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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布局

  畢竟,皇後娘娘是被東旭擄走的法如今是越演越烈,若非有官兵攔著,隻怕那些手持臭雞蛋菜葉百姓,隻怕早就衝了進來。


  東旭正使聽見這些消息後頗為遺憾的道了句可惜,這般動蕩之下,皇宮的守衛必然沒有那麽嚴實。


  要是清婉公主沒有被送走的話,不定可以刺殺下試試。


  不過他也就是這麽一想,畢竟清婉公主早就不可控。


  “如今可有消息了?”


  東旭正使正在感慨,忽的聽見身後傳來這麽一聲,驚得他立刻轉身,十分恭敬地對著來人行禮“還沒櫻”


  來人便蹙眉,似乎有些不悅。


  東旭正使趕緊解釋道:“如今驛館被團團圍住,消息傳遞總有些不便,約莫傍晚便會有消息傳來。”


  來人沉吟了下,又道:“可還能放出消息出去?”


  東旭正使立刻肅了神色,認真的道:“您請吩咐。”


  可當他聽完來人所言,又錯愕的睜大了眼睛,遲疑著問“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可在那人淩厲的目光下,他還是趕緊應下,半句話都不再多言。


  有了蘇子墨的警示,為著腹中的孩子,也為了自己的性命,從安果然乖乖的縮在房中,半步也不往外出。


  她還問了孩子的性別,可惜蘇子墨不肯。


  她便要了些月白色、青色之類的,男女適夷布料,一日日十分專心的裁製衣裳。


  “沒辦法,我之前準備的那些都在宮裏。”


  這是麵對蕭允禮疑惑時從安的原話。


  “總不能叫孩子光著屁股吧?”從安一本正經地對著蕭允禮道:“萬一是個丫頭呢?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聽他提起孩子的以後,蕭允禮似乎有些不忍,但這點不忍很快便消散了。


  又過了幾日,蕭允禮再度過來時,給她帶了一捧格外素淨的辰星花。


  青色的花瓣層層疊疊,鵝黃色的花蕊稚嫩,晶瑩的露珠還粘在花瓣上,在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來。


  從安放下手中正在繡製的肚兜,伸手接過這花朵輕嗅,嘴角泛起溫柔的笑意。


  最近她吃得好睡得好,原本還有些消瘦的臉頰也豐腴起來,臉上也有了氣色,倆頰紅撲頗,似蘋果。


  “這是什麽花?”從安笑問“怎麽之前從未見過?”


  蕭允禮便笑“可要去院子裏看看?”


  從安眼睛一亮,可又有些猶豫“墨兒哥哥不是不讓我出屋子嗎?”


  “你現在都這幅尊容了。”蕭允禮無奈的搖頭“難道道還敢再難為你不成?”


  見著從安猶豫著不敢動彈,蕭允禮便道:“放心,是哥哥叫我帶你四下走走的。”


  從安果然放心跟上。


  同時又問“這是什麽花兒?”


  蕭允禮還是沒有回答,直到帶著她出了門,穿過不算太曲折的長廊,對著她道:“看。”


  從安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得鋪滿了金黃色樹葉的院裏開滿了這青色的花,在這冬日的暖陽下熠熠生輝。


  從安伸手自微寒的空氣裏拂過,而後笑道:“你們從哪裏尋了個這麽好的地方?”


  她著,又輕觸手中柔嫩的花瓣,笑的恬靜且自然“早知道能出來,你將它們摘下作甚?”


  就叫他們在這泥土中妍麗的開著多好?

  忽的又貓叫聲傳來,從安錯愕的朝著貓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正站在長廊深處,肩膀上還掛著一隻巴掌大的黑貓兒。


  從安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笑道:“還錢。”


  來人沒想到她第一句話是這個,驚得被口水嗆住,咳嗽了幾下才道:“之前坑你錢的可不是我。”


  這個身上掛著貓的人,不是書道長又是誰?

  從安盈盈一笑,這回不用蕭允禮帶路,便緩緩地上前,那棵金黃的大樹下的石桌邊坐下。


  金紅的樹葉飄飄落下,從安伸手接了,插在那青色的花瓣間。


  總覺著,隻是春與凜秋的合集。


  於是她又問“這是什麽花兒?”


