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量河邊,夜無塵脫了外衣,隨手放在河邊的石頭上,沐清歌看著那一身緊實的肌肉,優美的線條,搓了搓自己的雙手,舔了舔唇。
眼見的脫的隻剩一條短褲,靠,居然是紅色的,這貨還真是悶騷啊,一個大男人竟然穿紅色的內褲。沐清歌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想像著下麵的白屁股,想看著他脫下最後一件。誰知那家夥不脫了,就那樣帶著紅褲衩下了水,真是遺憾!
片刻之後,夜無塵上岸,對著沐清歌藏身的地方道:“看夠沒有?”
啊!被發現了!沐清歌慢騰騰地從一塊大石頭後邊出來。
“誰看你了,我不過是想來洗一洗。”
“你看你,這麽久都不出來,我總不能和你一起洗吧?”
“那我隻好委屈一點,在這兒等著你洗完了再下去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沒羞沒臊。”
“我是不是女人?你要不要來檢查一下啊?”沐清歌對著夜無塵拋了個媚眼。
“哼”夜無塵從鼻間擠出一個不悅的聲音,披上衣服轉身離開了。
早晨,氣陰晦,無量河裏不停的有魚兒浮出水麵,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遠處的樹枝也一動不動,抬眼長空,烏雲堆積,連都變的低了,仿佛要壓下來,看這樣子,是要下雨。
定盤山下,夜無塵一身亮銀甲,頭戴虎頭盔,平添三分氣勢,大手一揮,一隊隊鎧甲精良的士兵,將定盤山大寨圍了嚴實,驚的旁邊樹林裏的鳥兒,呼拉拉飛走一大片。
夜無塵亮銀槍一舉,揚聲道:“定盤山匪眾,怙惡不悛,屢犯威,擾民滋事,無惡不作,顏震怒,特派本將前來討伐。”
“皇上仁慈,歸降者不殺!”
對麵定盤山匪眾,早已嚴陣已待,兩下裏一對比,立刻見出高下來,大頭目劉雨,當下心生懼意
兩邊各自派出將領交戰,定盤山三戰三負,大頭目劉雨,打出白旗來。言稱願意歸降,定盤山置酒備席,請大將軍上山,親自遞交降書。
大軍這邊爭論不斷,一派主張受降,一派主張強攻。
“定盤山既然有意歸降,大將軍自當上山受降,免於混戰。”
“殿下不可啊,定盤山匪眾詭計多端,萬一其中有詐……”出聲的,自然是夜無塵的親衛將領。
夜無塵眉頭深鎖,定盤山如此輕易就投降,恐怕不是那麽簡單。但若不受降,又怕失了軍心,畢竟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自然是能不打就不打。
夜無塵思慮片刻後,叫來如風囑托一番,出言道:“不要再爭論了,本王帶人前去受降。”
沐清歌氣結,苦口婆心的跟他講了半,不能去!不能去!就這樣單槍匹馬的到了人家的地盤,還不是挨宰的份?人家偏偏不聽,什麽:“爺要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如何統帥三軍?”
自已去不算,還要帶著她去,好吧!你有魄力,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去。
沐清歌躲在人堆裏不肯出來,夜無塵下馬,直接提著她的衣領,上了定盤山。沐清歌心中大罵:這個混蛋,要是本姑娘有什麽三長二短,一定先讓你斷子絕孫。
劉雨並不知道夜無塵的身份,隻當是個統帥三軍的大將軍。
定盤山會客大廳裏,客套了幾句之後,便請上了宴席。沐清歌檢查了沒有下毒之後,便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呼拉拉從門口衝出來一波人,將大廳圍了個嚴實,一個個持刀拿槍,來者不善,打頭的一個,正是二當家劉青。
沐清歌大驚,抬腳踩在凳子上,借力翻身躍上桌子,俯視著劉雨大罵道:“你這個卑鄙人,出爾反爾。”
劉雨不已為悖,反笑道:“兵不厭詐,勝者為王,何來卑鄙之。”
沐清歌一愣,這一點,倒是和她認知相同,要是夜無塵聽了她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一步。
劉青在一旁,大手一揮道:“兄弟們,把他們給捆了,叫朝廷拿銀子來贖。”
沐清歌急看向夜無塵,這混蛋怎麽還不出手,在她看來,以夜無塵的功夫,要是想跑,這些人也攔不住他,可夜無塵眼睛看向別處,根本就不看她。沐清歌的心中無數隻草原生物,狂奔而過。
門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空氣也不再那麽熾熱,剛到中午,色卻已經像傍晚一樣了,狂風夾雜著驟雨,撕扯著院子裏的大樹,瘋狂的拍打著地麵,似乎注定是個不平常的日子。
大廳裏,沐清歌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一番撕扯,雙手被縛在了身後。
頭頂上的丸子頭散開,三千發絲披散,配上她精致的五官,劉青看得眼睛都直了,猥瑣的笑道:“喲,原來是個娘們,兄弟們給我抬到房裏去,我親自來收服她。”
底下的兄弟,一陣哄笑,伴著喝彩聲,還吹起了口哨。
沐清歌扯著嗓子喊道:“等等!”
