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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既生瑜何生亮GE.CoM

  白玄武的話讓我皺起了眉頭,什麽叫點名不讓我靠近?我們一直不是一起商議、行動的嗎?

  我質問白玄武道:“大巫師為什麽這個時候布陣?不是說吉時在半夜的嗎?還有,為什麽他好像在防備我?”


  “師父的決定一向都不是我能參透的。”白玄武不卑不亢,“但他既然交代我在這兒守著你,就必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掌門你不要為難我。”


  “嗬,這會子連掌門都叫上了?”我冷聲道,“之前不是一直叫白姑娘或者菲菲的嗎?”


  白玄武眉頭抖了抖,為難道:“菲菲,有些事情大巫師不願說,咱們再怎麽逼都沒用,這件事情大巫師既然打定主意避著你了,你就別插手了,好嗎?”


  “可是白耀堂提供了更有利的信息,咱們現在可以不用虎符調動陰兵陣了。”我說道,“但你如果還執意攔著我,不去阻止大巫師的話,我怕就來不及了。”


  白玄武依然攔在我麵前,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心裏隱隱的發覺不對勁,猶豫著問道:“你們有事瞞著我。”


  “白玄武,現在我以七門掌門的身份問你,大巫師到底想幹什麽?”


  “師父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白玄武再怎麽說,也隸屬於七門,所以我一擺身份,他就不得不說真話,“白耀堂跟你說了什麽,師父早在抓住他之前,就已經查清楚了。”


  我一時間腦筋有些轉不過來:“你是說,大巫師從一開始就知道。白耀堂換掉了烏金石的事情?那為什麽……”


  這麽一聯係起來,我猛然意識到,我們都被大巫師騙了。


  “所以,大巫師要等的機會,就是使用虎符調動陰兵陣的機會,是嗎?”


  白玄武點頭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


  當即便有些怒不可遏的指著後山吼道:“他到底有什麽計劃,不惜拿重熙和鶴琦的命做賭注?”


  “菲菲,師父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兩個孩子。”白玄武解釋道,“因為那些出自於忘川河的烏金石。早已經被掌控在師父的手中。”


  “白耀堂自以為聰明,實質上,他收藏烏金石的地方並不是萬無一失,夜暝閣的人很快就會找到,但在師父的手中,夜暝閣的人便再也沒有機會。”


  “隻要握住了這批烏金石,夜暝閣便不敢動真格的,一切都在師父的掌控之中。”


  我被氣得胸口不斷的起伏,氣大巫師這件事情做的太過,但白玄武所說也的確是事實,我之所以有些難以接受,是因為,我從未想過大巫師會背叛我。


  對於整個白家和七門來說,大巫師就是我們的支柱,一旦這根支柱倒塌,我們便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我從未懷疑過他,可他如今卻狠狠的將了我一軍,這種心情,無以言喻。


  自從四年多以前,陰兵陣交還給冥界之後。我們手中握著虎符,就一直沒有真正的用過。


  以為對於我們來說,虎符隻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一道保命符罷了,不到一定時候,輕易是不會用的,我真的想不明白,大巫師到底有什麽理由,費盡心機的想要使用這虎符。


  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玄武大師兄,你比誰都清楚,一旦我們調動那支陰兵隊伍,我們跟冥界的梁子,隻會越結越深,我需要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讓白家和七門陪著大巫師去冒這個險。”


  白玄武還是搖頭,我抬腳便要往後山闖,有人來報,說柳伏城回來了,我一愣,一咬牙,隻得先去見柳伏城。


  柳伏城回來了,讓他幫我出麵再爭取好好跟大巫師談談的機會,恐怕還有希望。


  ……


  一見到柳伏城,我立刻問道:“冥界那邊怎麽樣?有什麽大動靜沒有?鶴琦他們沒事吧?”


  “鶴琦沒事。”柳伏城說道,“夜暝閣的人果然找上了鶴琦,但鶴琦手中似乎握著他們什麽把柄,夜暝閣這一趟踢在了鐵板上,他們那邊不順利,必定會反過頭來攻擊我們這邊,所以我就立刻趕回來了。”


  “柳伏城,事情有變。”我說道,“鶴琦手裏握著的,是當初夜暝閣想要用來栽贓重熙的那批烏金石,現在夜暝閣就算找上我們,為的也是用重熙跟我們換回烏金石罷了,並不需要出動陰兵隊伍了。”


  “道理是這樣的。”柳伏城問道,“可你為什麽看起來不高興?”


