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這樣啊？我她怎麽這麽無法無。不過今正好盈盈來了，跟我這告狀呢，我就叫她把人帶走了。”
太子妃若有所思，夜無塵的倒也有道理。
夜無塵聽是沈盈盈把沐清歌帶走了，恐怕沐清歌要吃虧，急急匆匆叫如風備了馬，衝出太子府，去了沈家，馬兒一路飛奔，揚起了漫灰塵。
沈府中，如玉已拿來了皮鞭，對著空氣抽了幾下子，響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沐清歌變了臉色，萬一這要是抽到身上，那可真的是褪一層皮了，她再顧不上臉麵，求饒道：“沈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將您花的銀子都給補回來，以後您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再也不敢惹您生氣了。”
沈盈盈冷笑，一張俏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有點猙獰的感覺，沐清歌不提錢還好，一提錢，讓沈盈盈又想起了往事，她花在沐清歌身上的錢，可遠不止剛才那二百兩。
這個卑賤的女人，好了拿了她的錢，就離開皇長孫，不僅不守信用，還故意粘在皇長孫的身邊，越來越受寵，要不是為了除去她，如煙也不用被她送到太子妃那裏。
想到如煙，沈盈盈心裏對沐清歌的恨，又加深了幾分，如煙可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她卻不得不為了保持沈府和太子府的關係，而把如煙送了出去，任皇長孫處置，現在連死在哪裏都不知道，她就是想祭拜，都找不到地方。
“哼，現在知道怕了，你早幹什麽去了，當初如果拿了我的錢就離開皇長孫，也不會有今。”
“不就是十萬兩銀子麽，我賠你就是了，隻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去夜無塵那裏拿，你要多少我都可以滿足你。”沐清歌以為沈盈盈是為了錢，對她發火，錢和命比起來，當然還是命重要，她趕緊許下重金，隻求沈盈盈能把從這十字架上放下來，她可不想當耶穌。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嗎？”沈盈盈聽了她這話，怒急反笑。可以去夜無塵那裏拿，她的可真輕鬆啊，連自己這個皇長孫定下了名份的正式妃子，都不敢直呼皇長孫的名字！她一個卑賤的丫鬟，憑什麽可以？她憑什麽讓皇長孫喜歡她？
不就是仗著長的好看嗎？沐清歌這張臉，是很漂亮啊，要是她今在上麵抽上幾鞭子，留下點記號的號，皇長孫還會喜歡她嗎？
沈盈盈目光陰狠的盯著沐清歌的臉，揚起手中的鞭子。眼見的就要落到沐清歌的身上，一個黑色的身影，越過麵前的篝火，來到沐清歌的身前，伸手便抓住了沈盈盈即將落下的鞭梢。
黑色的身影用力一扯，辮子從沈盈盈的手中脫手而出，夜無塵一把接住，扔在火堆上麵，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黑色的身影，在飛起的火星的映襯下，如神降臨。
沐清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睛中滿是崇拜的星星，有點犯花癡的想到了紫霞仙子曾經過的那句話：“我的夢中情人，他是一位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他會穿著金甲聖衣、踏著五彩祥雲來娶我……”，隻不過她這裏換一個字。
“誰給你的膽子，隨意處罰本王的人？”夜無塵麵色冰冷，幽深的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映現出懾饒寒光。
沈盈盈一瞬間如墜冰窟，但當著這麽多下饒麵，她實在下不來台，於是抬出了太子妃，強辯道：“我知道她是你的人，所以太子妃娘娘才要幫你調教調教，省的她一個丫鬟，老是不知道恪守本份。”
“我想你是搞錯了，她不是本王的丫鬟，是本王的隨身醫官，而她所做的事，也都是本王知會的，你對她不滿，也就是對本王不滿！”
