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碎寒風夜
寒假後開學的那天,史楚生還不死心,死皮賴臉地又去了史繼紅家,他認為他們還是未婚夫妻,還想和她一起相伴去上學。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他哪裏知道,史繼紅一家已到北家莊自己的親生父母那裏,商量和他解除婚約的事去了。
回校後,史楚生找過幾次史繼紅談話,她總是那句話:“你要不要回彩禮沒關係,婚必須得退!”
更讓史楚生沒有想到的是開學後的不久,班主任粱老師把他叫到辦公室,遞給他一張學校的《開除學籍通知書》,要求他在一個星期之內離開學校。
“為——為什麽呀?”史楚生懷著僥幸的心理,明知故問地問道。
“你自己幹的事,自己不知道呀!你的事已經通報到學校了。”班主任不客氣地說。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說:“真倒黴!我們班怎麽有你這麽個學生呢!”
“粱老師,我知道我錯了!看在我年齡小不懂事的份上,你和學校說說,讓我留下吧!以後我一定改正。”史楚生哭喪著臉說。
“回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不是最好的改正嗎?”班主任反駁他說。
史楚生聽了後,灰土著臉,再也無話可說。
一連串的變故,讓史楚生急得抓耳撓腮,吃不香、睡不好的。
接到《開除學籍通知書》的第五天晚飯後,史繼紅正要去上晚自習,被史楚生叫住了。
“紅紅,我們再談談吧!”史楚生哭喪著臉說。
“有什麽好談的嘛!我的態度早就和你表明了。”史繼紅邊說邊往前走,看也不看地對他說:“你就不要死皮賴臉地纏著我了,好嘛!求求你了!”
“看在過去我對你好的份上,我們再談談吧!我還有話對你說呢!”他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樣子說:“最後一次,我求求你了!”
“那好吧!你趕緊說!”她停住腳,回過頭來,板著臉說。
“這裏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說吧!”史楚生轉動著狡猾的眼珠說。
於是,兩人走出校門,自然而然地來到白楊林。過去他們經常在這裏散步、聊天、親熱。
初春寒冷的晚上,又刮著大風,天氣非常冷,白楊林裏沒有別的人。
史楚生不說話,一個勁地往前走,一直走到白楊林北邊,再往前走就是年前還沒有收割的,滿地耷拉著玉米杆的農田了。
“別往前走了!再走,離學校就更遠了,有話就趕緊說吧!天氣這麽冷,說完趕緊回去!”她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
“紅紅,我們和好吧!”史楚生回過頭來央求說。
一聽史楚生這麽說,史繼紅感到一陣惡心。
“有沒有點新鮮的呀?老是這些陳詞濫調!我不是都說清楚了嘛!我就不想再說了。”
“我以後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他說。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我怎麽不知道呢!”
“我——我不該挪用公款!”半天,他吞吞吐吐地說。
“那是對不起我嗎?那隻是說明你本質和人品有問題。和對不起我有什麽關係呢!”她生氣地說。
“本質也好,人品也罷,無論如何,我是愛你的。這還不夠嗎!”他說:“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不容易。知道嗎?紅紅,除了我沒有人愛你的!”
“不許你對我說‘愛’這個字!我也不想再聽!你知道嗎?我聽到從你嘴裏說出這兩個字,就渾身起雞皮,就想吐。我後悔死了!”史繼紅生氣地說。說完後又強調說:“沒有人愛我,我也不找你!”
“紅紅,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呀!”史楚生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擠出幾滴傷心的眼淚:“你就答應再和我好吧!紅紅。”
“你幹什麽呢?快起來!大冷的天,起來!像個男人嗎?”說完,天生好心的她下意識地彎腰去扶他。
趁史繼紅彎腰的時候,史楚生突然順勢一拉,把她拉倒在地,然後迅速將她壓在身下。
“你——你要幹什麽?放開我!”史繼紅著急地說。
“幹什麽!我給你花了那麽多錢,不能白花呀!你知道嗎?”
