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丟失的尊嚴
第二天一早，眼看著母親手術結束，安然無恙地進了病房.楠竹這才鬆了一口氣，回了楠家。
一夜沒有合眼，可是楠竹回家洗了澡，反而收拾起自己，把頭發紮了起來，穿著一身得體的長裙，臉上不施粉黛，憑借著青春美貌讓人眼前一亮。
徑直出了門，打了出租車直奔方家。
楠竹坐在車上，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閉了閉眼，眼底是一片酸澀，寶寶，對不起，本來媽媽以為可以給你輕鬆快樂的人生，沒想到還是讓你牽扯進來了……
方家的傭人似乎還不知道她已經與方少辰離了婚，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來，偌大的方宅，連傭人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仿佛無聲存在一般。
楠竹卻伸手拉住了一個傭人，麵上平和地對她說道：“麻煩幫我叫一下方少辰，告訴他我在別廳等他，有話要和他說，如果他不來，我就先走了。”
盡管是來懇求別人的，楠竹卻沒有一絲低聲下氣的意思，她同方少辰相處這麽久，早就知道一個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不搭理方少辰，他反而可能會覺得你有意思，願意同你談一談。
楠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讓傭人看得一愣，卻也不敢多問什麽，隻是鞠了躬點了點頭，往樓上去了。
這才早上九點，方少辰近日一直心情煩悶，想到回來這裏也隻是空落落的，隻有一幫傭人在這守著，一點人氣都沒有，牽扯到那個女人，方少辰心裏愈發煩悶了，但是卻找不出緣由……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方少辰才剛合眼沒多久，怒氣衝衝地朝著門口喊。
“吵什麽吵！天王老子來也別煩我，我要睡覺！”
傭人兢兢戰戰的聲音響起：“少爺，少奶奶回來了，她……”
聽到那個女人回來了，方少辰下意識地從床上蹦了起來，臉色難看地站在床上，打開了房門。
“她回來幹嘛！還有臉回來，她，她說什麽了？”語氣裏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
傭人低下頭，恭敬地回應：“少奶奶說她在別廳等您，有事情要同您談談。”
方少辰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是嗎，那就和她說我在睡覺，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傭人有些為難，但還是繼續說道：“少爺，少奶奶說您不去的話，她就先走了。”
沒想到那個女人囂張到這個地步，方少辰臉色難看，咬牙切齒地站了半天，最後砰地一聲砸上了房門，讓傭人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
縱然心底是不想再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事情，方少辰卻手腳麻利地刷牙洗臉，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一看時間，才五分鍾，恨恨地把鬧鍾砸在床上，左右渡步，又焦躁地拉開房門，邁著大步走向別廳。
遠遠透過玻璃看到在裏麵喝茶吃點心的楠竹，方少辰的步子又慢了下來，慢悠悠地走過去，黑著一張臉別廳門口，惡聲惡氣地開了口。
“你不會是借著見我的名義來這裏蹭吃蹭喝的吧？”
終於看到方少辰的身影，楠竹放下心來，她是真的害怕方少辰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連見都不肯見她，那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見到了方少辰，楠竹依舊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對他輕輕點了點頭：“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縱然方少辰臉上難看的要命，可腿還是不受控製地走了過去在楠竹麵前坐了下來。
“你最好真的有什麽要緊事要和我說，不然耽誤了我的時間，本少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楠竹微微低頭，隱藏掉嘴角的苦笑，垂下眼睫：“方少辰，我想要，和你借錢。”
聽到楠竹的來意，方少辰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靠在沙發上輕蔑地看著她。
“怎麽？當初裝出那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是欲擒故縱吧？現在看到我一點挽留的想法都沒有，是不是慌了？又想要像以前一樣死皮賴臉地纏上我？”
被那樣奚落，楠竹有些難過的神色，但當初離開方家的人是她，提出離婚的也是她，以前不要臉地纏著方少辰的，還是她。被方少辰這般嘲諷，她想轉頭就走，可一想到醫院裏的母親。
楠竹還是正色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太孩子氣了，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用意，我現在急需錢，就算，就算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那筆錢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的，我會打欠條給你的，真的，方少辰，拜托你，借給我吧。”
“如果罵我可以讓你解氣，請你隨便罵！但是方少辰，這錢是救命錢，求求你借給我，看在我們曾經一起生活了那麽幾年的份上。”
看到不同往常一樣想要黏上他的楠竹，甚至話裏話外都在表明她隻是為了借錢才願意找上他，縱然方少辰心頭不知為何鈍痛，但話裏還是一點都不客氣。
“是嗎？我們以前有什麽情分嗎？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楠竹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有多難看嗎！我本來覺得你自己幹幹淨淨離開這裏，挺佩服你的，你不過如此，為了錢，立馬又滾回來了。你自己不覺得羞恥嗎？”
方少辰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話刺傷著楠竹，也刺傷著自己，可他就是控製不住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仿佛這樣可以快意兩分。
楠竹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但她強撐著露出微笑，再次懇求他：“方少辰，我是真的需要那筆錢，我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招人煩，但我拿了錢，我以後每個月按時還錢，直接把錢轉入銀行卡，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了，可以嗎？”
方少辰沒有再講話，兩個人之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用著打量的眼光，不停地掃視著楠竹。
他每看一眼，楠竹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窘迫，越來越難堪，她隻得低下頭來，不願迎上方少辰的目光。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凝固，就在楠竹想要衝動地一走了之的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