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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嗜睡

  與此同時,皇宮。


  池靖遠收到池夜傳回的消息,信中說明了澹台月華首戰未贏,且還遭人暗算,損失了士兵不說,還失了糧草,簡直無用。


  看罷隨意把信紙一扔,輕蔑的冷哼一聲:“朕還以為漠北太子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與朕吹噓再多又有何用。”


  衛影畢恭畢敬站在龍案前,清楚這話不能接,便未開口。縱然皇上不屑於漠北太子的那些所謂的計謀,但現下無可用之人,縱然再不屑,也隻能倚仗著他們。


  果然,池靖遠也隻嘲諷了這一句,便不再多提,轉而問道:“漠北那個公主近日又鬧了什麽幺蛾子?”提起澹台托雅,語氣更為不滿。


  衛影當即應道:“回皇上,澹台托雅今日召集京城貴女,開了場詩會,特意請了溫小姐,席間聯合眾貴女,對溫小姐口出不屑之言,隨後又追到尚書府,以漠北公主之身份對其訓斥,甚至對溫尚書不敬。”


  “放肆。”池靖遠道,“她哥哥帶著漠北軍隊在我大越國土上燒殺掠奪,朕沒其他法子,不得不倚仗他們,但她區區公主,憑何在天子腳下耀武揚威。”聲音壓著怒意。


  衛影試探道:“不妨將人控製起來?”


  池靖遠頓時消了怒意,轉為無奈:“澹台托雅與她哥哥常有書信往來,現下我們還用得上她哥哥,自然也就不能得罪了她。但略施小懲還是必要的。”


  否則不知的還當大越改了姓了。


  平陽軍營。


  池靖卿將今日麵具在漠北軍營的作為與眾士兵講述過後,士兵們捧著碗目瞪口呆。


  “王爺,您早便打算好了這些了?那我們今天迎戰也隻是幌子?”


  “按王爺您的說法,漠北的士兵今晚就會吃帶著蒙汗藥的糧草了?”


  士兵們神色激動,縱然今日白跑一趟又淋了大雨,可他們毫發無損啊,換來漠北那邊損失了士兵,又吃了蒙汗藥,怎麽算都是他們贏了。


  正當士兵們皆高興著,忽地一道聲音打破了這和諧。


  “王爺既然早就有這麽好的打算,怎麽未與我們知會一聲,我們也好早有準備。”語氣雖不說責怪,卻也未好到哪裏去。


  池靖卿朝聲音源頭看去,但見一士兵縮了縮腦袋。再看其他士兵,雖無人迎合,但也無人反駁。


  顯然,都在等著他解釋。


  他神色如常,緩緩道:“本王未將事情告訴你們,一來如旭他們的行動乃是偷襲,若被太多人知道,張揚出去反而不利,二來天氣乃不定因素,若今日沒有下雨,什麽都是空談。”


  今日下雨之前,他也沒有十成把握。


  他心平氣和的做出解釋,便在士兵們意料之外,何況這解釋還讓人挑不出問題。且士兵們被蒙汗藥的喜悅充斥著大腦,也不覺池靖卿還欠他們解釋了。


  安撫好士兵的情緒,池靖卿回到主帳。顧將軍與李元已在帳中等候,他放下碗,道:“今日可全身而退,多半存在僥幸,漠北鐵騎的力量的確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現下隻等蒙汗藥發揮作用,才可主動出擊。”


  縱然他們今日略微勝出,主動權仍未從澹台月華手中奪回來。


  顧將軍神色未放鬆半點,道:“倘若蒙汗藥發揮作用固然是好,但此次澹台月華可精準的掌握天氣,很難保證他身邊沒有懂得占卜之人。”


  換言之,若有人識破了他們的計策,那蒙汗藥反而鬧出了笑話。


  池靖卿沉吟道:“若澹台月華連這都可知道,我們也就此可知他身邊有精通此道之人了。”言下之意,以澹台月華的智商,很難自覺發現。


  李元見二人相談得差不多了,拿出一張信箋,道:“今日秦公子放了漠北的羊,這事辦得不錯,羊都跑進了居民區,惹出了不小的事。”


  池靖卿見他麵帶笑意,微挑眉,接過信箋,掃過幾眼,眼底掠過異色:“閩南城知府……反要主動投靠過來了。”話雖如此,語氣之中也無過多譏諷。


  池靖遠請來漠北軍,於他而言有利,卻也再次引起民怨。


  李元原本便被任命負責此事,先前被漠北軍隊耽擱,原以為沒戲了,豈料現下出現了轉機,便提議道:“王爺,此事我來處理,倘若閩南城的百姓願意跟過來,我便將他們秘密帶到平陽,若不願過來,我也想辦法妥善處理,你隻管安心備戰便好。”


  原本他便以軍師的身份留在軍中,隻是一直也沒有提出什麽有用的意見,現下派上了用場,於他而言倒是好事一樁。


  池靖卿心存感激,道:“此事便拜托先生了,務必以自身安全為前提,先生帶上暗衛,有什麽急事也不至於獨自應對。”


