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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一鼓作氣

  我們什麽都沒帶,真的隻有我和白釗義兩個人,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


  我們也不是直接去江城龍族圍堵鳳無心,而是去了更下遊的錢江龍族。


  白釗義帶著我進入錢江龍族,如入無人之境,然後從錢江龍族那個曾經被堵塞了的暗道,進入江城龍族。


  一雙腳站在江城龍族的領地上,我卻更加看不清白釗義到底想要幹什麽了,但能在這個時候走到這兒,我的心情還是挺激動的,恨不得立刻去找柳懷安他們。


  但我不能,我得聽從白釗義的調遣。


  白釗義說道:“走蛟已經被抓走了,但身上的怨龍之氣卻不見了,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怨龍之氣在走蛟被放出來之前,已經被人吸走了。


  鳳無心包圍江城龍族,就是衝著這個吸走怨龍之氣的家夥而去的,那麽,是誰吸走了怨龍之氣?”


  “除了柳鎮海,別無他人。”我極其確定,畢竟本來走蛟就是由他控製著的。


  不過柳鎮海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特別難的,畢竟吸收了怨龍之氣,接下來他可能要麵對的,就是可怕的天怒。


  上次他威脅柳伏城,要將走蛟送給夜暝閣,但他最終沒有這樣做,這就說明,他這個人還沒有真的混蛋到底。


  “龍族這些年的境遇擺在那兒,柳鎮海在這個關鍵時刻吸走了怨龍之氣,著實不是明智之舉。”白釗義說道,“但這與我們無關,柳鎮海這種人就算被千刀萬剮也不值得人同情,不過,那股怨龍之氣卻可以給你練練手,別錯失良機。”


  白釗義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這個人的威脅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從他毫不猶豫的擰斷白洪川的脖子就能看得出來。


  我握緊了手中的骨笛,隱忍著點頭。


  白釗義睨了我一眼,背著手,道:“跟上。”


  他抬腳往前走,我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路上也遇到一些巡邏隊伍,但應該是白釗義在我們周圍做了結界。以至於根本沒有人發現我們。


  江城龍族現在能調遣的精銳兵將,都在外圍防守鳳無心,內部巡邏人手少,走了一大段路,都沒有碰到柳懷安或者地若他們。


  直到走到了江城龍族主殿外,我才疑惑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這種時候,就算被抓到又如何?”白釗義不以為意,“江城龍族眼下還有誰會對你大動刀戈不成?我都不慌,你慌什麽?”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不想惹事,便說道:“小心一點為好。”


  白釗義雙手插兜,抬眼看了一下上方,說道:“該來的,也快來了,鳳無心那邊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我們能從錢江龍族過來,他們也能,柳鎮海最大的錯誤,就是曾經跟這樣一對狼子野心的家夥合作,打下了錢江龍族卻又無力鋪開自己的勢力,反倒最終拖累了自己。”


  說話間,整個水域忽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大大小小的水泡從水底,一串一串的直往上冒,咕嘟嘟的很嚇人。


  緊接著,一聲悶響,一個火球樣的東西,從西邊直插進來,穿過深深的水域,沒入江城龍族內部。


  腳底下一陣晃蕩,白釗義拔腿便向後麵跑去,我也立刻跟上。


  穿過正殿,一直往後,幾乎要到江城龍族的邊界處,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帶著大片的火光,朝著四周崩開。


  這裏本來應該有一道結界,結界之內,就是江城龍族的禁區,那口鎖龍井也在禁區之內,而此刻,天火衝下來,巨大的威力衝破了這道結界。


  我們的速度夠快,而這道天火衝下來之後,鳳無心必定會發力。到底能不能衝進來,不好說。


  我們稍等了片刻,便一前一後進入了禁區,白釗義反手又做了一道結界,封住入口處。


  “什麽人?”


  我們剛進去,便聽到了一聲爆喝,緊接著,一隊守衛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他們人高馬大,平均身高都在兩米,比白釗義還高一丁點,雖是人形,但頭上都有堅硬的角,一看就是龍族本族的守衛。


  我曾經在江城龍族住過一段時間,卻從未見過這樣的麵孔,看來這隊守衛,一直便生活在禁區之內,那麽,戰鬥力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白釗義說道:“柳鎮海還活著嗎?”


  我頓時皺了皺眉頭,這人一張嘴便往人家心口上紮針,是故意的嗎?

  領頭的那一個果然怒了:“我不管你們是誰,識趣的,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是在跟我講話?”白釗義頭偏了偏,語氣十分不善,下一刻,他的一隻手已經扣住了對方的脖子,用力的捏下去,我甚至能聽到骨頭被捏碎的鉻渣聲,“蝦兵蟹將,也敢在我麵前嘚瑟,找死!”


