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人往西邊去
弗拉基米爾的眼神裏隻有濃得化不開的絕望,就像一隻在天上的雄鷹爪下瑟瑟發抖的岩羊。
萊昂把禁錮他的金屬籠扯開,也把弗拉基米爾最後的猖獗狠狠撕開。
兩個人之間……沒有距離了。
弗拉基米爾再沒有平日冰冷強硬的神色,一反常態的畏縮起來,或許是死亡麵前的恐懼……他在那個角落蹣跚著,手腳並用向最深的角落爬去。
萊昂還沒什麽動作,已經爬到最深角落的弗拉基米爾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驚慌的表情和動作也同時消失在他身上。
重新出現的,是一抹帶著嘲弄,仇恨,譏諷味道的笑容。
角落的陰影將弗拉基米爾的臉遮住一半,剩下的一半,呈現出詭異的樣子,還有幾分宗教感。
一聲輕響,本來已經窮途末路的弗拉基米爾身下地麵裂開了一個黑黝黝的入口,他整個人直接掉了進去。
萊昂急身而上,卻隻看到地麵裂開的入口又緩緩合攏,雙手抵住正在緩緩合攏的條石,條石背後的機關漸漸發出不堪重負的“嗬嗬”聲。
兩股力道短暫的發生了衝突,但很快出現了結果。
條石被萊昂體內湧出的力量衝破,一部分掀上半空,一部分墜落在並不深邃的地道。
萊昂停住將要合攏的條石後,直接跳進了地道。
弗拉基米爾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他表現出來的恐懼和畏縮,隻是對冰冷狡詐內心的掩飾,他對空間和心理的把握都無比高明,以至於在密閉的空間裏,麵對萊昂都能巧妙脫身。
更讓萊昂驚訝的是他的謹慎,竟然在這間檔案庫裏還有一套金屬機關和逃生密道,這倒是讓他想起多年之後那個獨眼的黑人特工……
“可能特工都是狡兔三窟吧。”萊昂心裏暗歎。
他本想步步緊逼施加給弗拉基米爾心理壓力,卻不料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已經到手的大魚滑溜的掙脫掉,鑽進了陰暗的深溝。
與此同時,弗拉基米爾正有些滑稽的坐在一輛十分簡陋的軌道車上,就如同十分常見的那種礦洞中的小車,隻是速度卻很快,地道裏有兩道長長的軌道,地道那邊通往的是……
淡淡的天光已經肉眼可見,弗拉基米爾在軌道車上麵無表情,仔細看才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絲深深的驚怒。
“剛才那個男孩身體絕對不正常。”弗拉基米爾作為紅房間的首腦和九頭蛇的密諜,對超自然力量也有所接觸,但萊昂的一係列表現卻有些擊潰他的三觀。
“Hailhydra!”他口中喃喃重複,“必須告訴首領這一切,這個男孩的價值要超過任何情報!”
“哧……”軌道車滑出長長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弗拉基米爾冷白陰翳的臉上徹底平靜下來,他回頭看了看幽深的地道,似乎能聽到正在極速趕來的萊昂的腳步聲。
“令人好奇的男孩。”弗拉基米爾冷冷道,“我會回來的,抓住你!”
地道這邊通向一個寬闊的平台,平台上有一架飛機靜靜等待著。
幾個九頭蛇的特工正守衛著地道出口,看到他出來後,齊刷刷行禮道:“Hailhydra!”
這幾個九頭蛇特工一直守在地道出口的位置,隻等待有一天意外來臨時,接應他們的長官。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去……柏林。”弗拉基米爾當先走進飛機,“這裏暫時放棄。”
幾個九頭蛇特工狂熱的看著他,尤其是聽到回柏林時,眼神更加狂熱而激動。
他們真正的首領就在那裏……那個以紅骷髏為名的“神”!
……
萊昂從地道中出來時看到的是一架已經騰空的飛機,機翼微轉,氣流翻滾。
機艙側窗上,弗拉基米爾正看著抬頭望天的萊昂,手放在脖子上,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然後手指指了指萊昂,又指了指斯大林格勒市區的方向。
萊昂心裏一沉。
這是要牽連娜塔莎和伊凡老爹的意思嗎?
他同樣指了指飛機中的弗拉基米爾,手比成手槍狀,對他做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弗拉基米爾嘲諷的看著他。
“我在天上,而你在地下。”他心裏忽然有些舒暢,“這是弗拉基米爾最後一次逃跑。”
“下次!”弗拉基米爾心裏發狠,“下次逃跑的,一定是你!”
似乎看出了弗拉基米爾心中所想。
萊昂背後出現了一雙銀色的翅膀,騰空而起,向飛機的位置飛去。
弗拉基米爾眼睛忽然睜大,口中急促的催著飛行員,抬升飛機高度!離開這裏!
隻是飛到半空的萊昂有些尷尬的發現,災厄變化的翅膀,確實可以飛,但好像,速度不能保持太快……
萊昂的臉皺成苦瓜樣,他在空中還保持著超人飛行的姿勢,雙手放在身前,十分帥氣,但隻能看著突然加速的飛機,離他越來越遠。
最後隻好無奈停下,緩緩落到地上。
“會再見的。”萊昂心裏暗道,“狡詐的老狐狸。”
……
娜塔莎正在教堂裏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隻是她腳下躺著的身體多了很多具,不少要外出執行任務的特工遇到她,直接被打暈過去。
又是一陣腳步聲。
娜塔莎做好了出手的準備,隻是走出來的是重新返回的萊昂。
“怎麽樣?”娜塔莎急切的問。
萊昂搖頭。
“被那隻老狐狸跑了。”
“哦……那我們接下來?”
萊昂笑了笑,“跑了也沒關係,一定會再見的,到時候再和他算賬。”
他捏著下巴,“接下來……那就繼續我們的計劃。”
“紐約?”娜塔莎睜大眼睛,有些期待。
萊昂重重點頭。
“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