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風從西邊來（三）

  尼格佐喜歡數字，偷窺以及殺人。


  他是“紅房間”親自培養出的怪物，作為暗殺成功率百分之百的存在，在不久前的蘇德戰爭中，對德國集團軍的心髒司令部造成了致命的威脅。


  他是一個鋒利的武器，當這把武器朝向自己人的時候，自然同樣鋒利。


  “A5追蹤特工真沒用。”尼格佐嘟囔，“被兩個小家夥殺了。不過看在曾經一起合作過的份上，我幫你一次囉。”


  他腳步輕快，一躍一躍，卻悄然無聲。


  作為紅房間專精暗殺的高級特工，他對所有的暴力方式都無比癡迷，不過最喜歡的，是通過精確的信息分析，計劃計算，送目標穩健的墜入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距離364米。”尼格佐手指不斷的叩擊，“接近時間預計136秒，目標前往位置斯大林格勒郊區，嗯，放屍體的好地方，喔，要想想，槍殺？還是搏擊？似乎都不適合，兩個小孩子。”


  尼格佐悲天憫人的微笑，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神經毒素，在他們死前還可以聊聊。”


  他腳步加快，始終保持在萊昂和娜塔莎的斜側方。


  萊昂兩人是要前往塔拉斯的舊居，那個位於斯大林格勒郊外的房子，他正是通過空間門直接出現在那裏的，回去自然也選擇這個地方。


  是的，萊昂準備通過空間門先返回卡瑪泰姬，再借道前往美國，避免了出入境的偵查與麻煩。


  不過當他們漸漸走到終點時，娜塔莎先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微微奇怪的味道。


  她拽著萊昂的手，疑惑的環顧四周。


  萊昂也聞到了這股味道，對視一眼，先進入了塔拉斯的小院子，找了一個藏身的位置，避免子彈直接的掃射。


  “和塔拉斯當時對阿芙羅拉注射的神經毒素味道有些像。”娜塔莎眼神裏殺意沸騰，“難道是塔拉斯這混蛋沒死，又回來了？”


  萊昂搖頭，“他又不是羅根，腦袋都被阿芙羅拉一槍打的爆開，不可能複活，當時塔拉斯的毒素就是從克格勃手裏得來的，應該又是一個克格勃特工。”


  他有些煩躁，或許被神經毒素微微影響了，“該死，我們都要離開了，真是糾纏不休。”說著就要出去找到那個特工。


  娜塔莎按住他，美麗的深綠瞳孔凝望，萊昂有些煩躁的心情安定下來，隻覺得她的眼神裏似乎藏著一個世界。


  “等等，不能衝動，上次擅長追蹤的高級特工死了，這次派來的一定不好對付，而且，”娜塔莎眉頭緊皺起來，“我感覺我也被影響了，身體現在有些虛弱，四肢在逐漸失去控製。”


  “我去找到他，控製住他，逼出解藥來。”萊昂道。


  娜塔莎還是搖頭。


  萊昂看她不放心自己，喊出沉寂很久了的災厄，娜塔莎驚異的看著眼前逐漸被銀色液體包裹而成的恐怖怪物，微微張開嘴。


  這次娜塔莎遲疑了下，還是放他出去尋找下毒的人。


  無論是相位轉換，還是鐵拳之力，都要比共生體帶來的力量強的多，隻是人類往往傾向於相信自己的視覺，災厄恐怖的模樣絕對滿足人類最深沉的恐懼。


  恐懼，也意味著強大。


  這一點，哪怕娜塔莎都不能免俗。


  “宿主！太久了！為什麽這麽久不理我！”災厄在不住的抱怨。


  在獲得鐵拳之力後，萊昂可以把災厄放在身體的某個地方，平日裏並不會與災厄思維共享。


  所以可憐的災厄像是被關在小黑屋好幾天，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宿主！我要吃東西！要撕裂柔嫩的肉體！要熱烈的鮮血！”災厄怒吼。


  “安靜點，找人，找到後控製住他。”萊昂道。


  災厄果斷慫，它被萊昂教訓的有些怕了，而且這麽強大的宿主，也不是所有共生體都有機會遇到的。


  但過了不久。


  “宿主！你找到了嗎？！”災厄的聲音又粗聲粗氣的響起，“我剛才努力找了，我什麽都沒有找到！我猜他可能走了，如果他沒走，恐怕我們也發現不了他，發現不了他，我們還怎麽找，這麽找下去找不到他，我們隻能一直找，一直找都找不到，他就會在暗處偷偷嘲笑我們！宿主！”


  萊昂環繞小院一周都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剩下的就是不遠處的樹林，雪鬆托著沉甸甸的雪花，仿佛碩果累累。


  “我也沒有，你安靜點！”看來這次災厄被關太久了，萊昂被它吵得有些頭痛。


  飛快掠過雪鬆林，似乎看到雪裏隱約的腳印，隻是腳印很快消失了。


  就像是被掐斷的繩子，戛然而止。


  “不在前，不在後，不在左，不在右。”萊昂心中思忖，“那在哪裏，對了！上和下！下邊應該不可能，那就是上邊……”


  他抬起頭，仰望青白相間的雪鬆，高高的枝頭上，似乎有一絲金屬的反光。


  “災厄，翅膀。”


  銀白色的翅膀瞬間成形，猛然一振，掀起漫天雪花，似乎人間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