求救的目光看向夜無塵,那混蛋還是不看她。媽的!資本家果然是沒有人性的!
哼,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她換了個笑臉道:“嘿嘿,你看,我生的黑不拉唧的也沒幾兩肉,你怎麽能下的去手呢?”
下巴對著夜無塵一指道:“你要上就上他,他細皮嫩肉的,保證比我有看頭。”
夜無塵果然回頭看向她,那目光裏仿佛能拋出刀子來,沐清歌大膽的看回去,也不怕她,反正他現在也被人綁了,不能拿她怎麽樣。
劉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過頭道:“黑點就黑點吧,本姑娘不喜歡男人。”
媽的!你就不能有點追求啊?
“等等,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你他娘的長這麽醜,本姑娘看不下去。”
“本姑娘生的貌美如花的,怎麽能配你這種醜八怪。”
“你還是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劉青本就生的有些醜陋,平日裏最討厭人家議論他的長相,聞言怒道:
“嘿,你竟然敢嫌棄本姑娘醜。”劉青擼了擼袖子就要用強,“看來本姑娘隻好將你就地正法了。”
下麵的人,又跟著一陣起哄,氣氛好不熱烈。
沐清歌又扯起嗓子喊道:“等等!”
劉青皺起了眉頭:“你還有什麽話要?本姑娘看你是個娘們,讓你一回完。”
“我肚子餓,還沒吃飽。”
劉青眼睛看著她,目光陰睛不定,心道這麽多人圍著,她一個娘們,也跑不了,便親自給她鬆了綁,又遞給她一個雞腿:“多吃點,養胖了才好看。”
沐清歌狠狠的咬著那雞腿,眼睛看著夜無塵,那眼神,恨不能將他盯出個洞來。媽的!本姑娘不來吧,偏要讓本姑娘來,來了又不保護本姑娘的安全,待會本姑娘脫身了,別指望本姑娘救你。
七八個雞腿下肚,沐清歌的嘴巴裏都吃出雞屎味了,再也吃不下去。
劉青色眯眯的看著她道:“這回吃飽了吧。”
沐清歌瞥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吃了滿臉油漬麻花的,你給我來盆水,我要洗洗。”
劉青又叫人給她打來一盆洗臉水。待沐清歌洗完臉抬頭再看,劉青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娘唉,這娘們長的這麽漂亮啊?”伸手就想在那白嫩的臉上摸一把。
沐清歌一把拍開道:“看到了嗎,本姑娘花容月貌,你想要本姑娘,得正兒八經的娶了本姑娘,不然本姑娘就死給你看。”
劉青眼睛盯著沐清歌,生怕一不心她就飛了,開口道:“成,本姑娘就跟你拜堂成親。”又對著一幹兄弟道:“兄弟們,快去準備,本姑娘要娶個壓寨夫人。”
中午剛過,驟雨初歇,空氣中充滿了新鮮的泥土氣息,原本陰沉的氣又晴朗起來。
定盤山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大頭目劉雨大筆一揮:“準備萬兩黃金來贖你們的將軍,否則等著給你們的將軍收屍。”書信送到了夜無塵的營地,留守陣地的的將領都慌了,皇長孫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腦袋都得搬家。
眾將領在哪裏議論紛紛,如風早已按照夜無塵吩咐的下去準備。
裝飾一新的婚房中,沐清歌正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旁邊發愁,跟著夜無塵當了貼身侍衛之後,身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都被搜了出來,現在想下毒都下不成了,要打架吧,人家可是有上萬人呢?她感覺夜無塵就是她的克星,隻要一跟他扯上關係,準倒黴。
正眉頭緊鎖,推門進來一個青衫娘子,生的倒有幾分姿色,身邊還帶了兩個姑娘,約摸十七八歲,個個生的清秀,進來站到梳妝台那裏,對沐清歌道:“姑娘該梳頭了,請坐到這邊來。”
沐清歌看了她們一眼,賴在那裏不肯動,青衫娘子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笑吟吟的道:“姑娘別讓咱們難做啊。”沐清歌心中一驚,還是個會功夫的,這是監視她來了。
萬事俱備,隻差拜堂了,沐清歌一身大紅嫁衣,頭戴新娘冠,對劉青道:“我要坐花轎,一輩子嫁人就一次,你可不能給我糊弄了。”
劉青看著她裝扮一新,難掩喜色,又聽她一輩子隻嫁一次,笑道:“坐花轎可以,但是要從哪抬到哪啊?”