  “因為大巫師已經在後山準備啟動陰兵陣了。”我坦白道,“鶴琦手裏的烏金石,也應該是大巫師給他的,從一開始,大巫師就掌控住了全局,他不僅算計了夜暝閣,也一並將我們算計進去了。”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柳伏城也問道,“大巫師可不是什麽衝動的人,他擅長運籌帷幄,這麽做必定有他的原因,小白你先別急,我們問清楚再說。”


  “可他已經不願意見我了。”我難過道,“我感覺他心意已定,你我根本撼動不了他的意誌。”


  柳伏城沉吟一聲,摸著下巴在思索。


  他比我要冷靜的多,並且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像我一樣生氣,而是立刻從大巫師的角度來辯解,他跟我一樣,是把大巫師看做是我們最親近的人的。


  過了一會兒,柳伏城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得複雜起來:“難道……是為了白溪?”


  我一愣:“白溪姨祖?”


  當初為了保住我們,白溪被那鐵索拽走。就連白彥臨都跟著失蹤了,這麽多年的尋找,毫無消息傳回來。


  其實在我的潛意識中,我多少已經有些接受白溪已經魂飛魄散在那一場鬥爭中了,否則以大巫師的脾氣,怎麽可能放棄尋找白溪呢?

  不,不一定就是放棄尋找了,或許……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是說,其實大巫師早就已經得到了白溪姨祖的消息,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等待機會,發動陰兵陣,攪亂局勢,救白溪姨祖出來?”


  “可能性極其之大。”柳伏城說道,“小白,大巫師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如此不惜代價的付出的人,還有誰?”


  “所以說,白溪姨祖還在冥界。”我說道,“大巫師這次發動陰兵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陰兵陣對抗的是夜暝閣,但實質上,針對的是冥界。


  夜暝閣這邊有把柄落在我們手中,倒是不用怕,大巫師需要我們做的,隻是不阻止他,看著他與冥界鬥法罷了。


  一切我都可以支持,可重熙怎麽辦?”


  姨祖必定要救。但前提是不能傷到重熙,否則一命抵一命,我想姨祖她自己都不會同意的。


  “這是一場拉鋸戰。”柳伏城說道,“隻要我們握緊了那批烏金石,夜暝閣那邊就不能真的對重熙怎麽樣,我們先穩住,看看後續發展吧。”


  柳伏城的意思就是用重熙來賭一賭了。


  我想反駁,但反駁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的,重熙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命,但我的命,幾次都是白溪姨祖救的。


  更重要的是,當年我懷孕的時候,如果沒有白溪姨祖,這兩個孩子我一個都保不住,又哪來的重熙的今天呢?


  如果必須讓我在白溪姨祖和重熙之間選一個的話,我猶豫到最後,怕也隻會做出與柳伏城一樣的選擇吧。


  “他們不會真的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的。”柳伏城伸手將我摟進懷裏,安慰道,“重熙和鶴琦不一樣,鶴琦一直流落在外,至今還未認祖歸宗,但重熙前段時間已經上了江城龍族的族譜,夜暝閣膽敢真的要了重熙的命,那他們真的是活膩了。”


  我用力的點點頭,重熙的這重身份,的確成了她的一層保護衣,這一點,我不得不感激地若,當初那麽急吼吼的非得把重熙弄回去認祖歸宗。


  ……


  柳伏城和我下定決心靜觀其變之後。我們便沒有再去後山打擾大巫師,而是開始清點我們的勢力,隨時準備應戰。


  我雖然已經默許了大巫師的行為,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根本一刻都靜不下來。


  下午大概四點鍾的時候,一封信被送了進來,夜暝閣閣老點名要單獨見七門掌門。


  柳伏城冷哼一聲:“看來夜暝閣也不過如此。”


  “他現在要見我,肯定是想用重熙跟我談條件。”我心知肚明,“柳伏城,我怕看到重熙,我會繃不住。”


  “他們要單獨見你,為的就是這一點。”柳伏城說道,“小白,你要時刻記得,重熙是我們的女兒,生來便注定要比別人承受的更多,她應該成長起來了,否則,逃得過這一次,還有下次。下下次呢?

  咱們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及時找到線索,而對方也不是每次都有這個耐心的,小白,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點頭:“好,我盡量撐住。”


  “我會在不遠處一直守著你。”柳伏城說道,“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


  我一個人出了白家莊園的地界,按照對方的要求,朝著田家鎮的方向而去。


  四年多的光陰,足以讓曾經敗落的田家鎮再次繁榮起來,而夜暝閣的閣老,就在田家鎮拐角處的一家老式茶館裏等著我。


  那是一個包間,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青年男子坐在裏麵,當時便愣了一下。


  記憶中,夜暝閣的閣老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人說道:“白掌門,請坐。”


  “你是?”我問。


  “隻是重新找了個軀殼罷了,白掌門何必大驚小怪。”閣老說道,“四年多前那一場交手,空前絕後,白掌門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那倒不敢忘。”我平靜下來說道,“不過經曆這四年多的修整,閣老風華不減當年啊。”


  “如果沒有你們白家和七門,”閣老直截了當道,“我或許會更好。”


  我也不生氣:“既生瑜何生亮,閣老將我們白家七門看作是眼中釘肉中刺,是怕被活活擠兌死嗎?”


