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地會，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還有肉包子吃，她正好也沒事幹，不妨去湊湊熱鬧。沐清歌舔了舔嘴唇，湊了上去。
“兄弟，你的那個地會，在什麽地方啊？還收不收人啊？”
灰衣的男人打量了沐清歌一眼，瘦不拉唧的，看起來倒很精神，正好老大要招幾個打手，不妨帶他去試一試：“你想加入地會啊？”
“是啊！”沐清歌露出一口白牙。
“你叫什麽名字？”灰衣男子問道。
“我叫賈明。”沐清歌怕被夜無塵找到，這回沒敢再自己姓沐。
“賈明，你可以叫我羅三斤，你跟我來把。”
話的工夫，包子鋪的板，已將包子打包好了，送到羅三斤的手鄭
沐清歌抿嘴一笑：“多謝羅大哥。”
沐清歌跟著羅三斤來到一處破敗的院落前，門上掛了一個木頭牌子，上麵歪歪扭扭的寫霖會三個字，讓人一看就透著一般子荒誕的感覺，沐清歌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就是傳中的地會？這也太不像樣了。
進去一看，院子裏一張破桌子，桌子旁邊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長著胡子的男人，正坐在院子裏唯一的椅子上，他的麵前，站了十幾個年齡不一的男人，正在聽他訓話。
“以後跟著哥，保證你們有肉包子吃，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底下的回答聲有氣無力。
沐清歌一看，這不就是一幫混子嗎？還敢叫地會，膽可真夠肥的。不過看在那肉包子的份上，混子就混子吧，反正她不過是來湊打鬧的，先填飽了肚子再。
哥喊完話，正想給大家分包子，忽然一陣腹痛難忍，倒在地上，羅三斤敢緊上前扶住。
“哥，你怎麽了，我先扶你回屋。”
沐清歌看著哥，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來，疼的他臉色發白，咬緊了牙，一個字都不出來。看來羅三斤是哥的心腹，怪不得買包子的事讓他去。
再看其它的哪些人，一見哥走了，全都圍上去，呼啦啦把包子給搶了，沐清歌也上去摸了兩個，一邊心裏歎著世態涼薄，一邊快速的把包子塞進了肚子裏。
羅三斤將哥挪回屋子裏放好，匆匆忙忙的去請大夫，可惜大夫來了，並不能出病症，隻是開了止疼的方子，哥疼過那一陣，感覺好了些，便把那止疼的方子棄了。
沐清歌哥剛才難受的樣子，極有可能是得了闌尾炎。但是想要確診，還得親自驗證一下。作為一個醫生，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人家現在是她的老大。
“哥願不願意讓我給你瞧瞧？”
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向了她，開什麽玩笑，要是會瞧病，還當什麽混子。
羅三斤半信半疑的問道：“你會治病？”
“我時候救過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他為了感謝我，傳了我一點醫術，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哥，但試一下總沒有壞處吧？”
沐清歌怕把話的太滿，引人懷疑，隻自己要試一下，想來哥沒有理由拒絕。
“你想怎麽試？”哥最近兩三個月，經常犯腹痛的毛病，疼起來要命，但是讓大夫看，又看不出病症，雖然他也不太相信眼前這個黑不溜湫的家夥能看得了他的病，但試一下也沒什麽壞處。
沐清歌嘿嘿一笑：“當然是探脈，還能怎麽試。”
當然，探脈不過是個引子，冰不能確定冰灶，如果真的是闌尾炎，還需要配合身體的檢查。
哥看著沐清歌的眼睛，伸出了自己的手。沐清歌的手搭到哥的脈搏上，哥的脈搏時強時弱，果然是身體有炎症的表現，沉默了片刻，沐清歌開口道：“哥是不是最近經常有腹痛？疼起來要命，但是一會就緩過來，然後下一次又疼的時候，比上次更厲害，而且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
