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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思敏的第一步計劃

  王新回到學校後,看到肖思敏已經先於自己回校,此時正在走廊盡頭對著窗外吹著黑管。他瞅了王新一眼,但根本不和他打招呼。


  吹黑管也是肖思敏的一大愛好,而且最喜歡在午飯後吹。他的理論是“飽吹餓唱”,而全不顧及這個時間也正是大家睡午覺的時候。對於他的這一習慣,樓裏的同學對他很有意見,多次對他提出批評,係學生會還找他談過話。他不但不接受意見,反而說大家是在幹涉他的自由。


  今天,王新顧不上對他的反感,也不敢打斷他的興致,而是放下行李,耐心地等著他吹完。


  “你回來了!”等肖思敏吹完黑管進屋後,王新趕緊客氣地問。


  “嗯!”肖思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家裏都好吧!”王新沒有敢直接問買手表的事,而是想從別的話題迂回,等待他說出主題。


  “嗯嗯!”


  肖思敏繼續“嗯嗯”著,就是不說買手表的事。


  一看肖思敏隻字不提買手表的事,王新隻好硬著頭皮主動問道:“唔!手表的事——怎麽樣了?”


  肖思敏“嘿嘿”地笑了兩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沒有買到呀?”王新小心翼翼地問。


  肖思敏還是“嘿嘿”地笑著不說話。


  “這小子看來回家後吃得太好了,口腔都潰瘍了!”王新想。


  “不對呀!剛才的黑管不是還吹得很好嘛!怎麽會口腔潰瘍呢!”他又一想。


  “哪!這家夥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呢?”王新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情況總得搞清楚呀!於是,他無奈地繼續問道:“不好買吧?”


  “你媽×的,老問個沒完沒了,多新鮮呢!”肖思敏終於說話了。而且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看來這家夥沒有潰瘍,是想乘機拿我一把呢!”王新心裏想:“看來我沒有看錯他,還是小人一個!”


  “是沒有貨嗎?”王新硬著頭皮繼續問。


  “你說呢?”肖思敏瞪了王新一眼反問道。


  王新是個直性子,說話比較痛快,要在平時,看到肖思敏這樣說話,絕對不會再理他,甚至還對他不客氣。但一想到為了能給自己所愛之人買到禮物,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問了下去。


  “我猜不出來呀!嗯——我想那是貨沒到吧?”王新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


  “多新鮮呢!”


  “那怎麽辦呀?還得等嗎?”王新無奈地地繼續問道。


  “多新鮮呢!”肖思敏還是這句話。


  雖然王新不知道“多新鮮”具體是什麽意思,但估計是和“當然”、“你明知故問”、“盡說廢話”等差不多的意思。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王新根據自己對他這個語氣的理解,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繼續問。


  “你媽×的!著什麽急呀!貨到後給你不就得了!”肖思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


  “你媽×的!牛什麽!腦子給驢踢了似的,半天不說人話。”王新心裏回罵道。但也就隻限於心裏罵。


  “是買了後寄過來嗎?我擔心怕趕不上桂菲的生日!”王新無奈地強壓怒火,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繼續問。


  “你說呢?不寄過來它自己還能飛過來呀?”肖思敏白了他一眼說。


  “那——錢給人家了嗎?”因為一直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新還得繼續圍著這件事問。


  “你媽×廢話,買東西能不給錢嗎?”肖思敏不客氣地反問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你媽×的煩不煩哪?有完沒完呀!”還沒有等王新再說什麽,肖思敏就把他的話徹底堵了回去。


  到現在,王新除了一直被他搶白外,幾乎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到底能不能買到?什麽時候能買到?還是一無所知。王新心裏直冒無明火,恨不得伸手揍他一頓。但一想,站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的事,他還是強壓怒火忍了下來。


  能忍其實也是王新的一大特點。


  “就讓他拿一把吧!不尊重別人,就是不尊重自己,你怎麽對待別人,別人就會怎麽對待你,你小子總會也有被別人拿一把或修理的時候呢!”王新像阿Q(魯迅筆下人物)一樣,在心裏強忍怒火說。


  王新那裏知道,肖思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拿他一把,說話搶白他,是為了實施自己計劃的第一步。那就是故意不和他說清楚,而給他個糊塗概念,讓他在給蔣桂菲匯報情況時說不清楚,以給她一個他在說假話的假象。


