚啊。


  我驚詫不已地看向長琴,不隻是我,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活祖宗徐壽的眼睛都粘到長琴的身上了。


  就連叫出這一聲妹夫的夏小白,叫出口後,他自己都被他自己嚇到了。


  大家都看著長琴,長琴卻在大家的目光中,緩緩舒展了容顏,漾出一灣春水來,他衝著夏小白點頭,"叫得不錯,以後都這麽叫吧!"

  啪的一聲,明明沒有什麽東西碎掉,可我們所有人,除了長琴之外的所有人,仿佛都聽到有個巨大的東西掉到了地上,摔得稀碎,撿都撿不起來了。


  大約是三觀,也有可能是節操。


  這個時候,誰還能認真是分辨不成。


  夏小白被長琴的話鼓勵得整個人都精分了,一副受寵若驚,驚到驚悚的程度,讓他開口再叫第二聲妹夫,估計他都不敢了。


  我尷尬地幹咳了一聲,及時岔開話題,"哥,馮媛,你們還是把你們昨晚與妖邪鬥法的事,和長琴說說吧!"

  明明之前我們說得是半夜偷襲我們的妖邪的事,怎麽就被夏小白拐到認妹夫上來了呢?夏小白這個豬隊友,總是能帶歪樓。


  "噢,噢,對,對,"馮媛及時點頭,並接過我的話題,把隔壁凶殺案和昨晚我們在套房內受到妖邪偷襲試探的事情,一一和長琴說個清楚。


  中間有什麽漏掉的地方,由夏小白和我做個補充。


  "不應該啊,有徐壽在,還有哪個不長眼的妖邪敢來呢?"

  長琴的第一想法,和我們當時的不謀而合。


  這回就輪到一直裝沉默的活祖宗徐壽開口了,"我隱匿了氣息,就是想給小輩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我覺得活祖宗真是很不要臉,明明他之前不是這麽說的,他就是因為我們沒給他安排到河畔別墅去住,對我們施以小小的報複。


  本來那些妖邪都不會這麽快來,還不是因為他手撕了人家五個搬屍體的小弟,搞得人家想不來都放不下去心了。


  "他們既然敢來第一次,就一定會來第二次,我最近蟄伏得也很閑,陪你們與他們玩一玩吧。"

  長琴說著,長袖一揮,他周身的紅色金光退去,那一身紅色的長袍,包括及膝的長發也隨之消失,轉而一個上身穿著白色雞心領長T,下身穿著純棉運動款寬大深藍色長褲,一頭利落短發的造型,換在身上了。


  這變裝的速度,簡直秒殺掉所有PS軟件啊。


  "這……這樣也可以嗎?"

  長琴的一秒變裝,換來的是夏小白的張嘴結舌,他好一會兒才又說:"妹夫啊,那個……那個你能……是不是仙師也能啊?"

  他竟然還敢叫長琴妹夫,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嗎?我不忍直視,捂著額頭,退到長琴身後去了。


  "理論上是可以的,大舅子!"

  長琴還真配合夏小白,這一聲大舅子,算是把我叫得徹底沒脾氣了。


  隨他們吧,他們高興就好。


  "理論上可以,那就是可以了,隻是仙師你自己不願意操作是吧?"

  夏小白被事實震驚得連長琴那一聲大舅子都忽略了,他直勾勾地看著徐壽,"那麽仙師,你的良心就一點不會痛嗎?你明明動動手指就能變出同款一模一樣的衣服來,為什麽還要刷爆我的四張卡?"

  說到這裏,夏小白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這件事可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眼啊。


  惟有當事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徐壽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變出來的,為虛幻,障眼法而已,哪有真正穿在身上的舒服。"

  看來良心一點兒沒有痛,夏小白還是太天真了。


  馮媛捂著嘴,想笑沒敢笑出聲來,她拍了拍夏小白的肩膀頭以做安慰,"錢財這東西,花了再賺唄,李白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嗎?千金散盡還複來,大不了這個月咱們開工資時,我借你一半,先幫你把卡債的利息還了。"

