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玫的“後門”
做完開題報考後,王新又去了北京,準備進行第二階段的學習。這期間,他還要根據開題報告內容,利用北京文獻資源較豐富的優越條件,閱讀所需參考文獻資料。
當他回到研究生院,正要進宿舍時,剛好碰到正急匆匆出門的楊晚生。
“楊子!回來了!”王新向他打招呼道:“哪天回來的。”
“前天回來的。”
“你這是幹嘛去呀?”
“呃,我帶我媽來北京看病了。我去招待所給她訂個房間。”
“那別去了!我在別的宿舍找個空床就行了!這樣,你在這裏照顧起老人來也比較方便。”王新說著,把他拉回到宿舍。
原來,楊晚生春節回家後,發現母親一副病狀。一問家裏人,才知道她身體不好已經好長時間了。鄉衛生所醫生根據她有便血的情況,懷疑她膀胱發炎,就給他開了消炎藥。但服了兩個星期後,還是一點也不見好。他一聽就急了,所以春節後就帶著老人來北京了。
“去看過了嗎?”王新關切地問。
“昨天去了,醫院還沒有正式上班,說明天才開始門診呢!”
“那好!去京海醫院看吧!那個醫院不錯。”王新說:“明天早上我先去掛號,你隨後帶著大媽去。”
“那就謝謝你了!”
第二天,當王新早早來到醫院掛號時,發現前邊已經排了好長的隊。好容易輪到他時,一問,已經沒有號了。他頓時就著急起來。
正當他著急的時候,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像個流浪漢的人湊了過來。
“要號不!”那人擠眉弄眼地說。
“啊!你不要了?”他不顧他猥瑣的樣子,高興地問。
“呃——,對!對!不要了。”那人狡猾地說。
“對了!是泌尿科的號嗎?”
“呃——,是呀!”那人愣了一下說。
“太好了!那你給我吧!”王新趕緊說。
“5元。”
“你說什麽?掛號費不是兩角嗎?”王新以為聽錯了。
“廢話!我半夜三更地排隊容易嗎?”
“那也太貴了吧!”王新趕緊說:“能不能便宜點。”
“要不要!不要我可給別人啦!”那人瞪著眼睛說。
“要!要!”王新趕緊拿出5元錢來遞給他。
那人在口袋裏翻了一會,才把號翻了出來。他一看,果然是泌尿科的號,而且還是第一號。
當楊晚生帶著母親來到醫院後,王新說:“咱們第一個看!”
“是嘛!你來那麽早呀!辛苦了!”楊晚生高興地說。
醫生給老人看了病後,開了化驗單等檢查手續。
幾天後的上午,楊晚生到醫院取了化驗結果後,想順便掛個下午的號,結果掛號處的窗口都關著。一問,才知道早上就把全天的掛完了。
“這個時候來還想掛上號呀!”旁邊的人對他說:“你得早上早早來排隊。”
“那什麽時間算早呢?”
“最好5點以前,再晚了就可能掛不上了。”
一聽要這麽早去!他就不好意思讓王新再替他掛了。
“反正我掛完後,再回去接我媽也來得及。”他想。
第二天早上5點前,楊晚生就頂著星星來到掛號處。來了後,他才知道還有比自己更早的。
“你們來的真早呀!”他與前邊的人打招呼道。
“那也早不過票販子去!最前麵的號,全給他們拿走了。”那人說著,努了努嘴,指了指排在最前麵,賊眉鼠眼、交頭接耳的幾個人。
“怎麽個票販子呢?”他不懂地問。
“就是前一天晚上就來排隊等候。等掛了號後,再高價賣給沒有掛上號的人。”
“原來王新的號是從票販子手裏高價買的呀!”他立刻想到。
楊晚生掛完號回去後,看到王新已經買了飯回到宿舍,正陪著老人一起吃飯呢。他看到他回來後,便責怪說:“掛號不是我的任務嗎?你怎麽去了呢!”
楊晚生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趕緊問他:“你上次是不是從號販子哪裏買得高價號呀?”
“呃!我那次去晚了!”王新不好意思地說。
“那我得把錢給你!”
“不行!那是我自己的失誤造成的。再說,隻要能看好大媽的病,這點錢算得了什麽呢!”王新趕緊說。
楊晚生一看他不要,也沒有堅持給。
醫生看了化驗等檢查結果後說:“病人得了腎結核。”
“那怎麽治?”楊晚生關切地問。
“現在還不知道是隻有一個還是兩個都有病灶呢!要拍幾張X光片,才能確定。”醫生說完後又說:“你得去找個有膠片的醫院拍了片後,拿給我們看!”
