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花街

  得知宇智波斑離開木葉後,泉就準備脫離花街了。


  當然,他並沒有選擇“出逃”這種會招來追捕的蠢辦法,而是另作一番布置。


  他從自己的追求者中,挑了一個最合適的,答應了他的求婚。


  那名追求者的外貌、家世、財力都不出挑,除了他本人沉浸於泉為他塑造的“我的眼裏隻有你一個人,我跟其他男人都是虛與委蛇,我愛的隻有你”的幻想中外,難免引來了旁人的一些猜測。


  就連他身邊服侍的禿也不能理解:“姐姐,為什麽你會答應那個人的求婚?喜歡姐姐的男人,比他長得帥又條件好的,不是還有很多嗎?”


  泉溫柔地摸了摸兩名小女孩的頭發,麵露向往地說:“籠子裏關得久了,就想到外麵去看看。他常年走南闖北,是個見多識廣的男人。我也想跟他一樣,親自走一走這片廣闊的大陸,親眼瞧一瞧他見過的大漠、山川、森林、大海……”


  他撿了兩個對方與他說過的見聞,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聽得兩個小女孩不知不覺入了神。


  這之後,再沒人在他麵前提“為什麽會選這個男人”的問題了。


  那男人求婚成功後,馬不停蹄地給泉贖了身。


  泉生活了十年的花街位於火之國境內,而那個為他贖身的商人,家鄉卻在雷之國。於是離開花街後,他們就踏上了前往雷之國的道路。


  然而他們剛剛離開火之國境內,火之國大名的兒子帶人趕來,赤紅著眼,殺了商人,劃爛了“夕霧”的臉,一把火將整個行車隊伍燒了幹淨。


  火焰燃燒升起道道濃煙,剛好在附近遊蕩的幾名雷之國浪忍被吸引了過來。


  對方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雖然有些可惜被燒掉的車隊,但見大名之子身上的衣服佩飾皆為上品,便殺人奪財,揚長而去。


  不過這幾個人還未走出三裏地,就被大名派來追回不成器兒子的守護忍給趕上了。


  火之國大名聽聞兒子死訊,勃然大怒,立即修書一封,要求雷之國大名給個說法。


  他將信交給木葉,在宇智波斑離村,作為火影的千手柱間不得輕易出村的情況下,直接指名木葉如今的二把手千手扉間來完成這個任務。


  然而,火之國大名除了讓木葉幫忙送信外,就沒別的要求了——比如調查這件事的真相。


  巧合的是,木葉剛剛接到任務,小範圍裏,竟然就有流言傳,火之國的兩位殿下關係不和,殿下看到羽翼漸豐的二殿下,早就生出了除之而後快的想法。二殿下喜歡一名花魁的事情不是秘密,所以在得知對方嫁人後,殿下就借機諷刺了他一頓:“連個花街女人都弄不到手,還是別肖想別的東西了吧!”


  當然,他的原話並沒有這麽直白,引用詩詞歌賦,繞了好幾個彎,就為了表達這麽一句——也不知道這些話是怎麽傳出來,還被改成了通俗易懂版本的。


  二殿下被刺激得頭腦一熱,直接帶人追了出去。他成功地將商人和花魁殺了,卻被路過的浪忍劫財害命,死在了異國他鄉。


  千手兄弟將這個任務與剛聽到的傳聞聯係起來,一番思索,愁眉不展。


  “大名不想讓我們插手真相的話,就說明這個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至少殿下對二殿下說的那番話,不會是假的。大名年事已高,膝下卻隻有二子,如今已經失去了一個,必定要保住剩下那個。”千手扉間眉頭緊蹙,“二殿下死在火之國境外,凶手還是雷之國浪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隻要大名和殿下統一口徑,死咬著‘二位殿下感情極好,流言實屬荒謬’不鬆口,那雷之國也不可能憑一則無法查證的流言,就指責是兄弟鬩牆,殿下害了二殿下。此事注定不會善了。”


  “那麽這封信……”


  “目的不純啊。”千手扉間憂心忡忡地說,“雷之國算是吃了暗虧,如果這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變成兩國戰爭的導.火索……”


  “……”千手柱間的表情十分難看。


  同樣聽到這個消息的,還有出門在外的宇智波斑。


  為了尋找尾獸中最強的九尾,他已經在野外風餐露宿多日。好不容易回一趟城鎮,剛吃上一口熱食,就聽到飯店裏的其他人在議論“二殿下之死”這件事。


  接著,他突然察覺到了一道毫不遮掩的,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過他同樣能從對方的呼吸、腳步聲判斷出來,這是隻他輕輕一捏就能捏死的小螞蟻。


  宇智波斑自恃實力,根本沒將這人放在眼裏。


  對方自來熟地坐到了他吃飯的桌子旁,還自顧自地說著耐人尋味的話:“餅隻有那麽大,三五個人分,一個人吃得多了,另外的人能吃到的就少了。而若是將自己之外的人淘汰出局,那麽就能獨占這塊餅了。換言之,隻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利益糾紛,戰爭就永遠不可能停止。”


  來者身形纖瘦,戴著鬥笠,做僧侶打扮。他在坐下時,摘下了頭上的鬥笠,黑色的長卷發頓如瀑布傾瀉而下,並露出了一張標準的,宇智波式的美人臉。


  而此人,就是假死脫身的花魁夕霧,也就是泉。


  宇智波斑的第一反應就是:族裏終於有人明白他的苦心,還離開木葉追隨他來了?


