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牢頭家的讀書人4
程氏進了灶房，看到牛三帶回來的包袱打開了，裏麵的東西很多，在看細細的晶狀占了一點在指尖上嚐了一下，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甜的糖，一看就是精貴的，小心的包好，找出一個小罐子放進去
牛三看著婆娘那著兩塊香皂出來，嘿嘿一笑,“這是從京裏來的香皂，很是精貴，你和孩子正好一人一塊用”
程氏聽了心裏滿足，打斷他說，“這東西孩子用就成”，這是舍不得將東西用在自己身上
牛三接話道，“沒事，不費什麽錢，比胰子貴上個一倍價格，放心用”
程氏不搭理他這明顯漏洞的話
牛三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小聲的說，“還有白砂糖，之後每天用它做兩碗糖蛋糖水，你和孩子補補”
程氏點頭，走回了灶房，點火燒水，從櫃子裏拿出三個雞子，找出白砂糖的罐子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到煮開水的小鍋裏
每家都會在灶台上搭個小小的鍋灶，用來煮小東西用的
程家因為人少，煮飯的鍋子和燒菜的鍋子比別人家的小的多，一般上一個灶台上會有三個鍋灶
見白砂糖都化了開，程氏在灶邊打了雞蛋進小灶鍋裏，一連打了三個，他男人今天要去城外打柴火，需要補補的
糖雞子湯煮好了，盛出來放在三口碗裏，一家人一人一個正好，吆喝 一聲
聽到聲音的牛三走進灶房看見有三份，怪可惜的說道，“你們吃就成，白瞎我這一份幹什麽”
程氏不搭理的他話，一邊包著混沌，一邊淡淡開口“吃你的就是，那來的那麽多的話，給我半個雞子就成，另外這半個你幫我吃了”
牛三一時間眼睛澀澀的，在自己碗裏，往孩子的碗裏多舀了幾勺子的湯和零散的雞蛋白
程氏看著沒說話，夫妻二人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家裏雞子的花銷也是一筆子大支出
牛三三兩口吃了自己碗裏的雞子，喝了甜湯，捧起婆娘的那碗，喂給包混沌沒空手的婆娘嘴裏
程氏也是三兩口吃完，催促他去給孩子送雞子甜湯去
牛三出了灶房，看見孩子站在院子裏背誦文章，不敢上前打攪了孩子，將雞子甜湯放在廳堂裏
走向另外一間的雜貨房，找出砍柴的工具，開始再井邊磨砍柴刀
程氏包好了混沌後，數出今早舀吃的，剩下的用幹淨的紗布粘上些許水，蓋在大簸箕上
“當家的，用來搭把手”，程氏走出灶房，對著井邊的磨刀的牛三小聲的說道
牛三洗了手跟她去了灶房
一刻鍾後
程氏叫了聲“開飯”，程安點頭答應著，“好的阿娘”，半刻鍾後，第二本書抄寫好了，才放下筆，淨手出了房間，進了廳堂
程氏招呼他道，“快來，正好開飯”，在灶房裏聽到動靜的牛三這才端出碗過來
一家三口人，一起用了早飯，程安胃口小，吃的不少
“來，將雞子甜湯喝了，好去上學，時間也差不多了”，程氏遞給他說道
程安開口問，“阿爹喝阿娘用了沒”
牛三點頭說道，“用了用了，今日，阿爹還多得了半個咧”
程安一口喝掉，拿著碗去灶房，打開櫃子一看數清了雞子的數量，滿意的放下碗離開，夫妻二人知道他找的借口去放碗，實際是去看雞子的數量
心裏又是好笑又是貼心，總會給他機會去查看
見人出來了，這才假裝休息好了去灶房收拾，
卯時五刻（6：15）
程安則是拿上書包，和阿爹阿娘打了招呼後，去了學堂
牛三也急匆匆的出了門，去城外砍柴火，不少城裏人都會自己去城外砍柴火，畢竟一捆柴火需要四文銅錢
程氏叫了趙家婆子來家裏拿被子，去她家裏彈棉花
“程家妹子，你放心，明個兒你過來拿，主要是你家裏的棉被多，需要費些時間”
程氏點頭付了七床棉被的銅錢，含笑“慢工出細活”
趙家婆子帶著媳婦子也笑道，“就是這個話，你們家常年照顧我家的生意，做的最是盡心不過的”，猶豫一會後，“這我親戚種了棉花，我瞧著挺好的，也就問問看你，需不需要定一床新的”
程氏驚喜道，“果真，是今年的棉花，剛收上來的”
趙家婆子一看有戲，立刻殷勤的說道，“可不是嘛，你也是趕上巧了，他們家正好又孩子定在明年開春結親，遂才種上了棉花，我看還可以餘上幾床多，你如是要了，我就做主，替他們賣了”
程氏欣然答應，“也好，新的棉花最是暖和，可有三床的量”
趙家婆子想了想說道，“三床有是有，不過別人家也和我打過招呼，這個.……”
程氏心裏明白，“價格好商量的”
趙家婆子滿意了二人談好了價格，程氏送走了人，也出了門去，去布莊
