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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強盜強勢

  沈素期眼瞼微垂,纖長的睫毛遮了眸中思緒,她麵色平靜,淡淡道:“秦公子不必避開話題,現下時局動蕩,他事務繁忙,抽不開身也是有的,我隻想知道他人在何處罷了。”


  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些什麽呢,難不成要吵鬧嗎,且不說無理,便是有理,見不著他人影,鬧小性子也無用。


  她心如明鏡,麵具再企圖搪塞,便使自己難堪了,他輕咳一聲,道:“靖卿他去了茯苓城,扯旗造反已然開始,他不能再坐以待斃,所以需要盡快收服幾座城池,不久的將來也有池靖遠抗衡的資本。”


  如此說法自然不假,說與她聽,一來安撫人心,二來為池靖卿討了個理。


  但她並非無理之人,又何須此舉。


  沈素期眼瞼微動,略有意外,細想之下,又並無不解。


  她目視前方,麵色坦然:“他即已去了茯苓城,秦公子應跟去才是,素期在王府中一切安好,王爺那邊更需人手。”


  池靖卿最初的目的便是將大越從池靖遠手中奪回,眼下終於做出了些成績,趁熱打鐵乃是上策。


  她竟半點不怪?麵具未料到她會如此說,一時微怔了一下,下意識道:“沈姑娘應明白靖卿的心意,他為何隻身一人去了茯苓城。


  明知等著他的極有可能是危險重重,卻仍叫我留下來保護你,隻擔心你受了委屈,我雖與他相熟,但仍要奉命行事。”語氣略帶歎息。


  沈素期嘴角忍不住一抽,心下雖明白他所言為真,但上次他滿是悲涼的勸誡自己時,所言所語竟皆是假,她現下也生不出其他想法了。


  打發了麵具,穿戴整齊,正疊著被子,忽地發現枕下放著一白色小瓷瓶,頗為眼熟,拿在手中思量了半響。


  這不是南離後來交給她壓製毒素的藥?看樣子池靖卿當真離開了,這藥向來沒有在她身上放過,皆在身邊之人手中保管。


  如今趙子威不知去了何處,池靖卿不在身邊,藥便落到了她手上。


  她將救命之藥收好,才出了門,朝荷花池而去。


  通往茯苓城的官道上,一匹黑馬疾馳,馬蹄聲噠噠作響,池靖卿一身玄色錦服,與黑馬相融。


  馬蹄經過之處,塵土飛揚。


  這時從官道一側忽地跑出一匹烈馬,橫衝直撞,馬背上的男子用力拉著馬繩,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前方黑馬上的池靖卿,麵露喜色。


  待一人一馬擋住了池靖卿的去路,他才一把拉住了馬,目光將麵前男子上下掃了一眼,心中豎起警惕,道:“閣下有事?”低沉的聲音略帶清冷,他現下無需隱藏自己是何模樣。


  男子碰了個釘子,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在下花之道,正要趕往茯苓城為城主大人祝壽,隻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一時迷了路,看閣下要走的方向,也是去往茯苓城?”


  眨了眨眼睛,眼中透著幾分期待。


  看花之道的模樣,無一點殺手的樣子,池靖卿暫放下心中警惕,麵色緩和,道:“在下的確要去茯苓城。”


  顯然,花之道鬆了一口氣:“既然順路,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可好?”拉著躁動不安的馬,麵露期待。


  池靖卿點了點頭,算作答應,騎馬走了半響,漫不經心地問道:“茯苓城城主今天賀壽,場麵必定不小。”


  花之道眼睛微亮,重重地應道:“豈止不小,這可是藥城城主的壽宴,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沒病沒災,誰敢保證家裏人有事求不上城主,所以就連攏德城城主都過來了。”


  茯苓城又名藥城,花之道此言不假,無人敢明目張膽的挑釁茯苓城城主。


  池靖卿的注意力皆放在了他最後半句話上,攏德城城主也在此,便可省了再去攏德一趟,剩下兩座城池皆無城主,且無茯苓、攏德兩座城的勢力強大,官職最高的便是府尹。


  若將茯苓、攏德兩座城池一舉拿下,一切便都容易得多。


  思及此,好似隨口而問,道:“城主大人壽宴,定會廣發請柬,但凡知道的、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去。在下此行有事求助於城主,卻無請柬,不知可否參加此次壽宴?”


  花之道倒是半點不意外,眯著眼睛笑起來:“閣下若想去,在下有一法子,隻是要委屈閣下裝作花家遠親,在下才可名正言順地帶閣下進去。”


  茯苓城城主壽宴,戒備森嚴,道道門廳皆有侍衛把關,老城主年老,若不謹慎些,且不說防範外人,家中那幾個兒子便足夠他小心。


  城主府。


  一輛輛馬車停在門前,賓客在門口寒暄,再有序入府,百姓路過無不駐足片刻,一時間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池靖卿在距離城主府縮在街道的轉角處,便與花之道下了馬,步行而去,看此情形,二人相視一眼。


  池靖卿跟在花之道身後半步遠,隨著賓客進入城主府。


  “兩位公子,勞請出示請柬。”


  剛到了門口,便被侍衛攔下,花之道恍若無事,自然地將請柬遞了過去,見侍衛看了池靖卿一眼,更加自然,道:“本公子遠方表兄,有事?”