  可隨即他又想起來,這人他好像從未在族地裏見過啊。


  “你是誰?”


  鑒於剛才對方那段話說得深得自己的心,宇智波斑決定先留這人一條小命,盤問完對方找上自己的目的,再做打算。


  不過泉卻未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從衣襟中拿出了一封信,雙手遞給宇智波斑,聲稱:“出門在外人多嘴雜,您看完這封信便知道了。”


  宇智波斑嗤笑一聲,對他的藏頭露尾十分不屑。不過他並未推拒,用寫輪眼檢查一番,確認沒有異常後,這才接過信封。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打開信封後,他率先就被信上的字跡給驚住了。


  因為那是他弟弟,宇智波泉奈的字跡!


  宇智波斑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別誤會,那是他使用了寫輪眼。他震驚地發現,這封信沒有任何幻術、忍術偽造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封信,要麽就是宇智波泉奈本人寫的,要麽就是某個十分熟悉他的人手寫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皺著眉的宇智波斑一目十行地看起信來。


  越是往後看,字裏行間那些隻有他們兄弟才知道的習慣和暗示,就越是向宇智波斑證明,這就是他弟弟宇智波泉奈的手書沒錯。


  他目光複雜,收好信,這次終於拿正眼看著泉,沉聲道:“泉是嗎?帶路。”這家夥的名字也是巧,就與他弟弟差了一個字。


  “是的,大人。”泉拿起放在手邊的鬥笠,再次戴到頭上,“請隨我來。”


  泉走在前麵,宇智波斑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觀察。


  這個人腳步虛浮,行動間身上滿是破綻,一看就知道並未接受過正經的忍者訓練。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盡管宇智波一族的小孩,基本上三四歲就開始了基礎訓練,但他在五歲之前,甚至連手裏劍都沒摸過。


  就算後麵他也開始了訓練,但那也隻是情報相關。


  同齡小孩在練習投擲術,他在背火之國大名及其下臣的關係譜;同齡小孩在學習提取查克拉、練習忍術,他在背各國之間的關係譜;同齡小孩開始出任務了,他被送往花街,開始了花魁的培訓;同齡人成為家中支柱了,他學會了以色侍人,遊走於不同男人之間,從他們口中套取自己想要的情報……


  他唯一會的幻術,還是為了不暴露他的男生身份,才教給他的。


  花街不是沒有忍者出沒,要是幻術用得多了,還是會有暴露的可能。所以他在學會利用香料製作各種效果的熏香後,就很少使用幻術了——直到他開啟寫輪眼。


  通過那封信,宇智波斑知道了泉的身世和身份。


  說來,當初泉的舅舅送信給宇智波田島的時候,他和宇智波泉奈都在旁邊,所以他是知道這麽個宇智波和千手混血兒的存在的。


  那時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與千手柱間破滅的友誼,很是感慨了一番。不過沒多久他就出任務去了,這件事被他拋到腦後,也沒關注過後續。


  卻是沒想到,這個混血兒竟然被自家弟弟養在了族地最偏僻的地方,還將他培訓成了一名優秀的探子。


  這名探子雖然冠以宇智波的姓氏,但卻對宇智波一族沒什麽歸屬感,所以他成為了宇智波泉奈留給宇智波斑的棋子。


  一枚,宇智波斑離開宇智波一族後,隻供他一人使用的棋子。


  泉帶著宇智波斑來到了一座貌不起眼的住宅。從外麵看還沒什麽,可到了裏麵,宇智波斑驚訝地發現,房間裏的一應布置,都與他曾經在宇智波族地的居所一模一樣。


  泉低眉斂目地解釋:“當年離開族地時,有幸被泉奈大人招去了族長大宅。驚鴻一瞥,如有錯漏,還請斑大人見諒。”


  宇智波斑脫掉鞋子,走到正廳主位坐下:“那也過去十年了吧?你有心了。”


  “斑大人住得舒心就好。”


  出門之前他就已經燒好了熱水。現下挽起長發又淨過手後,他便給宇智波斑泡起了茶。


  能夠成為花魁,他的茶藝自然是極優秀的。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看得人賞心悅目。


  他微微低著頭,毫不設防地將纖細的脖頸暴露在了宇智波斑麵前,看起來溫柔又脆弱。


  也無怪能成為被大名之子喜愛的花魁呢。


  不過宇智波斑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空杯,不緊不慢地說:“大名次子被殺一事,是你幹的吧?”


  泉沒有否認,輕言細語地說:“我隻是給他下了心理暗示:‘我想要的一切終究會是我的’。”


  宇智波斑笑了一聲,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長地說:“然而他大哥卻告訴他‘你連個花魁都得不到,更罔論大名之位了’。”


  此時,泉手中的茶也泡好了,他溫聲提醒道:“茶好了,斑大人。”


  宇智波斑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看著泉給他添了茶。


  熱氣騰騰的水霧模糊了對方的臉,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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