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爸爸凶她了
沐沐俯身貼著唐靜顏的臉龐,“媽媽,”她稚聲稚氣地喊道,溫軟綿綿的小手在她臉上亂摸。
“媽媽,你起來跟我一起玩兒。”
孩子活潑精靈,隻要媽媽在眼前,已經將所有不快忘記得一幹二淨。
她童稚天真的笑容也將她心中的陰翳衝刷幹淨。
她朝孩子微笑,掙紮著起身。
這時才發現說除了腳裸,身上還有很多地方都痛。
她瞥視,嫩白肌膚上淤青處處,慘不忍睹。
她吃痛地皺起眉,孩子依然天真爛漫地期待著她,她立刻換上笑顏,撐著身子坐正,將沐沐抱進懷裏。
“來,讓媽媽看看,小寶貝生病好了沒?”
唐靜顏拿起床邊的小孩衣服,她周身無力,費了很大勁才給孩子穿好。
她蒼白的臉上始終淺笑著,“來,沐沐,媽媽給你量一下體溫,要是正常了,待會沐沐就可以去上學了。”
沐沐乖巧地依偎在她旁側,她梳著孩子柔順的頭發,靜默的陽光拍打在臉上,如鍍了一層金光。
她想要的時光靜好,不過如此。可就是這麽簡單的要求,他們都不肯給她!叫她如何能不反抗!
她眼中的淩厲一閃而過,拿起探熱針,放在孩子腋下,抱著她,輕輕哼起歌謠。
“媽媽,”沐沐安靜坐在她懷中,欲言又止。
“怎麽了,寶貝?”唐靜顏瞬間發現孩子的變化,她扳過她的小身板,溫柔地看著她。
“有什麽事都可以直接跟媽媽說,不用害怕。”
“爸爸,”小家夥又吞吐了一口口水,怯怯地看著唐靜顏。
“爸爸早上回來了,他現在正在樓下餐廳。”她小心翼翼地說著,眼睛瞄了下門外,樣子恐懼。
唐靜顏不覺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他回來了?
他總算回來了嗎?
她抿了抿唇,有一霎失神,她抱緊沐沐,抿唇輕笑,“沒事,爸爸是想沐沐了。”
她安慰著她,試圖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真的嗎?媽媽?”沐沐猛然回頭,她看著唐靜顏,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充滿期翼和喜悅。
孩子要的幸福原本就是如此簡單。
“爸爸——”她兀自低喃,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世界,她仰著頭思緒良久。
“媽媽,其實我真的好喜歡爸爸的,他好厲害,再也沒有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比的上我的爸爸。”她天真的語氣裏充滿崇拜。
“我真希望我長大以後也能做一個像爸爸一樣厲害的人。”
唐靜顏看著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她將沐沐攬進懷裏,“好孩子……”
終於再也說不出什麽話語,心裏像是紮進了無數細小微粒的東西,紮得人疼痛不已。
保姆來到門口傳達喬澤城的話,催問她們準備好了沒?
唐靜顏帶著沐沐來到門口,將她先交給保姆,自己返身回去洗漱。
沐沐規規矩矩跟在保姆身後,來到餐廳偷偷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喬澤城,嚇得一下子縮進保姆身後。
她垂著頭,在保姆的帶領下坐上自己的位置。
“爸……爸。”她輕輕喊了一聲,喬澤城依然高昂著頭,似乎未曾聽到孩子的叫喊,他瞥了孩子一眼,又一瞬不瞬盯著前方,沒有言語。
沐沐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沉默下來。
樓上唐靜顏換上平時中規中矩的套裝,將自己包裹嚴實,並把昨日的傷痕也包裹得不留痕跡。
她還不習慣,也不會在他跟前,顯示自己的懦弱。
她走下樓梯,一步一步向她的家人至親走去。
喬澤城一直背對著她,他的背影冷漠疏離,與平時母女倆在一起溫馨的用餐環境格格不入,突兀存在。
沐沐一直低垂著頭,知道媽媽下來了,也不敢抬頭看,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活潑勁。
唐靜顏深深舒出一口氣,緊了緊眉,努力將所有的情緒隱藏在心。
她淺笑著坐在沐沐旁邊。
“來,沐沐。咱們來吃飯了。”她動作溫柔。
“這道菜我不要,不好吃。”許是媽媽在側了,沐沐總算沒有那麽拘謹,她推開唐靜顏送過來的飯勺小聲嘀咕著。
沐沐向來比較挑食,加上現在又還病著未好,更是沒有胃口,唐靜顏知女莫若母,耐心哄著。
她又挑了另外一種菜肴,遞到沐沐嘴邊,還沒說什麽,沐沐直接推開她的手,嘟起小嘴巴,轉過臉去。
“小孩子不準挑食!”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喬澤城突然開口,他臉色盛慍,非常嚴肅把沐沐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趕緊哆哆嗦嗦地攥著唐靜顏的衣角,再不敢說話。
唐靜顏著急地抬起頭,瞪了喬澤城一眼,她趕緊安撫沐沐,重新將孩子抱好坐在椅子上。
“以後飯桌上有什麽就吃什麽,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小小年紀誰慣的這壞毛病!”喬澤城卻有些沒完沒了,連帶的連唐靜顏也指責一番。
唐靜顏努力平複心境,孩子在麵前,她不想跟他吵,趕緊又安慰了沐沐幾句。
沐沐不敢再說話,她低下頭,自覺端起飯碗,將一碗飯吃個精光。再委屈也不敢哼一聲。
小小孩兒,眼中隱著淚水,也不敢哭出來,她知道爸爸不喜歡自己,以後在爸爸麵前要更加乖巧。
或許這樣爸爸就會喜歡自己了吧?
一頓飯吃的艱難痛苦,唐靜顏看著女兒這樣,心疼不已卻也不好發作,畢竟小孩子挑食也不是什麽好事情,現在看她終於一碗飯吃個精光,反倒有些許欣慰。
她低著頭,卻時刻注意著女兒的表情,無聲地歎了幾口氣。
喬澤城板著臉,看著眼前的母女兩,心口卻是一陣難受。分明是一家人,卻生疏到這種地步。
五年了,今天還是第一次一起吃飯,卻是這樣的情景。
他夾起一塊麵包胡亂塞進嘴裏,根本食不知味。
沐沐跟他分明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卻跟他疏離至此。
真是造化弄人。
他將杯中牛奶一飲而盡,擱在桌前。瞥了眼麵前的妻兒,無聲舒出口氣。
“張姨,沐沐吃好了,你先把她抱走。”喬澤城轉過頭看著保姆說道。
他淩厲的目光掃向唐靜顏,充滿仇恨的光芒。
她很快會意,他是要跟自己算賬了。
她抑製不住冷笑,難怪他會一早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