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社會實踐

  紋紈聽說浩池回來了，也來看望他，見麵就開玩笑地說“浩池，離婚也不打個招呼，我還想追求你呢”。田浩池當然明白紋紈在開玩笑，剛聽依霞說紋紈現在是任太太，而且卓銘也在當場。浩池就笑著說“卓銘送花的事跡已經名滿校園，他追求上了法學係的名花，紋紈已經成了任太太，你哪裏還會來追求我”？正在說笑著，盧亞傑下課回到係裏，看到了田浩池。她過去笑著說“田導師回來了，我們不知道，也沒有去接你，在美國得了個什麽學位”？卓銘接口說“法學博士學位”。盧亞傑忽然想起蔡依霞喜歡田導師，就問他“你見到蔡依霞了嗎”？任卓銘又插言說“他倆現在是戀人啦”。蘇紋紈這才明白：依霞為什麽不喜歡卓銘？她就笑著說“那我就不追求浩池了，你還是去追求蔡依霞吧”。大家又笑了起來。 大事兒由小會來決定，小事兒由大會來決定，這就是中國人的一貫作風，在前世更是發揮到了淋漓盡致。教職員晉級這樣的大事兒，肯定由高鬆年自行來決定，也不需要集體討論。舉行個什麽活動之類的小事兒，肯定由辛楣和各係的主任們來討論決定。難怪教職員們背後說“高鬆年的嘴，趙辛楣的腿”。這次要討論的小事兒是組織學生參加社會實踐，辛楣與12位係主任整整開了一個下午的會，最後決定了：到什麽地方去？各係組織些什麽活動？由哪位負責安全？發揮了最大程度的民主。東南方向是不能去的，那是國軍許康團長所部的防地，也是與鷹潭日偽軍對峙的前哨陣地。大家決定到西麵的小村一帶走走，開展社會實踐活動，距離三閭大學隻有十幾裏的山路，那裏有個很大的破門框，裏麵還居住著一些山民。鎮上雖然熱鬧，可是各位係主任卻不願意去，因為平時他們也沒少去鎮上。 無論開展什麽活動？中國人首先想到的是吃，其次想到的是玩兒。許多學生到鎮上買燒雞、大餅、朝鮮辣白菜，還有的在頭天晚上去詩雅烤亭買好了烤魷魚、燒河蚌、啤酒。汪處厚竟然到館子裏叫了幾個打包的菜，讓女傭阿美和阿麗提著。其次想到的是玩兒，很多學生到我家去買了撲克牌，大學生們要到野外去玩兒“同舟共濟”或者叫“臉粘紙條”。全校五百多師生就排著隊向西而去。 沒到兩個鍾，就看見了那個喻意深刻的大門框。進村以後就熱鬧起來，各個係的師生向不同的方向散開，或者象征性地活動一下，或者象旅遊似的到處去亂轉，或者跟山民聊一會兒天，完成了所謂的“社會實踐”，然後學生們就找蔭涼處圍著打撲克粘紙條兒，也算是發揚了“同舟共濟”的偉大精神。教職員們不跟學生們玩兒，就提前找地方開夥吃飯。高鬆年和程玉朵婉拒了幾位同事的盛情邀請，直接就去找汪處厚那裏入夥，自然達到了飯菜有名的願望。我和辛楣、鴻漸三人還是湊到了一起，開了一瓶我帶來的汾酒，拿出了事先備好的燒雞、烤羊肉串兒、朝鮮辣白菜、大餅，圍在一起開夥。辛楣給鴻漸倒了大約一兩酒，剩下的就和我對半分。辛楣對我說“老曹，舊地重遊，你有何感想啊”？我就玩笑地說“感想有一點兒，半年前淑賢是汪太太，如今她成了趙夫人”。辛楣就挖苦我說“詩雅和你原本是師生關係，你這屬於師生戀愛吧”？鴻漸借機說“就是，就是”。我反駁說“唐小芙與你不也是嗎？小芙剛剛留校任教，就被你這家夥給騙走了”。三人就一起大笑起來。 下午三點半，各係開始清點人數、整理隊伍。學生倒沒有缺少人，隻有法學係缺了浩池和依霞兩個人，又等了一小會兒，見他兩人從墳地那片樹林裏走了出來。我和鴻漸說“以前你和柔嘉也去過那裏圓夢吧”？辛楣就笑著打趣說“那可是異床同夢”。鴻漸就反駁他說“你和淑賢倒是沒有夢，可是卻同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