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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駁回

  二人皆未言明,卻在談笑間交了手。


  但池靖卿是笑麵君子,麵具便顧不得其他,聽聞此言,冷哼一聲,道:“小王爺可聽說過守株待兔?倘若你的行蹤被發現了……”


  話未說完,便教裴無忌搶了過去,後者邊點頭應著,邊道:“秦公子此言有禮,多謝秦公子掛懷。”語氣三分戲謔七分輕佻,唇角笑意邪肆。


  麵具唇角冷笑,銀麵泛著寒光,輕蔑道:“你的行蹤被發現了便被發現了,若牽連到了王爺,小王爺便無需走了。”此言當真無情。


  裴無忌唇角笑意微僵,不過也隻是一瞬,很快便恢複了笑意,支著下巴,琉璃眼眸含著玩味,沉吟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秦公子對小王怎的盡是敵意?”尾聲上揚,輕佻更甚。


  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倘若池靖遠不得百姓愛戴,大越打了敗仗,便可名正言順地換了皇帝,屆時池靖卿順勢登基,豈不美哉。


  豈料麵具嗤之以鼻,眸中寒光乍現,不答反問:“明召小王爺,還請你明白,對大越來說,明召是敵人,而你是明召的王爺,我們怎會有共同的敵人?”語氣輕蔑,且帶張揚。


  裴無忌一時語塞,條件反射地看向池靖卿,見他恍若無事地看著窗外,心下了然。


  他站起身來,看著麵具的目光帶著不善,隻掃視一眼,便轉身朝書房門口走去,頭未回腳步更未停頓,道:“明召與安國向漠北開戰,無暇顧及大越。”


  這話乍一聽很是突兀,池靖卿眼底掠過一抹異色,未應聲,隻目送著他離開。


  他回視線,放下雙手,眸色漸深,沉聲道:“此次安國與明召開戰,符相應會出現,屆時池靖遠定會派人前往戰場。”


  麵具聽他話音一頓,心下了然,將話接了過來,道:“靖卿,若你有意去戰場,我便隨你前往。”


  三國起了戰火,對池靖卿來說,乃是好事一樁,且池靖遠也定會利用此次機會,將他除掉。


  果不其然,翌日早朝,皇宮來人請池靖卿入宮。


  朝唐殿。


  池靖卿坐在太師椅上,眉眼如春,黑眸溫潤,唇角擒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池靖遠目光一掃,見他這幅悠閑如身處田園的悠然模樣,沒來由的不悅,沉聲道:“七弟,安國與明召齊齊對漠北開戰,你有何想法?”


  池靖卿仿佛未察覺到異樣,輕笑著應道:“皇上,此事您應與百官商討,臣弟不懂國家之事。”話鋒一轉,“若當真要說想法,臣弟隻覺那三國開戰,與大越關係不大,還請皇上放寬心。”


  語氣坦然,態度誠懇。


  池靖遠看了他片刻,也未尋出異樣,收回視線,看向文武百官,問道:“眾愛卿對此事可有何看法?”


  這話乃是問給池靖卿聽,禮部尚書聽出此意,當即上前一步,高聲道:“回皇上,現下雖隻是三國開戰,但無論哪一方獲勝,最後皆極有可能將矛對準大越。屆時大越孤軍奮戰,怕是……”


  其意明了,三國起了戰火,最後受了重大影響的皆是大越,如此說來,豈會與大越無關。


  池靖遠心中極為滿意,目光一轉,落回池靖卿身上,沉聲道:“如此說來,你還覺與大越無關嗎?”聲音穿透大殿,語氣質疑。


  豈料池靖卿好似未聽見他話中的譏諷之意,麵不改色,淺笑著開了口:“即便當真如禮部侍郎所說,臣弟依然相信,皇上定已有了萬全之策。”語氣坦然,目光絲毫未閃躲。


  如此,池靖遠還可說些什麽?

  他拿起一本奏折,隨手翻著,忽地目光一頓,隨手扔了奏折在桌上,沉聲道:“符佑逃到了安國,據聞這次安國的軍師便是符佑,此事你們可知?”鷹眸寒光乍下,語氣輕蔑。


  堂堂大越朝廷命官,竟到了安國去做軍師,當真愚不可及。莫非丞相還不如一軍師了?