布莊的掌櫃婆子細細的看了她秀的繡品，滿意道，“你的手藝我最是放心的”
程氏隻是一笑而知，“您滿意就好”
程氏收好三貫子錢，又看了看布料，掌櫃娘子看到了，心裏一動，拉著她到一邊說話，“我這裏又幾匹布料，料子是細棉布，就是花色沒有染好，你可要看看，如是覺得合適，便宜些許你”
程氏心裏一動，她知道這個掌櫃娘子人敦厚，做事也好，“也好的”
二人進了後麵，程氏瞧著也沒什麽的問題，便問，“價格幾何”，隻要是裏麵又幾匹是綢緞的，這讓她極為的心動
布莊娘子低聲和她說，“一貫子錢，你全部拿去”
程氏沉默一會，心裏是極其高興的，但是麵上不顯露出來，掌櫃娘子知道，這批子貨沒什麽本錢，隻要是這布料是她家一個親戚從主人家偷出來的，是贓物不好明麵的擺出來
程氏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貓膩，但是看到布料卻是是好的，想來又是那些在大戶人家裏頭做事的人弄出來的
這些事情很多的，故意弄點破，倒上些許汙漬，就可
布莊娘子咬咬牙說道，“我再給你填上些針線如何，都是好的針線”
程氏這才點頭答應，付了一貫子錢，布莊的夥計丫頭幫她一起送到家去，去布莊的大多是女子，那麽布莊的老板自然是女子，做事的也是女子
一到家裏，找出綢緞來，細細的看，開始著手裁剪
牛三覺得今日的運氣很好，不需要砍柴火，地上堆積了一大堆，心裏就開始琢磨起來，左右搖擺，最後下定了決心，“管不了那麽多了，也是該我的此造化”
遂即刻麻利的拾幹柴
學堂裏
程安看著新轉過來求學的同窗，他不喜歡那個人看他的眼神，說不出啦的感覺，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離那個人千山萬水遠才是正經
黎棟紅著眼看著堂下坐著的人，心緒翻飛，好在，好在，老天爺從新給他一次機會，這輩子他不會走向死胡同裏
看到他眼裏的不喜，黎棟這才慢慢的收回自己灼熱的視線
“好了，黎棟就坐在後麵去”
黎棟壓著聲音回答，“是，先生”
在越過程安身邊時，不動聲色的掃了眼
程安頓時蹙眉，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午時三刻（11：45）
下了午學，別人學子都朝著新來的學子打招呼，程安略思索一會後，跟著人一起同別人和他打招呼後，找了個理由歸家吃飯便離開了
程氏聽見響動聲，不用轉身都知道是孩子回來了，“回來了，淨手，可以吃飯了”
“好，阿娘”
遂在井邊淨完手，走進廳堂拿起筷子吃混沌，百吃不厭的食物
未時六刻（14：30）
牛三麻利的整理好地上一堆的幹柴，看著天氣也不早了，拿出懷裏的餅大口吃起來，再灌了幾口水後，瞧著可以使用兩個月的幹柴，心裏即喜又憂，最後一咬牙，拖著走，心裏想著要是有誰來說，這幹柴是他弄好，放在地上的，就打死說不知道
他想去接一次孩子下學，哪怕一次也好的，路上還碰到一個熱心腸的老人，見他拉著那麽大堆的幹柴，“小兄弟本事可以，打了這麽的幹柴，這是打算進城賣的吧”
牛三本來被人喊住，心裏還有些緊張，見人是問這個，遂笑道，“自家用的幹柴，也是運道好”
老者笑笑說，“路上碰到也是緣分，來我的牛車借你一用，這裏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的”
牛三心裏卻是疑惑，本來說好的那人，今日不知道怎麽的失約未來，本來是想借用他家的牛車運幹柴的，“多謝老漢，請問銅錢幾何一車”
老漢哈哈一笑，“今天，你是趕巧了，我啊進城看望女兒，一車收你六文錢”
牛三點頭，這個價格公道，遂將幹柴搬上去，牛三做事情喜歡簡單些，遂早早就將幹柴砍成差不多長短，一捆一捆的綁起來，不需要拿回家劈
一車子滿滿的幹柴
老漢趕著牛車，心裏卻想著：想我堂堂的……哎，算了不說也罷
進了城，城裏的街道是不允許牛車走，隻有馬車才有資格走街，二人一塊趕著牛車去專門停靠牛車驢車的站點
牛三支付了車錢，在周圍找到了熟人，租借了他的板車，又讓他幫忙看護下幹柴，急匆匆的拉著板車上的幹柴回家去
牛三一走周圍就談論起來
“哎，這個牛三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入贅的女婿半個兒，對人姑娘是沒話說的，就是一點不好耙耳朵”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哈哈笑起來
老漢淡淡的掃一眼他們，那樣的男子才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