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全家來到北京
1984年底,由於全麵改革的深化,工程院再次實行改製,研究所從工程院分離出來,與在北京一個研究院的RJ動力研究所合並成立了RJ工程研究所,定駐於北京。
原工程院的歐陽凱、童稚等一批相關專家和科研骨幹及其家屬都隨遷來到北京。
王新作為科研骨幹也帶著任瑩瑩和兩個女兒一起來到RJ工程研究所。
歐陽凱擔任研究院副院長兼RJ工程研究所名譽所長,童稚擔任所長。
王新被分配在第一研究室。
任瑩瑩被安排在所圖書館。
來到北京後,童稚和任華民住進一套兩居的小舊樓房裏。
王新全家住進作為職工宿舍的一間舊平房。
王新因為還沒有畢業,所以還一如既往地邊工作,邊學習,邊做著論文。
1985年,王新的畢業論文不但順利地通過答辯,還獲得當年度研究所優秀碩士論文獎。當年秋,他還帶著這篇論文,參加了在峨眉山舉辦的學會學術年會。在會上,他的論文又被評選為當年度學會優秀論文。其後,發表在學會主辦的學術期刊上。
1986年,王新被國家基金委資助選送到歐陽凱博士畢業的大學——美國康奈爾大學進修一年。
巧合的是,同時被選送的還有來自西北工業大學的講師楊晚生。
“他鄉遇故知”本來就已經是幸事了,而他們又曾經是交情很深的好同學。所以,他倆自然租住在一套公寓裏。
當王新問起楊母的身體時,楊晚生說:“老人家身體一直很好。”
“看來找膠片對治療的延誤,沒有影響到老人的健康!”王新高興地說。
“你說,當初看個病怎麽就那麽難呀!那麽大的醫院,提供個膠片都那麽困難。”楊晚生感慨地說。
“是呀!這就是當時的國情。”王新說:“當時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了,但畢竟還是在初期階段,國家的經濟結構還沒有調整過來,還處於不注重市場的計劃經濟之中。再加上人的思維、服務理念還沒有跟著轉變過來,所以就產生了那種不合理現象。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滑稽可笑。”
“是呀!首都都這樣,何況別的地方呢!”
“所以改革開放勢在必行!不改革開放就是在‘等死’!”
在進修的日子裏,他倆就像親兄弟一樣,不分彼此,在一起生活得格外融洽。尤其是楊晚生,為了報答王新當年對他的幫助,總是想著為這個“家”多付出一些,包括生活費的開支和家務勞動等。
因為合租了房子,所以他倆就把節省下來的錢全部買了國內難以買到的書,分別捐獻給各自的圖書館。
從美國回來後,王新擔任了一個課題小組的組長。
楊晚生回校後很快就晉升為副教授,並擔任了係教研組副組長。
早在回北京前就退休的任華民,回京後,就加入了老年書畫協會,經常遊山玩水、寫生作畫。後來成立老年大學後,她被聘為書法繪畫班的指導老師。在家裏,她仍然繼續不斷地教著任齊媛書畫。小姑娘也很喜歡,所以進步很快,在一些少兒書畫比賽中經常拿到好的名次。
等王亦奇長大點後,老人也想教她書畫,無奈她對書畫不感興趣,倒偏偏喜歡上唱歌,隻要電視裏有音樂節目,就不讓換台,還咿咿呀呀地跟著人家唱。隻要家裏有客人來,總要一廂情願地給人家蹦蹦跳跳地唱上一段,唱完後,還要求人家必須給她鼓掌。
1987年為了改善職工的居住環境,研究所拆掉王新他們居住的那一片平房區,要為職工蓋兩座住宅樓房。兩年後,新宿舍樓竣工,童稚說自己的房子夠住了,執意不願意搬進研究所為他調整的更大麵積的三居室新樓房裏。
王新全家作為回遷,搬進一套兩居室的新樓房,比童稚住得都好了。
有了所長在住房問題上的表率作用,研究所新住房的分配工作得以順利地進行。
任華民回北京後的第二年,就開始找政府部門落實任家的房子問題。
“你就別給政府添麻煩了!咱們也不是沒有地方住。再說,你讓人家現在那些住戶去哪裏呀!”童稚不同意地說。
“我沒有給政府找麻煩呀!那房子本來就是咱們家的嘛!而且政府也出台了落實私房政策。所以我是在支持政府工作!至於那些住戶,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地方住,我們也不會把他們趕到馬路上去的。但一定要把它們落實在咱的名下,等那些租戶以後有房子了——他們不會永遠沒有吧!我們就收回來。再說,咱們不要,也不等於孩子們也不要呀!我主要是給他們要。”任華民反駁他說。
