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無事生情
詩雅去上班,我就沒事兒可做了。哲學係的係主任辦公室也被蘇紋紈占據了,高鬆年也沒打算讓我上班,也沒給我安排辦公室,我去學校也沒地方辦公。
斜靠在院子的躺椅上,看四個女傭做家務。阿春派阿蘭去買菜,吩咐她買二斤豬肉、一條三斤重的魚、再買幾樣青菜,給了她3塊錢,那時豬肉價才四角錢,二斤才八角錢,魚肉價五角錢,三斤重才一元五角錢,青菜每斤幾分錢,更是稀爛賤。我給阿春規定:每天夥食費10元錢,月初就把300元交給她來管理,我和詩雅從來不過問,隻管飯來張口就行了。阿春又吩咐阿婷去洗衣服,然後指派阿泉去打掃各個房間。阿蘭、阿婷、阿泉各忙各的去了,隻剩阿春在院內燒茶水,她泡了一杯香茶,放在躺椅前的小幾上。我摸出一根煙叼上,摸口袋時發現沒有火柴,善於察顏觀色的阿春連忙拿起火柴,走到躺椅前為我點煙。點著煙後,她特意把火柴放到小幾上,而沒有拿回燒爐旁的大幾上。我看她指揮其它女傭做事兒忙而不亂,夥食費掌控得恰到好處,每餐隻用3元錢,絕不突破每天十元的規定,對主人也照顧得悉心周到,儼然是大觀園裏的平兒。就問她“阿春,你今年多大了”?沒想到她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聲說“十七歲”。我又接著問“她們幾個也是十七歲嗎”?她說“除了阿泉十六歲,我們幾個都是十七歲”。我說“你管家務管得挺好,好好幹”。正說著,門鈴響了。阿春開門後,汪處厚走了進來,他笑著說“正好,我上午也沒有課,去我那裏喝酒,走”!我說“阿春,給我拿外套”。阿春進屋拿西裝,又順手把火柴裝進我的西裝口袋,再給我穿好西裝,還幫我打好了領帶。汪處厚看後笑著說“這丫頭好利索啊”!我說“走吧”。路上老汪問“你看我家的阿柳姑娘怎麽樣”?我聽了笑著說“你還要給我做媒”?他說“不是做媒,阿柳姑娘到你家幫了一次工,回來就誇你家好,我也留不住她的心”。我聽了就開玩笑說“阿柳是不願意跟你上床吧”?汪處厚的臉紅了一下,他說“她討厭老家夥,想找個年青的主人,我也留不住她,我想換掉她,省得她總防著我,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心裏想:你不就是那種人嘛。嘴上說“阿柳確實漂亮,我的烤亭確實需要添人手,可是,我總不能奪人所愛吧”?老汪說“哎,你別把我想得那麽壞。一會兒你見到她就知道了,實際上她也很能幹的”。說著話就到了汪家,阿柳果然手腳麻利,轉眼就擺滿了一桌子菜。我一看就說“兩個人吃飯,你搞得也太豐盛了吧”?老汪說“欣實啊,你可是幫我賺了十幾萬啊”!我聽了沒說話,後來我說“先別動筷子,你把高鬆年找來,再找兩個陪吃的,要不然也太浪費了”。老汪派阿柳去請高鬆年、辛楣、鴻漸。沒一會兒功夫,三位就來了。高鬆年進屋就說“阿柳越來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辛楣和鴻漸坐在我的兩邊兒。高鬆年說“你這裏有劍南春嗎”?老汪說“汾酒怎麽樣”?我說“阿柳姑娘,你去我家找阿春拿兩瓶劍南春來”。沒有十分鍾,阿柳就把酒拿來了,我說“這兩瓶酒不能剩下,我和辛楣一瓶,你們三位一瓶”。高鬆年說“好,痛快”!加上阿柳,六個人勉強湊了一桌兒。果然是館子裏的菜,味道兒爽口不凡。清蒸鱸魚尤其夠味兒,前世的鱸魚都是人工飼養的,與民國時期的鱸魚相比,可差得太遠了。
高鬆年跟阿柳開玩笑,我和辛楣對望後佯做不知。辛楣與我喝酒都是你一盅我一盅,誰也不耍賴,倆人都是半斤的量,喝得開心痛快。對麵可就不行了,高鬆年是半斤的量,汪處厚是三兩的量,鴻漸是一兩的量,難免打酒官司,阿柳不會喝,被逼急了就求饒。高鬆年想讓阿柳開心,就代她喝酒,鴻漸伶牙俐齒,處厚也推波助瀾,你敬我讓的,高鬆年不小心喝多了,對阿柳說了很多的瘋話。
送我們出來的時候,阿柳悄悄對我說“我想到你家當傭人”。說著就想哭,我明白:老汪總調戲她。就說“老汪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