  語氣、氣勢與適才判若兩人。


  侍衛忙將請柬還給花之道,恭敬且客氣:“花公子請。”


  花之道收了請柬,神色自若地走入府中。


  看樣子,並非第一次出入這般場所,且花之道所處的花家應也不簡單。


  印象中這幾座城池中,花姓氏的似乎隻兩家。


  昭安城有一家,世代經商,且近兩年出了個皇貴妃,壟斷商業,更有所儀仗,便是茯苓、攏德兩座城池城主也經商三分。


  經商到了這個地步,世所罕見。


  池靖卿看著花之道的背影,若有所思。


  宴席設在長春堂,吉時一過,便關了大門。


  此時長春堂樂即合奏,觥籌交錯。


  池靖卿進門後便注意到了中間那張大圓桌,足以容納二十人。


  城主坐在正對著門的位置,周圍乃是妻兒,再次便是最為有身份之人。


  城主滿麵笑容,有生之年仍可目睹眾人為自己祝壽,那笑容中都透著滿足。


  花之道走到近處,作揖行禮,道:“在下花家嫡子花之道前來祝壽,祝城主大人福壽安康,長青不老。”舉止優雅不失氣度,用詞帶些圓滑又不諂媚,讓人生不出厭惡。


  城主略微一思索,輕拍桌子,帶笑的麵容和善:“難怪這般能言會道,原是花家的孩子,還是嫡子?花家有這樣的繼承人,才是長青不老啊。”


  顯然長青不老四個字說到了城主心坎裏去,眼下他若不是年老,豈會舍得城主的位子,即便他老了,這位子也隻能等他死之後,才能被人繼承。


  花之道生長在世代經商之家,察言觀色本領豈會差,未去接這話,隻客氣了一兩句。


  主桌的位子留有花家一份,且因池靖卿身份乃是花家遠親,又著實未安排他的位子,隻得坐在賓客席。


  “這次老城主風風光光設宴,下次可就不知什麽時候能這麽風光了。”


  剛一坐下,周圍之人放低了的議論之聲傳入耳中。


  “我看啊,八成是辦不成喜事兒了,老城主家是不缺名貴藥材,可那藥也隻能吊著他的命,難以長生啊。”


  “胡說,老城主家中單是千年靈芝便有一株,拿它來續命,豈不恰好。”


  “續命是好,隻是老城主那幾個兒子個個不是好相與的,惹急了還不強行篡位,將老城主從位子上……”


  城主年老,幾個兒子狼子野心,不顧他死活,皆覬覦他的位子。


  池靖卿來之前便搜集到了有關情報,聽周圍達官貴人之言,毫無波動。然,另一百姓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要是吳三公子能夠繼位就好了,多仁義的人,怎麽就一直默默無聞呢。”


  “被他那幾個兄弟害得唄,人善被人欺。”


  城主姓吳,三公子吳惡如其名,為人仁義,性子隨和,正因如此,遭人陷害,被城主疏遠,現下幾個公子奪城主之位,鬧得城主府雞犬不寧,也未再見三公子出麵。


  即使三公子未再出麵,卻比其他幾人更得民心。


  池靖卿眼底掠過異色,不動聲色地聽著百姓議論。


  “砰”一聲巨響,議論的百姓皆閉上了嘴巴,被恭維的老城主麵色一變。


  呼啦啦的一群強盜湧了進來,且周圍房頂竟也湧現了強盜。


  強盜首領快步走近,長刀一指:“所有人不準動!”


  “殺人了,殺人了……”


  “快、快跑……”


  賓客驚慌失措,強盜將賓客圍在了中間,明晃晃地刀尖對準了賓客。頓時,求救的聲音弱了下去,賓客麵色驚恐地任人宰割。


  老城主麵色發紅,他的壽宴之上竟然出現了強盜,這是何等的恥辱!一拍桌子,喝道:“來人!給本城主將人圍起來!”


  一聲令下,久久無人響應。


  大公子頓時慌了神,故作鎮定,冷喝著:“來人!人呢,為什麽沒有人?”因著驚恐,聲音提高了八度不止。


  強盜首領得意地冷笑一聲,提刀上前:“人?你是說外麵躺著的那些沒用的廢物?”


  老城主麵色一驚,更為惱怒,劈手直指著他:“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打劫竟然劫到了本城主家,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雙方有一瞬間的僵持,強盜首領有意無意地看了四公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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