  說完,手上用力,將人甩了出去。


  那家夥擦著地麵一下子滑出好遠,落了一地的鱗片和著鮮血,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其他人一見形勢不對,一窩蜂的攻上來,白釗義根本不用我出手,我隻看到他渾身黑氣縈繞,穿梭於那幾個人之中,打鬥的聲音劈裏啪啦。


  我沒有繼續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朝著更裏麵走去。


  走了沒多遠,遠遠地,果真看到了一口井。


  那口井井口很大,井沿又高,整個井台上麵,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一條黑色的粗重的鐵鏈從龍口裏麵伸進去,又分別從兩隻龍眼裏麵穿過,一直朝著井口裏麵延伸下去,井口邊上,盤腿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須眉拖地,雙手之上的筋脈盤根錯節,一看就是練家子。


  我不敢造次,走上前去,衝著老者揖了揖,說道:“老人家,可否讓我站在井台邊上,看一看井裏麵的東西。”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炯炯有光,盯著我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頓時襲了上來。


  我強自鎮定了一下,又說道:“黑蛟被俘之前,怨龍之氣已經被抽離出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柳鎮海吸納,剛剛引來天怒,外麵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如果讓外麵的人衝進來,搶走這股怨龍之氣,恐要生大事端,我想幫著看看,是否有辦法化解。”


  “就憑你?”老者不屑道,“天怒以下,但天不滅我江城龍族,終有一天我們還能翻身,你一個外人,還請不必插手我們自家的事情。”


  “我不是外人。”我說道,“我叫白菲菲,前前任江城龍族的族長,生前認我做了十閨女,就算排除這個身份,我也是柳伏城的女人,與江城龍族而言,我從來都不是外人。”


  “你就是白菲菲?”老者眼神不善的睨了我一眼,說道。“一個以一己之力,挑起整個江城龍族爭端的女人,一個背靠的家族,鎮壓走蛟兩千多年之久的後人,竟敢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麵前,我看你是找死!”


  話音落,白色的須眉忽然變長,擰成一股,直衝著我麵目攻擊而來,我一個後翻,連退幾步,跟老者拉開距離,須眉已經收回,我上前道:“白家與江城龍族是友不是敵,兩千多年前便互幫互助,為何要攻擊我?”


  “為什麽?”老者咬牙道,“一切想要摧毀江城龍族的勢力,全都是與江城龍族作對,都該死。你覬覦黑蛟怨龍之氣,罪無可恕。”


  “江城龍族乃正義之族,領導者曾也位列仙班,怨龍之氣這種東西,與正道本就相背馳,而你此刻所作所為,竟然是在護住這股怨龍之氣,身為江城龍族禁區守護著,你失職。”我打算以理服人。


  但是卻沒想到,那老者卻說道:“你錯了,我守護的,從來都是江城龍族,它正,我便為正,它邪,那也是它的造化,守護是我的職責,沒能守護得住,那才是我的失職。”


  我愣住了,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是黑蛟占了優勢,這老者也會死死護住黑蛟,捧他上位。


  老者的心裏沒有是非曲直,沒有正邪黑白,隻有‘守護’二字。


  不知道為什麽,在對上這老者的這一刻,我忽然就想到了白釗義。


  之前我多次揣度白釗義這個人到底是怎樣一副心態在做著現在這些事情。以前想不通,但此刻,我好像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了白釗義的影子。


  他們都是守護者,他們堅定、忠心,認準了誰,生生世世便是誰。


  老者認準的是江城龍族,而白釗義認準的,則是白天啟。


  “愣著做什麽,掘人家的祖墳,還要人家親自把棺材蓋子掀開是不是?”白釗義衝了上來,說道,“鳳無心的人已經突圍,馬上就要衝過來了,跟這老東西費什麽話,給我上。”


  說完,他一掌拍出去,一股黑氣從他掌心排出,直衝著老者而去。


  老者雙手翻飛,一手擋住那股黑氣。


  二者相撞,白釗義再次出手,老者卻已經在井邊坐不住了,一下子飛了起來,二人在半空中打了起來。


  我毫不猶豫,抬腳便衝到了井邊,扒著黑龍雕塑的井沿,朝著下麵看去。


  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隻有一股股的寒氣從井底裏不停地往上冒。


  我伸手去抓鐵鏈,一碰到那鐵鏈,我啊呀一聲,立刻縮回了手。


  那鐵鏈冰寒刺骨,根本不容隨便觸摸。


  想要下井去找柳鎮海,那是不可能了,這股架勢,下麵還不知道是什麽龍潭虎穴,不想死就絕不能冒險。


  但隨即我想了起來,白釗義說過,他今天帶我來,是為了讓我練手。


  所以,看不看得見柳鎮海不要緊,要緊的是,我是否能用骨笛和音律,從柳鎮海的身上,拔出怨龍之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我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是花翎。