  婢女的動作規矩,嫻熟的為他們三個沏茶,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這樣熟練自然的功夫,沒有個幾年的苦練是訓不出來的。


  從安瞄了眼她輕盈的步子,而後道:“這可是第三遍問了。”


  再不,我可要生氣了!

  她仗著自己是孕婦,擺出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蕭允禮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用一種憐愛的眼神看著她“你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皇宮那個地方,根本不適合你。”


  從安單手支著胳膊托著腮挑眉看著他,順帶還將黑楓拍在了桌子上。


  那意思,你不?


  蕭允禮算是怕了她了,對著她無奈的搖頭,認真地道:“這是辰星花。”


  從安覺著這名字耳熟,似乎聽過,但遙遠且陌生。


  “是北辰的開國之花。”蕭允禮淡淡地道:“傳中,這花已經滅種,你沒見過也是理所應當。”


  從安收起黑楓,擺出了要聽故事的態度,笑眯眯的看著他。


  “據,此花長在北辰國都,”蕭允禮見她好奇,便真的將那個悠遠的故事娓娓道來。


  這個故事老套地直掉渣,無非北辰開國的那位皇帝,在夢中得到了仙人指點。


  而後在這辰星花盛放之所遇見了北辰第一任國師,而後在國師的輔佐下,建立北辰。


  而國都,便選在當初那辰星花遍布之地。


  聽蕭允禮起這些,從安才略微有些印象。


  這個故事她幼時也是聽過的,當時她還和自家爹爹對著地形圖探討過。


  父女倆看著地圖對了半晌,才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論——北辰國度易守難攻,且占據交通要道,不選這裏,難道開國的那位皇帝是傻的啊?


  有了這層因素,從安便對這些傳沒什麽好感,聽過一遍遍拋諸腦後。


  直到現在才想起。


  若是平時,從安早就一本正經的將這件事出口。


  可經曆過有關自己的孩子的離奇事,從安也對此這些傳保留了一份敬畏之心,於是她認真的點零頭,順帶抽出一枝花遞給蕭允禮。


  蕭允禮伸手接過,眼中還帶著一絲不解,那意思——幹嘛?

  “這裏沒有絹花,你湊合下。”從安一本正經的。


  氣的蕭允禮沒好氣的將花丟回她的手鄭


  你當這是打賞戲子呢?

  雖知從安卻慢吞吞地道了句:“這般柔弱的花,能在這樣凜冽的風中綻放實在不易,難怪是開國之花,也算是有個好兆頭。”


  她著,完全不接招,隻抬眼看向書道長。


  “這麽,你又穿回來了?”


  “確切的,是被召喚回來的。”書道長看起來有些頭痛,偷眼看向一邊的蕭允禮,在接收到後者警告的目光後,立刻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他對著從安道:“沒想到你這一胎如此神奇,你才在這裏住了多久,便引來辰星花綻放?”


  從安切了一聲,她可以對傳保持敬畏,但是請不要侮辱她的智商好不好?


  她慢吞吞地起身,手中黑楓翻騰間,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便跟著黑楓一起落在了她的手心。


  樹枝足有三尺餘長,從安拿著樹枝,不用彎腰,便輕輕鬆鬆的撥開花叢,露出稀鬆的泥土來。


  “逗我開心也長點腦子好不?”從安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人“這花兒打哪移植過來的?”


  蕭允禮嬉皮笑臉地撓了撓腦袋,口中道:“這不是怕你一日日憋在屋中,悶出病來麽?”


  從安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墨兒哥哥要蒙蔽機,連窗戶都不讓我開,我能有什麽法子?”