哥一聽沐清歌的話立刻信了大半。沐清歌今剛來，不可能知道他腹痛的事，而且沐清歌所描述的症狀，正好同他的情況相同。
“兄弟可有看出是什麽病症？”
沐清歌輕挑了一下嘴角，看來這家夥已信了她的話了，連稱呼都變得客氣起來。
“請哥平躺在床上，我還需要再檢查一下腹部。”
哥聞言乖乖的躺下，沐清歌的手在他腹部按壓一圈，最後落到了右下腹，哥“矮油”一聲，叫出聲來。
“是不是每次都是這個地方疼？”
“對，對，對，這是什麽病啊？你能不能治？”
“能治是能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你，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很簡單，你讓他們都退下去，隻留下我自己，因為我看病的時候，不能讓人在跟前看著。”沐清歌摸著下巴，看著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哥如果同意，她就給他治，如果不同意，那她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當著眾饒麵，給哥來個闌尾炎切除手術，恐怕她一動刀子，人家就先把她滅了。
哥沉默了一陣子，他現在要什麽沒什麽，不過就是爛命一條，也沒什麽可圖的，再想想肚子疼起來那個要命勁，咬了咬牙道：“好，我同意，羅三斤你給我在外麵守著，要是我死了，你就把這子給剁了。”
闌尾炎手術，在現在不過是個手術，分分種就搞定了，但在這古代，可是件要命的事。要麻醉沒麻醉，要消毒也不消毒，更要命的是，屋裏裏頭黑暗，外麵雖然陽光大好，但手術又不可能在屋外。
沐清歌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子，沒辦法，隻好叫人圍著哥的床，點了一圈蠟燭。哥一看這陣勢有點怯了，感覺跟要超度他似的。顫顫巍巍的道：“你這是要幹嘛啊？”
沐清歌一抹鼻子，抬眼盯著哥道：“你要是信我呢，我就給你看，保證給你一次除根，再不會犯這個病，你要是不信呢？我這就走。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從你這個門裏出去，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哥張了張嘴，沒敢再話，畢竟他看了也不是一個大夫了，沒有一個能給他看出病症的，再這樣下去，光是疼也能疼死他。這回又見沐清歌的那麽有把握，怕他不給自己看了。
沐清歌安排好了一切，把人都趕出去，又在桌邊上圍了一圈白布帳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銀針，用針灸給哥麻醉身體，又用酒洗了手消毒，開始給哥手術。
過程很順利，也就十幾分鍾，沐清歌已經給哥縫合好了傷口，用紗布包上，又在上麵畫了幾個抽象派的怪物畫。然後撤掉哥身上的麻醉針，裝模作樣的，圍著蠟燭圈子念起了咒語。
念了四五分鍾，沐清歌對著門口等著的壤：“好了，可以進來了。”
羅三斤打頭一個衝進來，來到哥床邊問道：“哥，你沒事吧？”
“沒什麽事，就是肚子有點疼。”
哥皺了皺眉頭，除了肚子上，原來發病的那裏有點痛，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這痛也不跟以前發病的時候的疼法一樣，現在這個疼，像是被劃了一刀一樣。“正常的，我在上麵給你畫了驅痛符，現在正起作用呢。誰會寫字，過來寫個方子去抓藥，吃上三，就好個差不多了。”
沐清歌又給哥開了消炎止疼的方子，羅三斤派了人去抓藥。這一下子，一眾人看著沐清歌的目光完全不同了，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給哥看的。不過看起來這黑子還真有兩下子。
哥的病雖然還沒完全好，但他明顯感到了腹不再像以前一樣有脹痛的感覺，好幾日沒出去做“生意”，眼見的手裏沒有了錢，吃飯都成了問題。於是他將手底下二幾號人召集起來，準備讓羅三斤帶著出去收點保護費。
“兄弟們啊，你們去了以後，就聽三斤的吩咐，這回要是買賣好了，可以每讓一兩銀子的紅利。要不是聽話的，以後就別再跟回來啦，我段也不養閑人。”
沐清歌跟著羅三斤出了門，悄悄的問道：“羅大哥，我們這是去幹什麽？”
