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風從西邊來（二）

  汽車的引擎漸漸啟動，車窗裏，弗拉基米爾堅硬的側臉隱隱可見，他冷漠的注視著不遠處守衛嚴密的偏僻小院。


  “回去。”


  汽車漸漸啟動，離克格勃的總部越來越遠。


  “你覺得伏羅希洛夫將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突然開口問。


  正在駕駛位上開車的司機戰戰兢兢的往後瞥了一眼，聲音顫抖：“是……蘇聯的英……英英雄。”


  弗拉基米爾笑起來，嘴角拉的極大，像是聽到了什麽非常有趣的笑話。


  他手指輕輕，緩慢的扣著車門，眼神無意識的掠過經曆戰火後有些狼狽的城市。


  “Hailhydra！這個國家，還需要改造。”聲音極輕，有如囈歎。


  ……


  萊昂自然對這些全然不知情。


  他正在一間破舊的工廠裏，伊凡就在其中做工，據娜塔莎所說，老爹自從戰爭開始，就加入了蘇聯重工後勤的浪潮。


  老爹雖然已經退役，但心還沒有老去。


  不過現在，萊昂和娜塔莎的煩惱也在於此——這個倔強的老兵不願意離開他的國家。


  無論他撿回來的兒子女兒如何勸，都不肯離開這個地方。


  但伊凡老爹卻又支持娜塔莎脫離情報機構，哪怕要去另一個國家生活。


  “要是蘇聯的特工要對一個老兵動手，那我也沒必要離開。”伊凡的聲音粗厚，其中湧動著動人的熱意，“你們離開吧！萊昂！帶娜塔莎離開這裏，去美國或者去什麽地方，我不會有事的。”


  勸說無果的娜塔莎已經在一個角落生悶氣，萊昂還在努力。


  “我們可以去東歐，去西伯利亞，或者烏蘭巴托，總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伊凡摸摸他的頭。


  “你這次離開，恢複了雙手，老爹很高興，娜塔莎如果能安全離開克格勃，老爹也很高興。”


  “這個國家雖然有很多無奈糟糕的事，但也有很多美好的事，你們離開吧，伊凡的人生就在這裏，不需要擔憂，蘇聯老兵的心裏沒有恐懼。”


  “而且。”伊凡的粗啞嗓音停了停，“你們的未來不該在西伯利亞和烏蘭巴托，你們應該要有更大的舞台，你們要去世界的中心，要在世人的萬眾矚目裏有所成就，如果有那麽一天，老爹會在斯大林格勒——我們那間老房子裏，我會喝一杯純正的伏特加，笑著進入夢鄉。你們離開吧！”


  萊昂和娜塔莎還是離開了，最後打消萊昂疑慮的還是老爹在他耳邊說的一句話。


  “別忘了，我認識維克多那老狐狸。蘇聯雖然贏得了戰爭，但暗地裏也發生了很多奇怪的變化，你老師已經早早把勢力隱藏起來，如果有什麽事，我會去找他的。”


  維克多作為昆侖門徒，潛在的實力雄厚，如果庇護老爹一個無辜老兵的話，自然沒有問題。


  “老爹，幫我向老師問好，告訴他，阿芙羅拉在卡瑪泰姬很好，讓他不要擔心。


  ……我們，要離開了。”


  娜塔莎兩眼紅彤彤的，萊昂牽著她一頓一頓的離開了這裏。


  “我們還會見到老爹嗎？”她問。


  “當然，說不定下次回來，我們就是另一種身份了。”


  “那我們去哪裏？”


  “我們搭個便車，去美國。”


  “真的去美國？！”


  “沒錯，仔細說，應該是去紐約。”


  “紐約？那是一個什麽城市？”


  萊昂握緊她的手，“一個欲望沸騰的城市。當然，還有許多有趣的人和事。”


  隻是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工廠之外，一個鷹眼深目的男人，正遠遠盯著他們。


  “娜塔莎·羅曼諾夫，低級特工，1941年加入克格勃，並且存在於黑寡婦計劃收錄的低級特工名單，曾潛入情報庫盜取文件，意圖不明，有叛逃傾向。”男人嘴裏念念有辭。


  “旁邊的男人，同屬於伊凡養子，娜塔莎的弟弟，失蹤兩年，曾在哈薩克斯坦暴露蹤跡，疑似他國諜報人員，唆使娜塔莎叛國。”


  男人打了個響指，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最後，目標價值較低，建議全部抹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