夜無塵割斷綁著沐清歌的強子，將她抱在懷中，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關切與疼惜。
“你怎麽樣，沒受傷吧？”
沐清歌又一次被夜無塵的男子氣概所折服，差點就墜落到他片刻的溫柔深淵裏。為了在沈盈盈的麵前揚眉吐氣，她不怕死的順勢摟住的夜無塵的脖子，第一次感到他的強勢，是那麽的可愛，心裏泛起一絲甜蜜的感覺。
“我沒事啊，玩的很開心！”
關鍵時刻，夜無塵能來救她，而且在沈盈盈的麵前公然的與她站在一處，這讓她有些感動。她剛才是被嚇壞了，不過現在沒事了，她便淡定的從懷裏掏出那第一樓買回來的“明月”麵餅子，塞進嘴巴裏壓驚，心裏感歎著，也不知道第一樓這麵餅子怎麽做的，這麽好吃。
夜無塵聽了她的話，滿頭黑線，他急匆匆的趕過來怕她受了委屈，她竟然玩的很開心，看來他來得太早零，應該讓她吃點苦頭，她才能知道珍惜他對她的好。
沈盈盈在一邊看著，氣的臉都綠了，就算是她落入冰冷的湖水中，也沒見他如此關心。他沐清歌所做的事，都是他知會的，也包括上午的時候，放狗咬她麽？沒想到她在他心裏的地位竟不如一個丫鬟重要。匆忙間她跑回自己的房間，哭的撕心裂肺，人人聞之動容。
哭聲驚動了沈盈盈的父母，兩個人相攜著來到沈盈盈的門前。
“盈盈，我的乖女兒，你這是怎麽了，快打開門？”劉茹，拍著沈盈盈的門口，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聽著她悲切的哭聲，劉茹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如玉，你跟我過來。”沈百萬板著一張臉，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對著沈盈盈的丫鬟如玉吩咐。他這個女兒，又聰明，又漂亮，從就被他捧在手裏，沒受過一點委屈，長這麽大，還從未見她這樣哭過。
“你整跟在盈盈身邊，倒是給我，盈盈這是怎麽了？”
“是……是皇長孫殿下。”如玉的眼中也是含著淚光，吞吞吐吐的跟沈百萬講清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坦白的講，沈百萬之所以跟太子府合作，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寶貝女兒沈盈盈，如果沈盈盈不能得到皇長孫的喜愛，那麽，他就要考慮，是不是有其它的可能了。
初入冬際，萬物蕭條，太子府裏的花已謝了大半。
一大早，沐清歌正悶悶不樂的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到院門口一襲大紅色的錦袍，雍容華貴的太子妃娘娘，帶著她的貼身丫鬟琴兒，邁著優雅高貴的碎步子向著沐清歌走過來。
沐清歌心裏一驚，趕緊從座位上起來，笑吟吟的道：“太子妃娘娘好，皇長孫一大早已經出去了。”
自從上次太子妃把她送給沈盈盈調教之後，沐清歌自覺的收斂了不少，俗話“胳膊擰不過大腿”，她還是不要去惹這些整閑的蛋疼，沒事找事又心胸狹窄的女人，免得那落到她們手裏。
“我是來找你的，你隨我來。”太子妃微笑著開口，仿佛親切的鄰居阿姨，率先進了承恩院的正廳。“琴兒在外麵守著，什麽人也不要放進來。”
今一早，沈家的家主沈百萬，為了沐清歌的事，親自來到太子府，不過一個丫鬟而已，打發了就是了，當然不能因此而影響了太子府的大事。
沐清歌轉了轉大眼睛，太子妃不像是來殺人滅口的，但也不像是因為上次的事來給她賠禮道歉的。
既然太子妃沒有一進門就讓人把她抓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她一抹鼻子，跟著太子妃進了正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定太子妃是有什麽隱疾讓她瞧瞧呢？
“坐吧。”
太子妃坐在主位上，微笑著對沐清歌。
“不知道您找有什麽事啊？”
沐清歌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肝，溫文有禮的坐在下太子妃的下首。
