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以命相護
柳芽努力的想要醒過來,告訴一向愛嬉笑的鈴鐺,說她沒有事。
可頭暈沉沉的,眼睛不論如何也睜不開,就連眨一下眼睛都困難。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已經兩年了,不該是靈魂的問題才對。”
柳芽百思不得其解,越努力要醒過來,越是覺得頭疼的厲害,最後竟不知不覺的真的昏沉了過去。
這一夜柳芽昏沉的度過了,卻不知半夜歸來的靳北疆,險些將府醫和那兩個大夫都給殺了。
柳芽脈象平穩,外傷又不嚴重,也沒有傷到腦袋,卻臉色蒼白直冒冷汗,任何大夫看了都無法解釋這樣的症狀是為何。
天明時分,有暗衛稟報消息,靳北疆眸色沉沉的看著柳芽,握著她的手加大了幾分力道。
“本王再給你半日的功夫,再偷懶,別怪本王用非常手段叫你醒來。”
這是靳北疆守在柳芽床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也恰巧柳芽這個時候有了些許意識,卻還是無法醒來。
‘靳北疆,有非常手段你倒是用啊!本姑娘根本不想這麽躺著好伐?’
‘不過也別太非常了,我可是很怕疼的!’
柳芽在心裏呐喊著,奈何靳北疆聽不到她的心聲。
在柳芽額間落下一吻,靳北疆邁步離開,有些事他急需要處理,拖延不得。
靳北疆方才離開,鈴鐺便進了屋子,擰了帕子為柳芽擦拭著身子。
便是在鄉下最窮苦的那段時日,柳芽再累的時候,哪怕隻能用冷水擦拭一番,這是她的習慣。
“將軍,請留步。”
門外傳來內衛的聲音,鈴鐺霎時警鈴大作,忙扯過被子將柳芽蓋好,卻已經來不及為她穿衣裳。
‘砰!’
房門被推開,七弦的身影好不停頓的進來,內衛卻不好再跟進來。
鈴鐺心中鬆了口氣,七弦是女子,總比是男子闖進來的好。
可想到內衛竟然沒有動真本事攔住七弦,又忍不住動怒,這些人分明是把七弦看的比柳芽更重要,甚至他們認為在靳北疆心中七弦比柳芽更重要。
“七弦將軍未經我家主子同意便擅自闖入,未免太失禮了吧?”
起身立在床前,鈴鐺一隻手把著短劍的把手,隨時準備出手護主。
看得出鈴鐺的敵意,隻一眼,七弦便問道:“暗衛?”
“奴婢現在是我家主子的丫鬟。”鈴鐺算是變相承認七弦的問話。
七弦神色複雜了些許,隨即卻將視線落在柳芽身上,帶著幾分冰冷。
縱然柳芽此刻也是麵色泛白,可比起德容郡主的情況要好上幾分,至少在七弦心中是這樣認為的。
“護國郡主是不敢見本將軍嗎?”
“今日是本將軍魯莽,但本將軍想要問護國郡主一句,為何不肯放過婉月?便是她任性了些,她腹中骨肉何其無辜?”
七弦冷聲質問著,認定了柳芽是心中有愧,而裝昏睡。
鈴鐺本就冷著的小臉,聞言又添了幾分怒氣,上前一步,伸手擋住了七弦要逼近的步伐,低聲道:“七弦將軍,請不要打擾我家主子養病。至於將軍的疑問,不如去那酒樓調查一番,總會有人願意告知將軍實情的。”
“若將軍當真認為是我家主子害了德容郡主,大可以去報官,待我家主子清醒後,自當隨時奉陪,絕不會任由他人汙蔑!”
冷眼掃過鈴鐺,七弦卻是不信她的話,當即便出手要將人拂開。
縱然七弦功夫不錯,卻是以戰場殺敵的功夫為主,而鈴鐺曾是暗衛出身,學的都是殺人的本領,在與七弦對手之際難免要有所收斂,竟然成為束縛。
頃刻間,兩人便過了數十招,卻都有分寸的隻是空手過招,沒有損傷屋裏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傷到柳芽。
“功夫不錯。”
七弦對鈴鐺給予肯定,但手下卻沒有留情的意思。
“七弦將軍再不住手,奴婢便不客氣了。”
鈴鐺耐性有限,被七弦纏了半晌,隻想快些將人打發了。
若是其他人敢闖入柳芽的房間,鈴鐺絕對會在第一招便下殺手,可七弦的身份卻讓她顧忌。
“那便用出全力,本將軍許久不曾與人切磋了。”
七弦眼中也釋放了殺氣,竟是不再顧忌的與鈴鐺對打。
在來之前七弦雖然想要質問柳芽為何要傷害德容郡主,卻沒有完全相信白鷺的話。
可鈴鐺的功夫卻沒能護主,七弦絕對不相信。
且以鈴鐺的功夫,即便在十丈之外,想要對德容郡主動手也定會成功,叫七弦如何能相信昨日的事是個意外?
又是十幾招過去,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屋內的擺設已經碎了一地。
七弦不是陰險之輩,但每逢鈴鐺要贏的時候,都會抄最近的物件朝柳芽砸去,讓鈴鐺不得不收起攻勢。
最後鈴鐺不得已,隻能守在柳芽床前,由攻轉守。
“昨日的事,你敢用你主子的性命起誓,不是你們害的婉月?”
長劍並未出鞘,劍尖卻是指向鈴鐺,七弦要她一個明確的回複。
冷哼一聲,鈴鐺雙手各握著一把短劍,不屑的道:“將軍以為,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值得髒了我家主子的手?”
“你敢侮辱我侯家血脈!”
七弦說話間,手腕一轉,劍鞘被彈出,朝著鈴鐺的心口,射去。
在鈴鐺格擋之際,七弦手中的劍卻朝斜下方刺去,顯然是要柳芽的性命。
至親出事,七弦的冷靜自持都拋諸到九霄雲外,此時更是完全認定了柳芽主仆就是害德容郡主的人。
“卑鄙!”
鈴鐺嬌喝一聲,來不及用短劍去化解七弦的招數,隻能側身硬生生的用身體去扛住這一擊。
不顧自己是否會重傷,鈴鐺不顧長劍入腹,竟衝向七弦,手中短劍分別朝對方的頸間和心窩刺去,完全是抱著要玉石俱焚的念頭。
“噗!”
這是七弦拔劍自衛時發出的聲音。
“唔!”
這是鈴鐺忍著疼痛發出的悶哼聲。
自從七弦闖入房間的那一刻,柳芽就努力的想要自己醒過來,可指尖微微的動作便讓她的靈魂有被扯痛的感覺。
直到血腥味傳來,鈴鐺的那聲悶哼,柳芽才突破了桎梏,猛地坐起身來。
“鈴鐺!”
柳芽驚呼一聲,猛地坐起身來,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使得她眼前發黑。
“主子……”你醒了。
“膽敢傷我妹妹,又戲弄本將軍,看劍!”
鈴鐺剛剛露出欣喜的笑容,七弦的殺氣便再度逼近,且完全是衝著柳芽去的。
“主子小心!”
已經扭轉回身的鈴鐺,不顧一切的朝劍身撞過去,連同七弦一同被她撞的轉了個方向。
手臂被割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未防七弦再度出手,鈴鐺竟然一手抓住劍身,登時鮮血淋漓,血珠子順著劍尖滴落地麵,嗒嗒嗒的聲音刺痛了柳芽的心。
看著衣衫被血染透的鈴鐺,柳芽驚呼道:“鈴鐺,快退下!你的手會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