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明燁來訪
一天,鷹潭的陳明燁帶著他新娶的媳婦來我家,那時學校還沒有開學。我在家裏接待了明燁夫婦。陳夫人的模樣還算漂亮,看樣子明燁對她挺恩愛。這倆口子帶了許多土特產,山菇、木耳、猴頭、臘肉弄了兩大筐。見了我和詩雅也是千恩萬謝。陳明燁也富裕了,兩口子穿的戴的也挺闊氣。我問他“你是怎麽通過國軍防區的”?他說“特別通行證”。我這才想起是我幫他辦理的。我問明燁“最近上海查西藥,查得緊不緊”?他說“查得很緊,但是持有軍需運輸證,各哨卡就馬上放行,還舉手向我敬禮呢”。我嚴肅地說“你不許大意,必須小心行事才行”。
吃飯的時候,還是四葷四素八道菜,陳明燁的酒量也達到了半斤左右,看來他練出了酒量,我與他喝了一瓶劍南春。明燁夫人與詩雅挺談得來,兩個女人談論著旗袍的樣式和首飾,互相贈送了幾件旗袍和披肩。
分手的時候,明燁拉著我的手說“曹哥呀,我是你一手拉起來的,我家的房子,也是哥哥幫我買的。哥哥的事兒,就是兄弟的事兒,隻要哥哥有命令,兄弟都會照辦”!他還眼圈通紅地讓媳婦過來對我行禮,我送這夫婦二人走了很遠才返回。
剛走到學校大門,就碰上了餘羅芳送許團長出校門,羅芳向許康揮著手,看樣子許團長要回軍營。我也向許團長揮手,目送著軍用吉普遠去後,才陪著羅芳回到校園裏,她回係裏去上班,我到大飯堂裏“裝蒜”,買了份兒飯菜假裝吃幾口,故意讓負責記錄的學生看見,等學生給我記錄完,我就把飯菜一推,站起來走人了,反正完成了一次“師生共同生活”。因為我剛喝完酒,肚子也很飽,隻是為了完成導師製中“師生共同生活”的原則。我從飯堂裏出來後,就向家裏走去,哪知剛走過了小橋,就遇上了汪處厚,他笑著拉住我說“現在三缺一,你搭把手吧”。我也沒啥事兒,就去了汪家,進門一看有李梅亭和任卓銘,這是假期的教職員在湊局打麻將玩兒。我也不說話,坐下來陪著打了幾圈兒,也不在乎輸贏,也不想著贏人,就是幫他們三位湊個局而已,等到數學係王主任來後,我就把位置讓給了他,向處厚告辭後回到了家中。
摁完門鈴,是阿柳來開的門,到寢室坐了一會兒,又去廚房看丫頭們做什麽菜?看見晚餐的四葷還是不錯的:過油蝦仁兒、紅燒豬蹄兒、幹煸黃鱔魚、西瓜煨雞。四盤青菜我就不看了,反正隻是用來下飯,有點兒油鹽就可以了,也不覺得特別香,也不算是主菜。
回到院裏,靠在躺椅上發了一會兒呆,阿春捧來一杯香茶,喝了一口,又去掏煙,阿春幫我點上後,我就抽著煙想:陳明燁可千萬別出事兒,西藥被沒收,隻是小事兒,也不過損失2000萬圓,失去一個好兄弟,可是大事兒,喪失了西藥的購買途徑,對抗戰大業的影響可不小。我轉念一想:可不可以讓李師長幫忙搭橋,與上海的軍統特工取得聯係,讓軍統特工保護陳明燁?後來又一想:算啦,那樣會引起日本特高課的注意,反而會更不安全,還是象現在這樣穩妥。
詩雅回來後,她問我“明燁夫婦走了嗎”?我告訴她“已經回鷹潭了”。詩雅說“明燁挺會辦事兒的,西藥生意從來沒出過錯兒,陳夫人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又問“你是從哪兒雇來了這麽個能人”?我就把“城下救人”的事兒說了,詩雅這才明白:陳明燁為什麽對我那麽尊重和服從?原來我是明燁的救命恩人,她笑著說“你挺有心機的”。
晚上就寢時,詩雅忽然對我說“高鬆年真是貪玩兒,學校開學典禮後,還要舉行同舟共濟撲克牌比賽”。我聽了回答說“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明天再去進一箱撲克牌吧”。詩雅笑著說“你真是貪心不足,咱家快到十億圓了,還在乎這點兒小利?我可不為了這點小錢去鎮上進貨,讓阿蘭買菜時順便帶回來吧”。我也不再和她說話,把手伸向了她的睡衣扣子,她扭了一下,就開始迎合著我的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