因為房子是任家的,所以童稚也不好多阻攔她。
任家在北京原來一共有三處住房,分別是東四幹麵胡同的4間,這裏原來住著任華民和童,他們調到四川後,房子被別人居住;隆福寺6間,原來住著任華民的父母,同時也是任家的商鋪。解放後老人去世,商鋪關閉,房子和財物全部充公;白石橋東西小院共6間,原來是任中民一家居住,他帶著家人下放後,被別人占用。在任華民的努力下,這三處房子被陸續落實政策,把所有權歸還給任家。但由於都有居民在居住,而當前他們家自己又有房住,遂與住戶變更為租賃關係。
到了1990 年,隆福寺和幹麵胡同的房子已先後騰退完畢。但白石橋的房子仍然以租賃的關係還被原居民居住著。
這年,任晶晶來北京時,任華民趕緊對她姐倆說:“咱們家你們這一代就你姐倆,這些房子都是你們的。我知道你倆不會爭,但我還是想給你們分配一下!”說完後,他說:“隆福寺的給晶晶,白石橋的給瑩瑩,幹麵胡同的你們各兩間。”
“我一間也不要!”任晶晶立刻就說:“我也不在北京,給我也是空著。都給瑩瑩吧!”
“不管住不住,它也是祖上留下的資產呀!應該都有。”老人說。
“我在北京,生活條件比姐姐好,姐不但應該要,還應該多要才是。幹麵胡同的就幹脆全記在姐的名下吧!”任瑩瑩謙讓說。
“要是資產的話,我就更想全給瑩瑩了!”任晶晶說。
“為什麽呢?”老人問。
“妹妹替我度過了一個悲慘的童少年,應該把資產全部給她才是。”
“姐!你這是從何說起呢!怎麽是我替你度過了一個悲慘的童少年呢!”任瑩瑩不解地問。
“我是老大,正常情況下,爸媽應該把我留在身邊,你跟著姑媽走。不是你跟著爸媽替我度過了一個悲慘的童少年又是什麽呢?所以應該把資產全給你,這樣我心裏才能好受點。其實,一個人的童少年是用金錢和財產換不來的,我隻是心裏平衡一下罷了。妹妹!人生能有幾個12年呢!而且你又野蠻地被——”任晶晶說到這裏,難過地再也說不下去,悲傷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姐,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遭受了那段不該遭受的苦難,但卻幸運地碰到誌剛和王新這樣的好人,不但彌補了我過去不幸,還使我過的非常幸福。所以,你就不要為我難過和過意不去了。”任瑩瑩激動地說完後又說:“要不,我們就不要再爭了,就按姑媽的分配意見吧!”
“你倆真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姐妹呀!都這麽彼此關心。讓我好欣慰和感動呀!我看這樣吧!我把你倆的意見折衷一下吧!”任華民又想了想說:“晶晶呢!也不要說不要。瑩瑩呢!也多給點。我看隆福寺的還是給晶晶,剩下的那兩處都給瑩瑩。”
“那怎麽行!”任瑩瑩著急地說。
“就這麽定了!”老人不容置否地決定道。
雖然王新擔任課題組長以來,帶領全組出色地完成了好幾項難度很大的科研重要項目,但作為所長的童稚卻一直“打壓”他,不讓他報名參加職務晉級評審。對於他的“打壓”,讓王新想起當年方夢醒對方國英的“打壓”。
“這其實是一個好幹部嚴以律己的表現!”他理解到。
1991年童稚因年齡問題離開所長崗位。接任所長職務的是副所長兼第一研究室主任朱慶初。
童稚離開所長崗位後,王新才得以有機會晉升為副研究員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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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講別人的,小說是寫自己的。好的小說作品都有作者的影子,尤其是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