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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有酒名忘憂

  “好嘞,老夫這就去後麵打酒,一會兒就給客官送過來。”那老者笑嗬嗬的說道。


  或許隻有在這裏,才不會有人知道他這個聞名天下的言家少爺朗止水,會有如此頹廢的表情吧。


  這裏酒客來來去去,沒有誰會問你的身份,反正都是來這裏喝酒的。喝酒是為了什麽,那是為了忘憂啊!如果喝酒還要管別人的破事,這不是閑著沒事幹嘛。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解憂酒好喝是好喝,若真是能解憂這天下哪還有什麽仇啊恨啊的。”臨窗而坐的一個棕衣男子,請抿了一口酒水,砸著嘴說道。


  “哦,這位兄弟好像對這天下的事頗為感慨啊。”朗止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棕衣男子,眸光流轉間沒人猜的透他在想些什麽。


  “嗬嗬,什麽天下事不天下事,我啊就是一個酒客,喝完酒就走了。”那棕衣男子爽朗的笑道。


  “恐怕天下這壺酒,兄弟你是喝不夠的。”朗止水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位兄弟,你還真是會開玩笑。”棕衣男子眸子一暗,麵色依舊如常。


  一個小酒館都能遇到朗止水,到底是他的運氣不好還是他被人跟蹤了?

  “開不開玩笑,你自是知曉。我來此也是喝酒的,喝完酒就走了。”朗止水淡淡的笑道。


  “既然是如此,不如我們幹幾杯如何?今日我們不論身份,隻敬一杯好酒。”那棕衣男子笑嗬嗬的說道。


  “正有此意。”朗止水沒有拒絕,接過店家遞來的酒,遠遠的敬了那男子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聽說了嗎,城北的程家昨日滿門皆滅,不知道是惹到了什麽心狠手辣的人物。一家三百多口啊,上到幼齒小兒,下到老人,無一幸免。”一個酒客邊飲酒邊跟著同桌的酒客說道。


  “程家那是罪有應得,十幾年裘家滅門慘案不正是如今的場景再現?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這人呐就是得做善事做好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一套還是值得借鑒的。”一個瘦弱的老者捏了盤子裏幾粒花生米,喝著小酒插嘴道。


  “黃老頭,這程家的事你又知道?你說說這京都的事,還有什麽你不知道的。你這個萬事通,什麽都瞞不過你的法眼。”一男子調侃道。


  “胡說什麽呢,黃老兒我不過是去戲園子跑的勤了點。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老是去那些脂粉之地,還不如跟我這老頭子去戲園子看戲呢。”黃老頭渾濁的眸子裏有微光閃過,他斂眉將思緒掩下,繼續喝著手邊的酒。


  “哈哈,黃老頭兒,我們可都是血氣方剛的人,去那脂粉之地自然是……嘿嘿嘿嘿。”


  “田鼠,瞅瞅你那損樣,動不動就想著女子,有沒有點出息。黃老頭兒那是打趣我們的,你還真當真了。”一個粗獷男子對著一個瘦瘦小小的老鼠眼的男子啐了一口。


  “我這不也是開玩笑的嘛,老哥你何必當真呢。”那老鼠眼的瘦瘦小小男子開口道。


  “哈哈,不給你說了。黃老頭兒,說真的,昨日程家滅門真的跟十幾年裘家滅門慘案有關嗎?”那個粗獷男子砸了一口酒水問道。


  “這個老頭兒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程家的人。”


  黃老頭兒渾濁的眸子微微紅了一下,他猛的倒了一大杯酒水,一飲而盡。這一大杯下去,黃老頭兒的臉都麵布紅色,倒也沒有人瞧的出他眸子的紅色了。


  “瞧著黃老兒話裏的意思。好像是看的出來這程家的滅門凶手是何人啊。”那粗獷男子問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那殺人凶手就在這小酒館裏呢,那黃老頭豈不是要一命嗚呼了。”黃老頭微微發福的臉露出一個笑臉,看著很是可喜。


  另一邊,正在跟朗止水飲酒的那棕衣男子聽此,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後抬眼往黃老頭的方向瞥了一眼,端著酒一飲而盡。


  朗止水心細如發自然是瞧見了這棕衣男子的表情,心裏暗暗道,程家滅門的事十九八九被那個百事通黃老頭猜對了。


  他看的出這棕衣男子不是愛酒之人,他隻是愛醉酒後那放空自己的滋味。忘卻身上背負的東西,何嚐不是解脫?在這現實生活中不能解脫的事,因為一壇酒而解脫了,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俠客有救人的,有殺人的,但大多數俠客都是愛酒成癡的。他們愛的不是那濃烈的味道,而是那一醉後的解千愁。


  正如他喝的這壺忘憂,忘憂忘憂,若非心裏有憂,怎可一飲而忘憂呢?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


  多少人憑著酒這一輩子逃避了一輩子,也有些人憑著酒勇敢了一輩子,也有人憑著這一壺酒開了一輩子的酒館。多少人,不是醉在一個酒字,而是醉在人心。


  “嗬嗬,我們繼續喝。”那棕衣男子給朗止水敬了一杯酒。


  朗止水舉杯一飲而盡,他纖細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子,敲出一段泠泠之聲。


  是夜,大雨傾盆而下,毫無預兆。朗止水無奈的看著這天,搖了搖頭正準備走的時候看到那棕衣男子背著他的行囊要出去,他在掌櫃的這裏拿了一把傘要遞給他,哪知他一個飛身便進入了雨幕。


  進入雨幕後,他透著微弱的燭光看到有一閃而逝的銀光乍現。他知曉那是那人行囊裏的長劍出鞘了,隻是不知道這次是誰在這雨夜悄無聲息的死去。


  雨越下越大,他瞧著這微弱的燭火,一瞬間想到楚儀歡。他拿著那把油紙傘,一頭紮進入了雨幕。那急切的模樣,仿佛是家裏的妻兒在等著他回家呢。


  另一處。


  一個老者在大雨中步履蹣跚,一深一淺的在雨中禹禹獨行。那背影如斯淒涼,看的人心傷。


  突然破空而來一把長劍,直逼那老者的喉嚨。那銀光閃現的刹那,那醉酒的老者頓時清醒了幾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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