“咱們醫院還沒有膠片呀?”楊晚生問。
“呃——沒有。”醫生想了想後,搖頭說。
“不拍片行不行啊?既然已經確診她得了腎結核,就按這個病用藥不就行了!”王新“傻嗬嗬”地和醫生商量說。
“腎是很難吸收抗結核藥的。所以,靠用藥是很難治愈的,也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醫生解釋說。
“那怎麽辦?”楊晚生一聽就急了。
“如果隻有一個腎有問題,就可以手術,把那個有病得腎切除。另一個完全可以承擔身體的需要。如果兩個都有問題,就麻煩了!”醫生說。
“怎麽個麻煩呢?”
“那就得換腎呀!”
一聽到換腎,王新立刻就想到劉之丹換腎的難度。
“但願不是兩個都有結核吧!”王新心裏想。
“不管怎樣,還是先找找片子再說吧!”王新安慰楊晚生說。
於是,他倆分頭去找有膠片的醫院。但一連問了幾家,人家也說沒有。
這天,王新又因為還是沒有問到膠片,垂頭喪氣地餓著肚子回來時,食堂已過了開飯的時間,他就來到廣隸飯館。
“你怎麽一副愁眉苦臉樣子!怎麽啦?”康一玫關切地問。
“楊子他媽的病很不好辦!”
“什麽病呢?”
王新把情況和她說了一下。
“嗨!我知道了!”她說:“其實,並不是醫院沒有膠片,隻是庫存很少,舍不得給外地病人用。所以就對你們說沒有。”
“是這樣啊!那怎麽辦?”王新聽了更著急地說。
“隻能想辦法‘走後門’唄!”她說。
“咱一個窮學生,哪有‘後門’呢!”
“呃,你先不要著急。”她想了想說:“趙兵的大姑是海新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我托托她,看他們醫院能不能給拍一下。”
王新一聽,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那你趕緊給問問!”
第二天,當王新又去見康一玫時,她說:“我已經和大姑說了,她讓我明天帶你們去。”
“太好了!”王新高興地蹦了起來。
一高興,差點忘乎所以地去擁抱她。
次日上午,康一玫帶著他們來到海新醫院找到趙兵的大姑,從幾個角度拍了幾張X光片。
因為海新醫院沒有泌尿科,所以他們隻能再去京海醫院看。
“明天還是我先去掛號吧!”王新說。
“不用你辛苦了!我去吧!”
“你還得帶著老人呢!”
“我想先不帶她去,大夫隻看片子就行。”
醫生看了片子後,說:“還好!隻是左腎有問題!可以讓病人住院了。”
等有了床位住院後,老人很快就進行了手術。
一周後,老人出院了。
一個多月後老人就基本康複,被送回家了。
“王新!讓我怎麽感謝你呢!沒有你,我媽這病還不知道耽誤到什麽時候呢!”楊晚生激動地對王新說。
“要感謝,就感謝康一玫吧!”
“沒有你!她認識我是老幾!她又怎麽能知道我需要膠片呢?”
這年夏天,王新和楊晚生等研二的研究生,在北京完成學習任務後,一起回到邳陽,開始了學位論文的準備和寫作工作。
在論文寫作的指導會上,所學位委員會主任童稚對他們指導說:“研究生階段,主要目的就是完成論文,通過完成論文,提高科研能力。不管論文水平如何,一定要有自己的創意和新思想。你們的開題報告,雖然被認為可行,但能完成起來也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才行。”
讀研並沒有影響王新的工作。讀研後的第二年,王新仍然被晉升為助理研究員。
同年,他們的愛情結晶也出世,生下了一個女孩,童稚給取名叫王亦奇。意為王新和任瑩瑩的結合也屬奇緣。
孩子的出生,既帶來歡樂,也帶來辛苦,讓他倆累並快樂著每一天。
王亦奇出生後,童稚和任華民就主動把任齊媛接了過去,把她的生活和學習事宜都承擔起來。任華民還不時常地教她學點畫畫和書法。
讀研三年後,楊晚生先於王新畢業了。畢業後,被分配到了陝西老家的西北工業大學。
由於王新攻讀的是在職研究生,所以除了完成學位論文外,還要完成課題組的工作。所以學位委員會要求他比統招生晚一年答辯。
讀研期間,由於他工作和學習的雙重忙碌,孩子和家裏其它事基本上就交給了任瑩瑩。
為了丈夫的事業和學業,任瑩瑩在堅持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同時,任勞任怨地為這個家做著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