“我也不貪心,從山下圍著抬一圈,再抬到山上就行了。”
“姑奶奶,你這還叫不貪心,從山下圍著抬一圈,你知道這山有多大?方圓十裏地呢,繞上一圈,還不得整整一?光從山下到山上,就得有個七八裏呢!”
“你要是想坐,我就讓人圍著寨子抬你一圈,不能再遠了。”
“成交。”反正她也沒打算他能同意。
聽到她答應的這麽爽快,劉青大嘴一咧,笑道:“哪咱就出發吧!”看的沐清歌又是一驚。
前頭一隊人吹吹打打,中間劉青一身大紅錦衣,騎著高頭大馬,身係大紅花,後麵跟著抬沐清歌的花轎,應她的要求,花轎前頭,還有幾個一路撒花的童男童女,最後邊還有一隊人護衛。
這劉青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傻,這娘子,長的這麽好看,是有折騰的本錢。不過在跟了他之前,也得防著她跑了,女人嘛,一旦跟男人上了坑,就老實了,現在就由著她折騰吧,她折騰舒服了,自己的日子也能過的舒服。
沐清歌這一路上,三步一拉尿,五步一攔屎,可惜那青衫娘子,一直跟著她,她滿肚子彎彎腸子,也沒法施展,都化成了唉聲歎氣,她感覺自己就跟那等著送屠宰聲的豬一樣。
傍晚時分,進行結婚的第一步——劉青背她下轎,到大廳裏拜堂。趴在劉青背上,沐清歌不禁想起了豬八戒背媳婦,轉念一想,又趕緊呸呸呸,誰他媽是他媳婦!
大廳裏麵,紅燭高照,早已擠滿看熱鬧的人,磕著瓜子,笑笑,好不熱鬧。
劉雨一身嶄新的錦衣,坐在主位上,劉青早已沒有長輩,隻好由大哥劉雨來充當,右邊靠下站了劉衛,他是婚禮的司儀,青衫娘子扶著沐清歌進門站定,劉衛立馬大聲喊道:
“一拜地!”
青衫娘子扶著沐清歌轉身,劉青對著門口拜了拜,沐清歌沒動。
下麵兄弟起哄道:“新娘子沒拜,給她往下摁一摁。”
一聲起,馬上有人附合:“對,給她摁一摁。”
沐清歌心中將他們的祖宗問候了一遍,她現在被這青衫娘子製著,再加上這裏圍了這麽多人,肯定逃脫無望,隻能期待著夜無塵的軍隊快點來,她的命不重要,夜無塵的命可重要的很,留守的將領,一定會上前救他,隻是她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青衫娘子笑得合不攏嘴,就要伸手給她住下摁一摁,劉青出言製止道:“有哪個意思就行了,依著本姑娘拜也不拜,直接就進洞房了。”
下麵的兄弟,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二拜高堂!”
青衫娘子扶沐清歌轉身,劉青對著主位上的劉雨拜了一拜,沐清歌還是沒動。
“夫妻對拜!”
劉青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沐清歌的頭,還是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