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雨夜趕路

  趕往溪口的時候，出發時還是大晴，雇來的車夫、轎夫加上我們六人，一共十餘人就上了路。出發前我極力地阻止“今我們大家累了，就住下吧，明再接著趕路，也不算遲嘛”。我是從原著那裏知道今必有大雨，所以勸大家住下。可是李梅亭卻反駁我“還有半時間呢，不趕路就可惜了時間，咱們的餘錢已經不多了，還是趁早趕路為妙”。那些轎夫和車夫都是出來賺錢的，哪裏肯放棄這趟生意？都跟著起哄“就是，還早著呢，今至少還能再趕幾十裏路，絕對沒問題！”。我自己爭不過大家，隻好來個少數服從多數，就幹脆賭氣不爭了，心裏想：到時候挨雨澆，你們就知道有多難受了。我從大皮包裏取出雨衣，跟隨大家一起上路了。 傍晚的時候，走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也找不到投宿之處，這時大雨也下了起來。此時此刻，往後退也是挨澆，往前走也是挨澆，大家終於聰明地選擇了往前走。辛楣、鴻漸和我都穿起了雨衣，孫姐不僅穿上了雨衣，還坐在轎子裏麵避雨，顧爾謙也打起了雨傘。隻有李梅亭硬撐著不肯拿雨衣，還嘴硬地“雨衣放在了箱子的底部，拿起來實在不方便”雲雲。其實，他是心痛自己的新雨衣。孫姐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傘借給了李梅亭。可是不巧的是：傘的傘布是綠色的，被水一澆，竟然開始褪色，綠色的水漬一股股地淌到李梅亭的臉上，弄得東一道，西一道的，變成了大花臉，鴻漸和辛楣見了，笑得很開心，李梅亭還在問：“你們笑什麽”？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用樹枝刮一刮腳上的泥，要不然就邁不動步。熬啊，熬啊，終於熬到了快亮的時候，人們走進了一個沒有人住的荒村，大家已經不奢求飯食了，隻奢求能遮風擋雨就行，大家在屋內升起了火，烤著衣服，圍著火堆坐下取暖，有的人連衣服也不烤，直接躺在茅草堆上休息，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放亮的時候，氣若無其事地晴朗，昨夜的寒冷很快就變成了炎熱。大家又咬著牙上路了，如果今再遇不上有人煙的村鎮，恐怕吃飯也要成問題了。氣雖然晴朗，可是路麵還是泥濘得難行，人們一步步地向前挨著，鴻漸預備的餅幹，此時派上了用場，分給大家後，人們嚼著走著，終於在中午進入了一個鎮。打發了車夫和轎夫，找旅店住了下來，決定下午不走了，住下來休息，明繼續趕路。。 顧爾謙的興致很高，縱然是狂風暴雨也打不下去的。吃過中飯，大家就準備休息，他又提議去遊雪竇山，經過一番爭論，李顧趙方四人去了，本人和孫姐累得實在不行，決定不去了。下午好好地睡了幾個時覺。 到了晚上，四個人終於回來了，他們累得連晚飯都不想吃，鴻漸回來就大呼“上當”，簡單洗漱了一下，匆忙回房間睡覺了。辛楣倒是吃了一碗麵，再抽了一會兒煙鬥，也回房間休息了。李梅亭和顧爾謙匆匆吃些東西，連洗漱也免了，直接回房休息，再也沒有去時的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