  果然,很快我便看到無數的黑色藤蔓如血管一般,扒著地麵,呈全包圍狀態,朝著井口而來。


  上方,老者和白釗義還打的不可開交,根本顧及不到我這邊。


  其實我也明白白釗義的意思,他在考驗我,他的目的隻是為了試探我控笛的實力,他隨時可以帶著我退。


  但對於我來說,這場對戰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畢竟,如果我能用骨笛控得住那股怨龍之氣,那麽以後,就有可能控製住戰魂以及那些紙人傀儡。


  我將骨笛送到嘴邊,起調,音律響起,手指快而穩的翻動,耳朵裏是越來越近的悉悉索索聲,人卻麵對著井口往下。


  音律過半的時候,井口上的鐵鏈,忽然動了一下,我心也跟著一動,但手上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緊接著,鐵鏈開始頻繁的扭動起來。一股一股的寒氣衝上來,有低低地吟吼聲從黑暗深處傳出來。


  有東西攀上了我的腳,一點一點的向上,糾纏著我的身體,一圈一圈的箍緊。


  我沒有理會,平穩的吹著骨笛,幾乎是壓上了全身的內力。


  鐵鏈動蕩的幅度越來越大,撲棱著井水,嘩啦嘩啦的響聲傳來,痛苦的吼叫聲越來越響亮。


  剛剛遭遇過天火責罰的柳鎮海,功力的確大不如前,怨龍之氣也被吸納不久,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消化,此刻我又以笛聲壓迫,他必定萬分痛苦。


  眼看著黑色藤蔓已經攀到了我的腰上,身後,一道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我的頭皮頓時開始發麻。


  我不知道那是誰,但是那股懾人的殺氣,卻讓我預感到不好,我本可以在這個時候,調轉笛音,朝著身後那人攻擊過去,但這樣一來,之前我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我閉了閉眼,身形絲毫沒動,骨笛聲依然衝向井口,隨後,一隻手從我的後脖頸摸了上來,鬼魅一般的呼吸熨帖著我的耳朵:“白菲菲,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裏逃。”


  鳳無心低低地笑著,一隻手從我的耳後插進來,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下頜骨,試圖將我的臉抬起來。


  就在那個時候,一股黑氣從井裏衝出來,隨著笛音,沿著鐵鏈,穿過黑龍雕塑的雙眼,直達喉管,最終從黑龍雕塑的嘴裏噴出來,黑氣化作一條不大的黑蛟,張嘴便衝著鳳無心捏著我的手咬過去。


  我心中狂喜,這股黑氣能夠噴出來,並且精準的攻擊鳳無心的手。足以說明,我是可以用骨笛控製這股怨龍之氣的。


  鳳無心低呼一聲,一下子甩開我,手背上,那股黑氣仍然咬著他,絲毫不放鬆。


  鳳無心盯著那股黑氣,狂妄的笑了起來,嘴張開,舌尖處,立刻有黑色藤蔓的觸角伸出,衝著黑氣紮了下去。


  黑氣掙紮著,發出若有似無的嚎叫聲,越來越淡,就那樣被觸角吸收掉了。


  鳳無心和花翎一起修煉,早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觸角吸收掉的怨龍之氣,化成了鳳無心的內力,這本就是鳳無心這次前來的目的,他當然求之不得。


  我被甩在地上,那些黑色藤蔓立刻又圍了上來,企圖控製住我,但更多的黑色藤蔓衝著井口而去,它們很明顯更想要去吞噬柳鎮海身上的怨龍之氣。


  我趕緊重新起調,這一次輕車熟路,很快,另一股怨龍之氣衝了上來。


  但這一次,怨龍之氣衝上來,直接對上黑色藤蔓,黑氣纏繞著黑色藤蔓。不停地化解、分散,而鳳無心站在一邊,表情竟然極其享受。


  看來這鳳無心是真的一早便將花翎給拿下了,否則花翎又豈能這麽心甘情願的為他做媒介,將吞噬掉的怨龍之氣全都渡給鳳無心?