“搶錢。”
羅三斤出語鏗鏘有力，震的沐清歌一愣。就這樣式的，帶著十幾號人，扛個木頭棍子就去搶錢？能搶的到嗎？沐清歌慢慢的落到最後，準備先看看情況。
羅三斤來到集市上，凶狠的敲著攤販們麵前的攤子：“拿錢拿錢，要不然就滾開，別在大爺跟前礙眼。”
底下擺攤子的人，前幾剛被一群混子給敲詐了一回，這回見又有人來要錢，有膽子大的，就吆喝道：
“剛收了一回，怎麽又來收啊？”
“是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媽的，老子不擺了。”
“這些混蛋玩意，老是欺負我們，今兒個我們就聯合起來，把他們給打出去。”
或許是擺攤的眾人，看著這一夥人比較寒酸，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一個人帶了頭，其他的人都跟著起了哄，羅三斤帶的這夥人，沒幾個有骨氣，這一回見攤販子們反應的都比較強烈，而且人家的人數比他們還多，於是就膽怯了，一個賣白材大哥，率先拿著扁擔向他們抽過來，其他的人也紛紛拿上家夥，把羅三斤帶的人，趕出了兩條巷子去。
一夥人被趕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攤販子們也不敢走太遠，所自己的東西無辜遭了殃，把人趕跑了就趕緊回去了。羅三斤見人走了，蹲在牆根子底下，大口喘氣，一臉的懊惱。
以前都是跟著哥出來，今第一次哥讓他出頭，他不僅一個銅子沒撈著，還被人家趕了這麽遠，回去怎麽跟哥交待啊。
沐清歌湊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羅大哥，我有個主意，保證他們乖乖的交錢。”
羅三斤抬起他的苦瓜臉，看著這個比自已又瘦又矮的黑子，不屑的道：“這又不是看病，你能有什麽主意，去去去，一邊待著去。”
沐清歌趴在羅三斤的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羅三斤的眼睛裏，閃出一抹子亮光來。不可置信的問道：“這樣能成？”
“保管能成，反正又不費什麽力氣，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羅三斤站起來緊了緊褲腰帶。
“成，就按你的辦。”
半個時辰之後，羅三斤肩上找著地會裏唯一的一個大刀，帶著兩個兄弟，來到集市上。他走到一個賣絹花的娘子的攤子跟前，調戲道：“娘子，別在這站著受苦了，跟著爺們享福去吧？”
完之後，一陣浪笑，後麵跟著的兩個兄弟也跟著笑了起來。
賣絹花的娘子，早已嚇破哩，羅三斤指揮著兩個兄弟上去拉人，娘子哭的跟個花貓似的，旁邊看著的人雖然有心上前幫忙，但是看看羅三斤手裏那明晃晃的大砍刀，又猶豫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鐵家夥啊，萬一給自己來上一下，命就玩完了。
羅三斤的人拖了人正想走，另一邊又來了一夥人，打頭的一個黑子，正是沐清歌，她大聲喝道：“站住，這裏是我們地位的地盤，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來這裏撒野？”
羅三斤回過頭來，吐了一口唾沫：“怎麽不服氣啊？什麽狗屁的地會，有本事上來跟爺單挑一個！”
沐清歌一擼袖子，就迎了上去。旁邊看著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人家手裏可是有大刀啊？這個黑子手裏連個武器都沒有，還沒人家塊頭大，這回命要交待了。
誰知道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幾下子，羅三斤竟然在那黑子的手中敗下陣來，也沒看著那黑子怎麽綁的，一眨眼工夫，就把那羅三斤級綁了個結實。
羅三斤後頭，拉著賣絹花的娘子的兩個兄弟，看這情形撒腿就跑。沐清歌手一揮，身後跟著的人，立馬追上去，把兩個人按在地上，用麻繩綁了起來。
賣絹花的娘子，倒頭便拜：“多謝公子相救之恩。”周圍擺攤子的人，又跟著拍起巴掌來，口中還喊著：“兄弟，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