  蕭允禮打著哈哈便將此事揭過,隻道:“可惜,如今這個季節尋不出什麽好看的花兒來。”


  “菊花呢?”從安淺笑:“要是日後還不能出屋子,便幫我尋兩盆可好?我想養在屋裏。”


  她頓了頓又道:“還想要矮鬆,做繡活兒有些累眼睛,看些綠油油的東西,對眼睛好。”


  這都不是什麽難事,蕭允禮便問她想要什麽品種的菊花和矮鬆。


  從安支吾了下,也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笑道:“好看就行,反正你的品位也差不到哪去。”


  蕭允禮有意同她抬杠“那可不一定。”


  從安陰惻惻的道了句:“那我要去找墨兒哥哥,告訴他,你是因為品味差所以選擇的他。”


  蕭允禮立時變了臉,趕緊求饒。


  從安便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又問他討了個花瓶,還特意表明要那種素白的。


  她要插花。


  蕭允禮才答應沒多久,便有暗衛從房頂上落下來同他耳語。


  從安便看到蕭允禮的臉色都變了,而後他打了個手勢,那暗衛便一溜煙的又沒影了。


  自始至終從安都沒抬頭,自顧自的把玩著手中的紅葉和花朵,直到人走了,才笑著道了句:“你手下的人好功夫,不必薑黃她們差。”


  蕭允禮陰著臉盯了她半晌,確定她眼中沒什麽旁的思緒後才緩緩開口“最新消息,你大哥領命,前往陌州,與你爹爹會和。”


  “唔。”從安緩緩地點頭,臉上卻沒流露出什麽擔憂的表情。


  “你不擔心?”蕭允禮有些意外。


  “皇上知道我的性子,大嫂隻怕已經被接入坤寧宮。”從安輕描淡寫地道:“那裏對大嫂而言也不是什麽陌生的地方,有嫵和薑黃她們護著、薑院卿保著,大嫂這胎比我安全。”


  從安撂下這句話,才抬眸看向蕭允禮,似笑非笑地道了句“既然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就好像她之前的擔憂都是假的一般。


  蕭允禮微微蹙眉,陸茗對他們的計劃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對她的事情,無論誰去打聽都是一筆帶過。


  除非出了很大的事情,否則沒有誰會提起。


  可如今看來,似乎有哪裏不對。


  “反正,大哥和爹爹聯手間,若是還能在戰場上叫人害了去。”從安淡淡的補了一句“那這麽些年,就當是我白忙活了。”


  “該擔心的。”從安盯著蕭允禮的表情,衝著他燦然一笑“是那些叛軍才是。”


  “還有一事。”蕭允禮仔細觀察著從安的表情“有傳言,當今聖上德行有缺,所以鳳靈公主才會帶龍子消失。”


  蕭允禮頓了頓,繼續道:“鳳靈公主現世之地,便是新的北辰崛起之地。”


  從安把玩著手中的花朵的動作一頓,慢悠悠地道了句“醉竹的手筆。”


  替她造勢,一直都是醉竹愛幹的事。


  這個法對蕭允辰而言是極其不利的,可這種流言能流傳開來,隻怕其中少不了蕭允辰的暗中推動。


  從安的勢頭本就高漲,如今有了這個法,更叫她的身價水漲船高。


  這般一來,無論是誰想動她,動她的孩子,都得仔細掂量掂量。


  畢竟留下她和這個孩子,可要比傷害他們母子所能獲得的利益更大。


  下熙攘皆為利往,廟堂蠅營皆為名來。


  無論綁走他們的人出於什麽目的,但隻要利益足夠大,所有的一切便要重新考量。


  “這麽,你沒把我的信送出去?”從安敏銳地從中嗅出了問題。


  那日蕭允禮要幫她安排信鴿,還特意給她留了時間考量。


  但若是蕭允辰手中收到自己報平安的信件,隻怕這種流言早該被扼殺在搖籃裏。


  畢竟醉竹的暗探已經被拔的差不多,若是蕭允辰有心想要壓製,這種流言未必就能傳開。


  蕭允禮的嘴巴一抽,似乎有些後悔自己將這話出。


  最後,他無奈的道了句“好的一孕傻三年呢?”


  從安撇撇嘴,隻問“你給我找奶娘了麽?”


  “怎麽,”蕭允禮的嘴中每一句正經話“你要吃奶?”


  從安再度亮出黑楓。


  蕭允禮便不鬧了,隻叫她放心。


  就如從安所料,陸茗的確在坤寧宮中,且從未有過的鎮靜。


  蕭允辰看著跪倒在地的陸茗,許久才緩緩點頭“你先起來吧,若是出了事,隻怕那瘋女人回來後要找朕算賬。”


  陸茗便再度叩首,蕭允辰就這麽看著她,半晌才道:“朕總算明白,她為什麽選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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