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其誰
禦花園中,元凱躺在長椅上怒目注視著曹四海的臉。“你來告訴我,長野城到底是怎麽丟的?”元凱將一張禧紙仍在曹四海的腦袋上,他的腳下一個青花瓷碗支離破碎。曹四海的腦袋又落了一寸。他抓住禧紙,飛速掃了幾眼,忙開口到:“陛下息怒!”
“息怒?你告訴我怎麽息怒?”元凱噌的一聲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渾身的肥肉迎風顫抖,“江南的鄭發成還沒有解決,你這邊倒好又給我丟了長野城?帝國的顏麵還要不要?”皇帝的怒火熊熊,真氣膨脹,一時狂風大作幾個宮女和太監噤若寒蟬,呼吸都為之一滯。李宗賢壓在大袖中的手悄悄的擺了擺,幾個宮女太監如蒙大赦邁著碎步飛速離去。君王一怒,赤血千裏,元凱此刻很憤怒,他咆哮道:“傳旨,速招王叔回京!”李宗賢瞟了曹四海一眼,背對著皇帝,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曹四海撲通一聲跪在皇帝腳下,青花瓷的碎片渣進他的膝蓋,鮮血染紅了他的褲子,他渾然不覺。“陛下,太上皇有訓,藩王不得入京,陛下三思呀!”元凱冷哼一聲:“藩王不得入京?你以為朕是傻子,不懂這個道理?”他喘口氣,伸手去那桌子上的茶杯,這才想起已經被自己摔碎,不由得更加氣惱,“若不是你那個無能贅婿,朕何須如此?”曹四海腦袋碰碰撞在地上,額頭上紅彤彤猶如夕陽餘暉。“臣有罪,臣有罪……”
“想想怎麽收拾你那好女婿的爛攤子吧,哼!”元凱一揮衣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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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
此時已是深夜,整個府邸燈火闌珊,夜色湧進每一個角落,隻在寥寥幾個地方蟄伏起來。
曹四海額頭上的夕陽已經變成紫色的一個大餅。他手裏把玩著一尊玉獅子,右眼皮微微顫抖,左手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良久他放下手中的石獅子:“管家,將這一對石獅子包起來,明日給木托丞相送去。”一個老管家從屋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老爺,隻怕那木托不會接受。”曹四海臉色一楞,管家今日話有些多了。自十年前他入府以來,向來都是隻要自己吩咐了,從不拖泥帶水,今日這般倒是少見。曹四海苦笑一聲,卻不去計較他的反常:“今日瑞親王回城的消息傳開後,他木托自是明白,這禮物不收也由他不得。”管家眼睛微微閃過明光,緩緩收起玉獅子走了出去。
月光灑在地上,曹四海從窗戶望去,一輪血月大的嚇人,幾乎就要破窗而入。一個半老徐娘走了進來,掩麵抽泣:“我可憐的女兒啊……”曹四海原本平靜的心又亂了起來,“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半老徐娘一抹眼淚:“都長野城破了,也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女兒現在怎麽樣?她可是還懷著你曹家的血脈!”不提這茬倒罷,曹四海心頭更是一股無名的業火騰地升起。他曹四海雖然身居高位,膝下卻隻有華雲一個女兒。此刻女兒不知如何,他比誰都更揪心。都是為人父母,各種滋味七上八下,他又向誰去?
上官清流,此戰若是死了便罷,否則他自是會讓上官清流脫一層皮。他一方麵極希望上官清流死去,皇帝陛下縱然是有大的怒火,他也得消停一陣,臣子盡了自己的本分,你皇帝夜是不是該寬宥一下臣子的罪責,如果自己的女兒還能活下來,以他曹四海的能力,給女兒討個誥命也不是難事;一方麵他又不希望上官清流歸西,不他是女兒的丈夫孫子的爹,他活下去了,萬事才有轉換的可能。
通古爾海。瑞親王一箭射死一隻金雕,隨手將弓箭拋給自己的副將。他撥馬回頭,馬蹄所過之處,青草如浪。下馬,下跪,從信使手中接過聖旨,一目十行。伏地跪拜:“臣遵旨。”。
信使很快被帶去休息,瑞親王都風叫過副將木黎華:“木將軍,計劃可以啟動了。”木黎華的臉上刮起一陣興奮的大風:“王爺,終於等到這一了。”都風跨上馬匹,有士兵將一隻金雕送了過來,都風打量了一會,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哈哈一笑,縱馬而去。馬兒在草原刮起一陣旋風,木華黎的耳邊傳來都風的話語:“今晚給聖使送兩個蠻族女子過去,可不能讓被人我怠慢聖使!”
木黎華五體投地,親吻大地,又長身跪拜蒼。十年前親王將自己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來,他已經對蒼發誓,自己這一生都將追隨都風親王,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