她明白了他要幹什麽,頓時害怕起來。
“啊!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求求你!彩禮我一定全部還你!我大娘也不是和你說了嘛!一個月以後就還你!不會讓你吃虧的。”她一邊反抗一邊說。
“我平時還給你花了好多錢呢!你能全還得了嗎?就是能全還得了我,但浪費了我那麽多的感情,怎麽還我?今天,我要讓你把我失去的全部補回來!”他說著,手的動作更加惡心、下流起來。
“住——手!你這個畜生,再不住手我就喊了!”她說完,就要喊。
史楚生一看她要喊,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因為史楚生用手捂住了史繼紅的嘴,她想喊,但喊不出來。
史繼紅一著急,向史楚生的手咬去。
“哎喲!”他頓時痛的鬆開手。
“來人哪!來——”史繼紅趁機大喊起來。
還沒有等史繼紅再喊,史楚生就忍著疼痛,用小臂從她的下巴底下把她的嘴鎖住,然後連拉帶扯發瘋似的把她拖進玉米杆地……。
第二天,當太陽帶著憂傷而混沌的晨光爬起來的時候,有人發現史繼紅衣服淩亂地躺在亂蓬蓬的玉米杆地裏,扭曲的身體已經僵硬。
人們從滿地散落的書本上,知道她是縣一中的學生。
史繼紅晚上沒有回宿舍,大家以為她又回北家莊的生父母家去了。因為史楚生的關係,最近她情緒非常不好,經常晚上不請假就回北家莊。
史楚生晚上沒有回宿舍,因為在大家的心目中早就沒有了這個人,他回不回宿舍,沒有人會關注。
當聽到史繼紅死了的消息後,王五妮心痛的大叫一聲。
當他跌跌撞撞地趕到現場後,現場已經被拉著的警戒線封鎖,屍體已經被運走。現場隻有散亂的書本和幾件淩亂的衣服。
看著這個場麵,王五妮又大叫一聲,接著兩腿一軟攤倒在地。
那天晚上,史楚生的本意並不想把史繼紅殺死,但為了不讓她喊出來,硬是把她的嘴和鼻子堵上,把她活活憋死了。
當史楚生完成對史繼紅的獸行後,才發現她已經停止呼吸。嚇得他沒有敢回宿舍,連夜連滾帶爬地向老家摸黑走去,天亮時回到劉莊。
當全家知道兒子把未來的媳婦殺死後,頓時都慌了神。
經過暫短的家庭慌亂後,家裏人給他換了衣服,帶了幹糧和家裏僅有的30多元錢,讓他趕快逃跑。
史楚生前腳剛走,公安局的摩托車後腳就開到他家門口。
從他家裏人的流露的慌張的表情,民警知道他肯定回來過。
“把你兒子交出來!”民警命令史二豹說。
“沒——沒有——他在學校呢!”史二豹結結巴巴地說。
“這是誰的衣服?”一個民警從牆角的柴禾堆底下翻出史楚生換下來的,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的髒亂衣服,問他。
“哇!”史楚生母親一看翻出衣服,嚇得癱倒在地,大聲哭了起來。
“說!你兒子到底哪裏去了?”民警質問她。
“走——走了!”史母結結巴巴地說。
“到哪裏了?”
“不——不知道!”
民警經過搜索,確認為史楚生已不在後,便帶走了史二豹。
第三天,公安人員根據史楚生表姐夫的報案,在嵐新縣的他表姐家裏抓到了他。
由於發生了史楚生案件,學校受到縣教育局的通報批評。學校對學生晚上外出也有了明確的限製和規定,可謂亡羊補牢吧!
史繼紅死了後,蘭麗華感慨地對王五妮說:“我說的沒錯吧!他果然犯了更大的錯誤。”
對於史繼紅的死,王五妮好長時間不能從痛苦中走出來。他本來就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而她又曾經是讓他心動過的姑娘。
痛苦中他寫了一首詞《憶秦娥》來表達自己痛苦和悲憤心情:
寒風夜
寒風夜,繼紅生命無情滅。無情滅,仰天長嘯,怒衝星月。
若能把恨親身雪,定將此畜八分裂。八分裂,吃完其肉,飲幹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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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裏時,我流下傷心的眼淚,以至於不能繼續往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