  馮媛仗義的舉動,直讓夏小白流眼淚了,完全忘記了半個小時之前,這兩個人還差點因為狗尾巴花打得不可開交。


  或許真如徐壽所說,馮媛和夏小白還真有那種越打越好的冤家緣份也說不定呢。


  說也說過了,打也打過了,鬧也鬧過了,一些以前不太明朗的事情,終於在這樣打打鬧鬧裏,確定下來了,有長琴和徐壽兩位神仙級人物鎮場,我們也不怕晚上妖邪偷襲了。


  可惜,這批妖邪不給力,這一晚上,竟然沒有來,讓我們白等了。


  望著窗外升起的太陽,馮媛氣得直嚷,"要不我們別等他們了,等是給他們麵子,可他們給臉不要臉,我們直接殺上去吧!"

  倚在長琴懷裏睡了一宿的我,半睡半醒間聽到馮媛吼得暴燥,下意識地回了她一句,"你知道背後的勢力是誰嗎?我們就算要殺上去,也得冤有頭、債有主啊!"

  主動出擊這種事,得有線索指向,得有證據才行啊,目前,我們好像都沒有。


  破案真是個技術活,比不得馮媛和夏小白自以為擅長的抓鬼,這才是為什麽他們兩個接了隔壁凶殺案,卻一直守株待兔的原因。
——

  他們所有掌握的證據,都在推理階段,結果不行。


  "那有何難,活祖宗,您給指條明路唄!"

  馮媛真敢想,難道夏小白被刷爆四張卡的血淚教訓,還不夠她引以為戒嗎?竟然還敢去向徐壽討教,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財力,能不能付得起學費。


  果然,打了一宿坐的徐壽,眼皮都沒睜一下,隻不鹹不淡地說:"天地靈氣,宇宙玄黃,萬物歸根本源,若凡事都要用道家指點才能做,又何得因果兩字呢?"

  徐壽說完,閉嘴,繼續打坐。


  "啥?活祖宗他啥意思?"

  馮媛被徐壽一通懟,還沒懟明白,拉著坐她旁邊的夏小白追問著。


  "就是他不告訴你,讓你自己看著辦。"

  夏小白翻著手機,不知道翻找什麽,我睡覺之前他就那個姿勢,我一覺醒了,他還翻呢。


  馮媛:"……"

  她開始認命地拿起閑置在一邊的檔案夾,仔細閱讀起來,希望能發現些線索。


  我睡了一宿,被吵醒之後,也就睡不著了。


  長琴和徐壽一樣,一宿都是打坐的姿勢,我是頭枕在長琴的大腿上,身子俯在長琴的身邊睡的,醒了也沒動,拉著長琴的手,玩他的手指頭。


  又細又長的手指,指骨分明,肌膚似玉,手紋卻極其淡薄,無論手背還是手心,幾乎都是看不清楚的淺淺紋路,打眼一看,什麽都沒有,仔細一看,卻還是有的。


  我拿出我的手,和長琴的手比著,沒有一處可比的,不由得感歎造物真是不公平啊。


  正翻資料的馮媛,接到他們組長周遊的電話,不知道周遊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就見著馮媛的眼睛一亮,剛剛還有些頹敗的神色,立刻飛揚起來。


  周遊那邊說完,掛斷電話後,馮媛和夏小白說:"周組長那邊有了新線索,那個被害人中的男性,就是我市著名企業家,他姓錢,叫錢方圓,他妻子姓劉,叫劉灩灩,據刑警隊孫大隊長那邊提供的消息,兩個人在事發之前,正在鬧離婚,公開分居有半年的時間了,三個月,劉灩灩報了一個氣功班,那個氣功班的老師大有來頭,是這幾年裏,我市最火的大師,周組長讓我們從這方麵下手。"

  馮媛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後扭頭看向正打坐的徐壽,別有深意地說:"這位大師剛巧住在河畔別墅……乾位上。"

  撲騰一聲,幾乎是馮媛的話音剛落,徐壽立刻就從坐姿變成了站姿,他肅著一張臉說:"既然有了線索,那還等什麽,抓緊過去吧,本仙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也敢自稱一聲大師,還敢住在乾位上!"

  如果徐壽說最後幾個字時,表情不那麽猙獰,那真的就像是去看看的樣子,不像是去找茬、揍人、砸場子以及搶地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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