  要知道,得到些許怨龍之氣,也是要她花翎雙倍甚至更多倍的黑色藤蔓去拚搏、換取的,這對於花翎來說,極其損耗自身法力。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鳳無心如今的身份,是要比花翎高強很多倍,花翎是他的相好,是他修煉過程中的伴侶,也是他的下屬,隻能對他唯命是從。


  我憋著一口氣,看來以我的法力,能夠掌控的怨龍之氣,根本不足以抵抗他們倆,那麽,我必須選擇一個主要攻擊對象,一舉拿下。


  而這個對象,隻能是鳳無心。


  這樣想著,我集中精力,笛音直衝著井底,閉上眼睛感應。


  冰冷的井水,翻滾的水泡,沒入水中的鐵鏈,以及從井水深處,不停往上析出的怨龍之氣。


  笛音一探到怨龍之氣,立刻控製它注入到鐵鏈之上去,不停地在距離水麵不過十幾厘米的地方積聚,直到我感覺自己快要控製不住的時候,猛然加力。


  但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衝上去的,不僅僅是怨龍之氣,伴隨著的,還有叮叮當當的鐵鏈聲,以及……一條周身冒著黑氣的金龍。


  是柳鎮海!


  柳鎮海衝出來的那一刻,白胡子老者都跟著一愣,白釗義陰冷的笑了一聲,再次挑釁老者,逼迫老者出招,纏住了他。


  而柳鎮海衝出來的那一刻,我還想用骨笛去控製,但已經做不到了。


  什麽事情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刻,我已經在枯竭的邊緣徘徊了。


  不過,柳鎮海對鳳無心和花翎的恨,在這一刻觸使他不停地釋放怨龍之氣,攻擊花翎,一甩尾巴勒緊鳳無心。


  鳳無心速度更快,一手捂向鬼麵,那鬼麵迅速變紅,地麵上的黑色藤蔓直衝著鳳無心而去,沒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


  而血紅色的鬼麵麵具上,卻忽然多了無數的黑絲。纏繞在一起,扭動著。


  鳳無心嘴裏念著咒語,手一揮,無數的黑絲衝著柳鎮海的龍身而去,不停地纏繞。


  怨龍之氣有限,畢竟剛剛才經受住了天罰,消耗頗多,柳鎮海明顯的要落下陣來。


  但他終究是柳鎮海,曾經被柳萬山當成了唯一繼承人來培養的存在,我隻聽到一聲穿破蒼穹的龍吟,四周的河水忽然翻滾,形成一條尖銳的水柱,從背後,直刺鳳無心的後背心。


  前有柳鎮海的龍身糾纏,後有水柱要命,鳳無心腹背受敵,更重要的是,他的致命點,就在後背心。


  嘭的一聲,黑氣與水花漫天撒開,一道黑影衝天而起,逃竄出江城龍族,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鎮海重重的砸回地麵,恢複人身,奄奄一息的趴在那兒,渾身都是血。


  同一時刻,白釗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老者落在柳鎮海的身邊,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太多的惋惜。片刻,重新坐回井邊,盤腿,閉目,似乎這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我猶豫了一下,走去柳鎮海的身邊,蹲下,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柳鎮海低低的笑了一聲,口中噴出血沫,緩了一下才說道:“沒事,隻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活不成了罷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他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好人。


  但他最終在走蛟這件事情上,以及最後幫助我搏殺鳳無心這一點上,讓我對他稍微有了一點改觀。


  他是貪圖虛榮,好妒,霸道自私,但是他卻在最後關頭守住了底線:作為龍族子孫,寧願身死,也不會把家族基業拱手讓人。


  柳鎮海捂著心口,抬起眼看著我說道:“到最後,還是你們贏了,我不服你們,但不得不服老天爺,白菲菲,你轉告老九,我不希望我用命保下來的家族基業,最終在他手裏改了姓,老三的心終究是拉不回來,江城龍族,隻剩下他老九能守得住了。”


  說話間,他又噴了幾口血,身形明明滅滅,明顯就快不行了,又說道:“我的龍珠會跟著我一起灰飛煙滅,但內丹我會留下,他老九若是不嫌棄,拿去用便是,鳳無心這廝已然成了氣候,小心。”


  “如果還有機會,替我跟青鸞說一聲,對不起。”


  說完,一聲絕望的痛吼之後,一股血霧在我眼前騰起,柳鎮海徹底不在了。


  帶著血色的內丹從血霧之中露出,我伸手,它緩緩的落於我的手中,我緊緊握住,然後放入青銅羅盤之中。


  轉身便往江城龍族外跑去,我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柳伏城的身邊去,但是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半路上,遇到了折返回來的白釗義。


  我奔上前去,張嘴便問道:“鳳無心撤了嗎?我們現在回白家莊園嗎?”


  白釗義盯著我,眼神裏麵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忽然冷笑著說道:“回去,當然要回去,不過……”


  說著,他忽然出手,我隻看到一根紅線從他的指縫之間衝出,緊接著,我的左手中指指尖一痛,我抬手看去,就看到一條紅線從指尖一直蔓延到手心,刺刺的痛。


  我衝他吼道:“你幹什麽?!”


  白釗義陰邪的笑了一聲,說道:“那你應該先問問,柳伏城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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