  李元未拒絕他的好意,應了下來。


  池靖卿拿出一張圖紙,攤平鋪在桌上,屈指一點:“此處便是閩南城,若漠北士兵沒有食用蒙汗藥,我們便主動出擊。漠北鐵騎著實強悍,但並非沒有弱點,若在城中,他們的長處便無法發揮,屆時便是我們占了優勢。”


  顧將軍與李元二人皆麵露驚愕,前者更瞪大了眼睛,聲音不掩驚愕:“這是……國防圖?王爺你連國防圖都弄到手了……”


  要知道有了國防圖,即便他們與漠北軍隊實力相差也有辦法以少勝多,何況他們的士兵雖不如漠北士兵強悍,但在人數上絕對是壓倒性的勝出。


  且鐵騎不單單漠北有,他們之中也有,雖然與漠北鐵騎相比,有些差距罷了,但最起碼聊勝於無。


  李元麵露欣喜,道:“如此一來,沒有道理我們不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縱然澹台月華當真識破了蒙汗藥,他們也有應對之策,且壓倒性的。


  池靖卿凝視著地圖,漆黑眼眸湧動著暗影。


  回到自己的營帳時,沈素期已睡下了,玉臂露在外麵,似乎夢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唇角微勾,睡得香甜。


  他上前將她露在外麵的手臂輕輕放回被子裏,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吻。起身時不由勾起唇角,褪下外衣,躺下將人摟在懷裏,嗅著她溫軟的體香,逐漸睡去。


  翌日,陽光透過營帳布射了進來,天氣忽然回暖,暖洋洋的陽光打在身上,讓人忍不住犯懶。


  池靖卿今日上午無事,便在營帳中陪著沈素期。他原本是這樣打算,但辰時已過,她仍未醒過來,因著她身體虛弱,自己也未多想,任由她睡著。


  待到了晌午,美人緩緩醒來,睜著惺忪睡眼,見他靠在床榻邊看著,側身順勢靠了過去:“都這個時辰了,今天怎麽事情要做嗎?”剛睡醒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像個孩童。


  池靖卿胡亂摸了摸她的腦袋,目光未從書頁上移開,眼底生出笑意,道:“素素希望我有事情可做?”


  沈素期乖巧的搖頭,打了個哈欠:“隻是每天我這個時候醒,你都處理了一大堆的事情了,今天忽然這麽清閑,我有些意外罷了。”


  池靖卿未回應這話,注意到她前半句的重點,放下書,側身看著她,麵帶疑惑,問道:“素素,你每天都這個時間醒?”


  她不像自己,睡得晚且睡眠淺,自打來了平陽,她每日睡得早且睡眠沉,全然不像習武之人,很多時候連他回來了她都不知,睡眠質量如此好,理應不該出現嗜睡的狀況,莫非她體內的毒素再次惡化了?

  沈素期見他皺了眉,伸出食指在他眉心揉了,雙眼彎成月牙形,打趣道:“春困秋乏,人之常情,睡覺總不會出錯的。”語氣輕快,全然一副不為自己擔心的樣子。


  池靖卿卻半點輕鬆之意也無,起身道朝外道:“來人,請毒醫先生過來。”說話間,穿好外衣。


  沈素期見他執著著,也便不再堅持,老老實實的躺回床上,眼中點點狡黠,聲音滿是笑意:“若當真是毒素所致,王爺可不要哭鼻子。”


  話音未落,便挨了一記爆栗,捂著被敲的腦袋,卻滿心歡喜,仍笑眯眯的看著他。


  池靖卿被她看得沒了脾氣,反而失笑:“好了,待會兒毒醫過來,你可不要哭鼻子才是。”她從前也無嗜睡的症狀,看樣子多半與她體內毒素有關,或者最近感染了其他。


  但見她不再笑了,又於心不忍起來。還未來得及安撫,便見毒醫走了進來,迎上前將沈素期的症狀複述下來。


  毒醫杵著拐杖,步伐卻不慢,聽他說話間,人到了床榻邊,正為沈素期號脈。一時之間池靖卿也停住了聲音,隻等著他診斷。


  半響,毒醫收回了手,站直身體,緩緩道:“毒素還算穩定,近日天氣不穩定,沈姑娘無事莫要走動,但趁著晌午天氣好時出去散步還是必要的。”


  沈素期淺笑著道了聲謝,衝池靖卿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宣布自己勝利了似的。後者頓時哭笑不得,見毒醫朝外走著,道:“素素,我去送送。”


  池靖卿跟著毒醫走出營帳,忽地停下腳步,問道:“毒醫,適才診斷的結果如何?”


  毒醫亦停了下來,從善如流:“適才在營帳中老夫便說的清楚,王爺何出此言?”似乎當真不懂他是何意。


  池靖卿但看著他,半響,道:“適才她在場,還請毒醫將結果再說一遍。”語氣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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