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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淺言深

  十月的陽光揮灑大地,莫柔騎著一匹普通的的獨角獸,和白雪堂一路急行,他們要趕往長野城。長野雖然已經掌握在聖教的手中,王福瞳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信徒,可是人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誰又能把握得住?聖主在莫柔出發前和她:權利和財富這種東西,往往可以讓人背叛信仰。信任有餘,必須還要有人去製衡,才能一直維持下去。


  白雪堂一身布衣,一路安安靜靜的,跟在莫柔的後麵。他還在想著自己在觀景殿智慧神像前所做的夢。夢中他不斷飛升,仿佛經空沒有盡頭。


  來,一個聲音在耳邊中縈繞,然而白雪堂不知它在那裏,他該向何處去尋找,所以隻好繼續向高處飛翔。


  幼時父親曾經給他紮過一個風箏,風箏沒有圖案卻飛的很高,父親後來在風箏上寫上白雪堂的名字,然後讓白雪堂抓著風箏線急速奔跑。他一直記得那風箏迎風飛上空的模樣,一直飛,一直飛……直到手中的線再也撐不住,斷了線飛上際,化作黑點,消失不見。“但我絕對不會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他給自己,因為他堅信他的線不會斷,繼續往飛翔。


  雖然四周都是晶晶閃亮的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但他可以感覺有什麽力量在呼喚自己,空氣越來越稀薄,他的肺像滿是孔的篩子,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找到它的時刻。即便這隻是一場幻境,你也不可能永無止盡地向上尋找,人力總有極限。他知道,他會在窒息的時候被踢出這一片幻境,多年以來,聖教備選的智慧使並不少,但能完成傳承的人卻也是十不存一。


  來吧,我的孩子?那個聲音噥噥低語。


  星星越來來越少,雖然依舊灼灼閃光,指引方向,聲音似乎就在前方,但是他卻是毫無頭緒。星輝如雨,一遍遍衝刷著他的身體,冰冷而又陰暗,卻沒有絲毫的溫暖,你到底在哪裏?他的心幾乎就要破裂。迎麵撲來隻是愈發稀少的星輝和更加濃烈的黑暗。來吧,我的孩子,還有這低語聲鑽進腦海,幾乎讓他發狂。他忽然淚流滿麵。


  不要哭,我的孩子,我在等你。


  “我不行,我做不到,”白雪堂,“不行,我堅持不住,啊……”


  寂靜,很靜,星輝忽然間都消失了,許久之後那個低語聲忽然道:回去吧!

  那聲音高亢而尖細,白雪堂環顧四周想找出聲音的來源。他見到一隻金色的星星就在遠處激射著耀眼的光,對不是一顆星星,是一隻星星,因為他覺得金色的星就是活的,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在手心裏,但他就是抓不住。“我不回去!”他。


  回去吧,金星忽然回答,嘿,你可是快要死了呦?

  星光瞬間收起,黑暗如同實質將他包圍,白雪堂奮力掙紮,想要掙脫,金星的低語又一次傳來:“回去吧,至少你還有歸路。”白雪堂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隻風箏,他的身上一根細長的線將他牢牢的拉著,好重,黑暗壓身與他一同墜落。


  金星的光芒再現,遠遠的照亮他回家的路,光芒越來越亮。


  “你到底是什麽?”白雪堂問。


  你又在尋找什麽?金星反問。


  “這隻是一場夢。”白雪堂。


  是嗎?那你還進來?金星笑道。


  “因為我很絕望。”白雪堂告訴金星。


  絕望你就去死好了,金星完,徑自遠離。


  白雪堂低下頭,現在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那種年粘稠的黑色款款鬆動,父親拽著自己的線一點點的將自己收了回去,綠油油的麥田,誰家的黃牛漫步其中,悠閑的搖著尾巴。他閉上雙眼,淚水不住。


  哭哭啼啼沒用的,停在遠處,想要我的力量,惟一的辦法就是斬斷你的那一根線,沒有力量是無緣無故就會長在不得身上。一點都不難,斬斷與過去的聯係,你會獲得更多。金星忽然變成智慧菩薩的模樣,金光忽然迸發,將周圍的黑暗驚退。


  “來吧,孩子,到我懷抱裏來。”金星道。


  白雪堂的眼淚流的更多,父親,對不起。


  他手握著自己腰間的長,摩挲良久,忽然塞進嘴裏,用牙齒咬斷。


  長線從星空掉落,父親的樣子也淹沒在星空中,不要難過,金星。


  白雪堂看著前麵的莫柔,很想問一問他在觀景殿經曆過什麽,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放棄一些記憶。可是,那總歸是別人私事,他也就隻能憋回自己肚子裏。。


  騎馬穿過一片樹林,長野城的輪廓已經就在眼前。莫柔忽然一拽韁繩,獨角獸停了下來。她招呼白雪堂下了馬,兩人坐在一棵樹下,她遞給白雪堂一塊餅。“莫姐,長野成就在眼前,我們去城中吃飯豈不是更好?”莫柔暖暖一笑,直了四個字:人心難測。


  莫柔知道自己去和他那些因為權力心生異心的道理,八成也是沒有意思的。若是聽還好,不聽反倒引起他的反感。二人畢竟是第一次合作。也許他也隻是試探自己,真是一場無聊的遊戲,她在心裏無奈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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