  池靖卿忽地想到了什麽,沉吟片刻,略帶驚訝道:“皇上,臣弟曾聽聞,安國的軍師在十年前莫名失蹤了,而符佑出現在大越,也恰好是十年前。且即便是符佑投奔了安國,也不可能一過去便是軍師。是故臣弟猜測,可能符佑原本便是……”話語恰到好處地停頓,以叫人聯想。


  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十年前安國軍師失蹤,大越便多了一名叫符佑之人,未免太過巧合,且符佑與安國來往密切,若說一開始便是安國的人,也不無道理。


  池靖卿一人的話可信度不高,祁國公當即上前,略微思索,高聲道:“啟稟皇上,先皇在世時,曾調查過符佑的身份,確實來自安國。當時隻覺英雄不問出處,但現下想來,卻是疑點重重。”後一句話語氣放慢,刻意叫池靖遠聽得真切。


  後則鷹眸微眯,眸色陰鷙,臉色也隨著祁國公的解說而沉了下來。


  不僅祁國公一人想起了從前之事,其他幾位兩朝官員,也都想起了符佑的來處,便更是確定了符佑的身份。


  池靖遠怒上心頭,麵帶慍怒,:“如此說來,符佑一直皆是安國的人,反而朕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的那一個?”語氣不善,心頭被羞辱與不甘填滿。


  龍顏震怒,百官惶恐,皆跪到在地。未有一人發出聲音,皆默契地默認了下來。


  池靖遠怒意更甚,一怕扶手,怒道:“簡直豈有此理,朕竟一直被人欺騙著,竟然如此!”現下除了泄憤,他找不出第二種方法來平複情緒。


  池靖卿站起身來,朝著高台方向作揖,道:“皇上,臣弟願為皇上分憂,前往戰場將符佑抓回來,一雪前恥。”最後半句一字一頓,字字皆說到了池靖遠的心坎裏。


  但後者鷹眸微眯,不假思索,便反駁道:“你一人去戰場太過危險,朕豈會放任你胡來,這事朕自會安排人去辦,你無需多心。”


  言下之意,若是池靖卿去了,也不允許帶兵帶馬,但即便是這樣,仍是不允許他前往。


  池靖卿聽出此意,再要開口時,池靖遠已別開視線,看著隻會跪倒在地的百官,怒意更甚,怒道:“這麽多人,當真未有一人能替朕分憂解難的?”聲音透著股失望。


  百官仍是皆低著頭,惹得池靖遠更是大怒,一把拍上龍椅扶手,沉聲命令著:“刑部士郎,從即刻起,嚴格排查每一位朝廷命官的身份來來曆,以及是否與身份不明的人接觸。”


  趁著這次機會,將平日裏那些無法調查的人一一排查。


  池靖卿略微低頭,掩去眸中的神色。


  當天,街上隨處可見官兵,皇上下令徹查,官兵越查越上癮,不過一個下午,便帶了十幾名全員進了監獄。


  其中不乏無辜之人,但那又如何,隻要礙了皇上路,隻有一條路——死。


  麵具在街上轉了一圈,並不知早朝發生了什麽。回了池府,隻見池靖卿一身薄衫,負手獨立,涼亭四麵通風,他垂落的青絲隨風而動,衣袂翻飛。


  麵具回房拿了一件披風,從他身後為他披在了身上,自己縮了縮脖子,道:“池靖遠似乎有了大動作了?”他雖不知,但見城中騷動也可料想得到。


  池靖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將早朝之事粗略講述了一遍,沒了,輕蔑道:“池靖遠剛愎自用,為了清理絆腳石,不惜如此大費周章,真是煞費苦心。”語氣說不出的譏諷。


  麵具的著重點不在此,見他是說得如此輕鬆,不由問道:“靖卿,池靖遠不允許你前往邊境,你若擅自去了,有了意外他也不會去管,許還會雪上加霜,”一挑眉,“還是說你有了對策?”


  池靖卿未否認,迎風而立,麵色冷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祁國公府寂靜一片,偶有腳步聲,也是下人匆匆走過。


  祁裕站在書房中,麵對著祁國公,得知早朝之事,沉吟道:“祖父,池靖遠今日之舉動,乃是失了大半數臣心。屆時若二王爺謀反,也會容易得多。”


  是故他隻覺今日池靖卿,乃是故意提起安國國師十年前失蹤之事。


  祁國公不苟言笑,不可置否,眼眸一眯,道:“若二王爺趁著池靖遠遭大臣對其有怨時朝他出手,勢必會事半功倍,或許這便是他主動提起符相的原因了。”


  話音落,祁裕還未開口,隻聽一陣破窗之聲響起,祖孫二人朝窗口望去。


  隻見一銀色麵具的男子破窗而入,四下掃了一眼,終看向祁國公。後者好似忽地想到了什麽,忙去開門。


  果不其然,隻見池靖卿一身玄色錦袍,忙後退了半步,行了禮。道:“不知二王爺夜訪祁國公府,有失遠迎,還請齊王贖罪。”這話與池靖卿的不請自來不同,未有那般不歡迎。


  池靖卿見他側過身讓開,便抬腳朝裏走去,邊應道:“祁國公與四公子商討要事,本王自然不可打擾了。”言下之意,方才那二人的對話皆被他聽了去。


  麵具悄無聲息地走到池靖卿身邊,單單是一身肅殺與壓迫之感,便叫人渾身不舒服。


  祁裕見狀,不慌不忙地行著禮,沉聲道:“草民見過二王爺。”穩重內斂,皆表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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