  “伶牙俐齒,一如往昔。”閣老諷刺道,“白掌門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嗎?”


  “既然你都說是寶貝女兒了。我能不寶貝嗎?”我說道,“隻是有人扣著我的女兒不鬆手,惹急了我,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如果我想扣著你女兒不鬆手的話,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閣老說道,“夜暝閣很大很大,幾乎掌控著絕大部分陰陽兩界往來的交接者,各行各業各司其職,並不是你們白家七門隨隨便便就能取代的。


  但隻要你們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立刻去麵見閣主。將七門收編進夜暝閣,成為夜暝閣名正言順的一個分支,你說是不是更合適?”


  “你想收編七門?”我幹笑了一聲,真滑稽,我們七門可是也正在想著,怎樣取代夜暝閣呢。


  閣老點頭:“同是為冥界辦事,咱們本就是一家人,不是嗎?”


  我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會是這種局麵。


  “是誰給你的底氣來這樣跟我說話的呢?”我厲色道。“如果今天坐在我對麵的,是夜暝閣的閣主,或許我還會考慮吧一下,但你明顯請不動你們家閣主,又何來的自信跟我談條件呢?”


  那閣主頓時擰起了眉頭,我繼續說道:“你們抓走我的女兒,並且給她安插那樣的罪名,目的是什麽,你們心裏最清楚。


  但你們閣主要的東西,顯然是跟你要的東西是不一樣的,閣老,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


  “你們一開始被當成槍使,現在又成了夾心餅幹,很辛苦吧,閣老。”


  “夠了,不要說了。”閣老擲地有聲道,“我就最後問你一句,要不要合作,如果不要的話,閣老,我勸你好自為之,如果要的話,我要見我女兒。”


  閣老坐在我麵前,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在考量著什麽。


  夜暝閣再大,勢力再多,坐在閣老這個位置上的,始終是眼前這個家夥,所以他事實上,才是這個組織的領導者,他有一大部分決策權,但同時,他又受製於冥界,他未必不想脫離冥界的束縛,就看他有沒有那個膽量罷了。


  而在我眼裏,他是獵物,順著他,弄清楚他們閣主的身份,下一步,便是籌謀如何取代他了。


  好一會兒。那閣老才伸手在半空中拍了拍,隨後,有人便推開了包間的門,將重熙押了進來。


  我看到重熙的那一刻,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進來便叫了我一句:“媽。”


  我沒應她,而是從上到下掃視了她一下,她看起來並沒有受太多的傷,頂多是被嚇到了,她的雙手背在後麵,被束縛著。


  可當我看到束縛著她的雙手的鐵索的時候,頓時怒了!


  因為那鐵索,跟當初我看到的,鎖住白溪腳踝的鐵索一模一樣。


  “放了她。”我說道,“現在就送她回白家莊園,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可以。”閣老應的幹脆,但話鋒一轉說道,“那我要的東西呢?”


  “你要的東西,在我這兒。”


  門外。忽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閣老臉色一變,質問身邊人道:“怎麽回事?”


  身邊人伸頭去看,也是不解:“整個茶館都是我們的人,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個重要嗎?”鶴琦說著,抬腳便走進了包間,站在我的身邊說道,“閣老,你們擅自挪用的那一批烏金石,就在我的手中,按照我母親說的去做,否則,這批烏金石會立刻被送去天庭,當著三界六道各方勢力的麵,我們的人會將你們的罪行徹底揭露,到時候誰會做這個替罪羔羊,閣老心中自然有數。”


  “你們敢!”閣老徹底怒了,一拍桌子,衝著鶴琦吼道,“黃口小兒,也敢威脅我,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他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旁邊人立刻衝外麵發信號,隨即,我們便聽到一排腳步聲不斷逼近。


  不多時,包間便被一隊人包圍住,當柳伏城出現在包間門口的時候,那閣老瞬間麵若死灰:“怎麽回事?”


  “閣老,你大勢已去了。”柳伏城說道,“你以為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背後的那個閣主,真的會傾盡全力保你嗎?棄車保帥這個詞,不會要我來教你吧?”


  “你……已經成了棄子。”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閣老這下徹底慌了,“夜暝閣我說了算!”


  他說著,揪住旁邊手下的領子,惡狠狠的叫道:“我們的人手呢?不是早已經控製住了整個茶館周圍?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那手下哆嗦著說道:“對不起閣老,小的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的進來的時候,外麵明明還都是我們的人。”


  “那讓我來告訴你們原因吧。”柳伏城說道,“四年多前,你們夜暝閣為了幫你們主子奪回陰兵隊伍,大出血,而今天,你們主子仍然是為了這支陰兵隊伍以及虎符,決定再次犧牲你們這點殘部,懂了嗎?”


  柳伏城說的很平靜,我卻在他說出這些話的那一刻,心裏猛地一塌,看來這會子,大巫師已經催動虎符,調動陰兵陣了。


  一切,終究是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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