  “王新我可告訴你啊!你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給你買手表的事啊!如果大家都知道我能買到手表,都讓我去買,我可是招架不住啊!都是同學,我不能讓人家說厚此薄彼呢!你說是不是呀?”看到已經被徹底堵住嘴的王新,肖思□□動強調說。


  “這小子半天就這句話說得最清楚。”王新心裏說。他雖然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但覺得這話也不是毫無道理。


  “好的!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以後也不和其他人說就是了!”王新真誠地答應道。


  王新沒有想到,他這個答應,卻掉進了肖思敏為實行第一個計劃給他挖的坑裏。


  第二天,王新去找蔣桂菲匯報情況時,她正拿著球牌出門,要去打乒乓球。


  她以為王新是送手表來了,心頭先是一喜。但一看他不愉快的樣子,便趕緊問:“肖思敏回來了嗎?買手表的事怎麽樣了?”


  “他人回來了,但手表還沒有買回來!”王新不好意思地說。


  “是嗎?真討厭!怎麽搞得呢?”蔣桂菲又遺憾、又責怪道。


  “嗯——可能是沒有貨吧!嗯——也不是!也許是貨沒有到呢!”王新因為自己也不清楚,所以給她也說不清楚。


  “沒有貨,就是買不到!貨沒有到,就是說買到了,東西還沒有拿到!又是‘可能’,又是‘也許’的,吞吞吐吐的連話都說不清楚!”蔣桂菲不高興地說。


  “我確實沒有搞清楚他說的意思!”王新不好意思地說:“他昨天就像吃錯藥似的,不和我正經說話,所以老說不清楚。”


  “不清楚再問呀?鼻子底下長的是什麽呀?”她生氣地說。


  “關鍵是他說不清楚!”


  “胡扯!人家是北京人,說的是普通話,怎麽能說不清楚呢?我又不是不認識他,我們說過話,沒有發現人家那句話說不清楚呀!要說你那糊塗腦子說不清楚,我倒相信!說人家說不清楚,打死我也不信!”


  和蔣桂菲在一起,王新總像一個小學生一樣被他批評、教育、指責。


  “不是你指的那種說不清楚。”王新無奈地說:“感覺好像是他不願意和我說清楚!”


  “他為什麽不願意和你說清楚呀?沒有道理呀?你那張得罪人的嘴,是不是和人家說話時太直了!不客氣了!人家才不願意和你好好說!求人辦事,一定要跟人家客氣點才是!懂嗎?”


  “不是!昨天他說話時老拿我一把,不從正麵說!而是——”王新越想說清楚,就越說不清楚。


  看到王新也像吃錯藥似的,前言不搭後語,蔣桂菲突然想到什麽。便打斷他的話問道: “對了!你給人家帶錢了嗎?”說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帶了!寒假前就給他了。”王新說:“不是也告訴你了嘛!”


  “帶了多少呢?你好像沒有說呀!”蔣桂菲盯著他問。


  “給了他175呢!”看著蔣桂菲懷疑的眼神,王新心裏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強壓自己不愉快的心情回答她說。


  因為怕蔣桂菲也心疼那麽多的打點費,所以王新上次隻告訴她給了錢,而沒有告訴她具體給了多少,今天一著急就說出了具體錢數。


  她一聽他說得這個錢數和手表的價格不一樣,便更加懷疑起他今天所說之話的真實性來。


  “哼!還250呢!那手表的價格是125!不是咱倆一起去看的嘛!你忘性好大呀!”蔣桂菲生氣地看著他,冷冷地諷刺說。


  “他真是要了那麽多呀!他說除了買——”


  “得了!得了!別再說了。我最煩聽人編瞎話了,同學還等著我打球呢!”她說完,再不看他一眼,拉著臉轉身就走。


  “你說什麽?我在編瞎話?”王新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的這句話。


  “沒有聽清楚就算了。算我傻還不行呀!”她在身後撂下一句話。


  雖然蔣桂菲沒有明確說王新在騙她,但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中他看出,她在懷疑他,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委托肖思敏買手表,更沒有把錢給人家。


  看到蔣桂菲對自己說話的態度和一副懷疑的表情,想到自己為了她在那個小人麵前低三下四的,丟失了多少顏麵和自尊,王新心裏頓時傷感之極。


  他不由地又想起劉杏花。


  “如果是杏花的話,她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更不會懷疑自己。”


  越傷感,王新就越不自覺地思念劉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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