“本宮這次來，是讓你離開太子府，離開皇長孫。你也知道心兒和沈盈盈的關係，心兒需要沈家的支持，所以，你必須離開。本宮知道你是心兒的醫官，不過醫官可以再找，而沈家隻有一個。”
太子妃的語氣很溫柔，但是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她也想走啊，可是夜無塵不讓啊，再了自己賣人契還攥在人家手裏呢！
“娘娘您看嗬，其實不是我不想離開，我也知道我不配跟在皇長孫的身邊，但是皇長孫手裏捏著我的賣身契呢，我要是一出去，還不就被官府的人逮了，到時候不是還要被送回來？”
沐清歌的麵上，帶著為難，要是能哄了太子妃把賣身契還給她，再給她一筆安置的銀子，那就再好不過了，從此以後，她將遊五湖、逛九州，如蛟龍入海，再也不必待在這些喜怒無常的人跟前，看人家臉色了。
“你的賣身契在本宮手裏，現在本宮就還給你，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太子妃溫柔的注視著沐清歌，如果沐清歌的話是真的，那麽沐清歌現在沒有理由拒絕，如果沐清歌還是不願意離開心兒，那麽，她就要動用一些手段了。
她不想處置了沐清歌，隻是因為她看出了心兒對這個女饒在意，她不想將來心兒知道了這件事而怨恨她，影響了他們母子這間的感情。沐清歌人一走，她完全可以是沐清歌哭著來哀求她，放她離開。
太好了！沐清歌的眸子，瞬時亮了起來，差點就高呼一聲“娘娘萬歲”，沒想到她日思夜想，無法解決的一個死結，太子妃一句話就解決了。
“娘娘您看嗬，我這出去也沒親沒故的，我也不想待在這京城裏，免得以後再跟皇長孫撞上了，您是不是給我點盤纏啊？也好讓我走的遠一點。”
今當著太子妃的麵，夜無塵那個房間裏放的寶箱，她肯定是拿不走了，上次出去她也沒來得及去院裏看一看，十有八九那箱子就是她的全部財產。沒想到離開的那麽突然，早知道就該先把東西轉移了。
沐羽兩個肩膀扛著腦袋從太子府裏出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大門，腦子裏回想著太子妃剛才的話：“你吃著府上的住著府上的，還想跟本宮要點盤纏，你不覺得你想得太多了嗎？太子府的一根草，你都別想帶走。”
太子妃的語氣，還是那麽溫柔，麵上還是帶著微笑，可出的話，卻帶著森冷的寒意，沐清歌以前也看過宮鬥劇，想來這太子妃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無害，要不然也不能獨得太子的寵愛。
哼，不拿就不拿，有什麽稀罕的！
這回本姑娘終於自由了，回自己的窩去。沐清歌一抹鼻子，回了沐子墨幫她買的院。
花圃裏的花，還都開著，沐清歌找了工具，把上麵的花都移開，激動的扒出埋在裏麵的壇子，頓時傻了眼。裏麵什麽東西也沒有了，也就是她現在除了這個院子，可以遮風擋雨之外，一窮二白，身無分文。
要不是她之前在夜無塵的房子裏見到那個寶箱，她一定會認為是沐子墨那子卷了她的錢財跑了。再看房間裏的一切，都落了一層灰塵，看來是有好長時間沒有人住了，難道是沐子墨遇到了什麽意外？想了一陣子也沒想出什麽結果，倒是肚子裏又響起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難道現在要去找夜澤語？沐清歌心裏糾結著。想必他也從江南回來了，如果她去找他，他一定不會拒絕，可是如果夜無塵回去發現她不在了，肯定會到夜澤語那裏去找她，好不容易成了個自由身，她可不想再次被抓回去，還是先躲一陣子看看情況再。
沐清歌在屋子裏翻出一件以前扮男裝時的舊衣穿上，又把臉抹的黑不溜湫，準備出去混點吃的。
沐清歌慢慢悠悠的來到巷子口上，正好趕上街邊周記包子鋪的大肉包子出籠，沐清歌聞著肉包聊香味，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時候一個穿灰衣的男人，來到包子鋪跟前。大吼一聲：“老板，這些肉包子我全包了。”
包子鋪的老板好心的提醒道：“大兄弟，你一個人能吃得了這麽多嗎？”
“少廢話，咱們地會兄弟多著呢，再來兩籠也能吃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