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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雪柳(中)

  爹爹還是那個爹爹,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娘親又敬又愛的爹爹。


  從安涼薄的目光從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身上掃過,忽而又是一笑“不過倒也是難為她找這麽些相似之人來針對女兒。”


  無論是毀容或是其他皆能順當些,偏偏要選擇被賣入煙花地又恰巧被救下的方式,倒也是難為她了。


  “爹爹,此番之後,隻怕大哥大嫂心中也不好受。”從安認真的看著苟鴻風,雪柳一事,畢竟是橫在她和自家大哥心裏的一根刺。


  否則,她隻怕也不會這般費心費力的去選一個性情容貌都沒得挑的陸茗出來。


  不是高枝亦沒有強橫的娘家扶持,卻是個眼明心亮事事拎得清的主兒。


  這樣的女子,強過雪柳百倍。


  從安再度歎了口氣,在苟鴻風關切的目光中,捂著肚子皺著眉頭吃力的解釋“此番這麽多事情,到底皆是針對女兒的,可憐累得大嫂這般勞心一場。”


  她著,看向苟鴻風的眼神中滿是無奈“女兒產期將近,隻怕雜事隻多不少,大嫂如今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經不起勞心折騰。”


  從安頓了頓,又認真的補充道:“別管此事如何,這般回去後,咱們把家門一關,好好過日子,旁的事情啊,摸操心,有女兒呢!”


  苟鴻風看著從安那雙深若寒潭般黑不見底的眸子,隻覺著這個女兒在給她熟悉之感的同時又像是一個陌生人。


  最終,他忽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同你大哥的那些話,究竟有幾分真假?”


  從安一陣,那雙眸子裏似乎有光芒迸射,而後她鎮定的看著苟鴻風,笑的溫柔“若查,也是一字不假。”


  真相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她要自己的大哥明白,是雪柳從一開始便不愛他,從一開始便算計好了一切來害他們,而如今,那個葬在北郊的雪柳,甚至不配享用清明時來自他們的半隻香燭。


  殿中兩位紅衣人,同樣熟悉的臉下卻是同樣陌生的兩顆心。


  苟鴻風長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隻留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莫忘初心。”


  從安微怔,可自己的爹爹卻已經離開,隻留下一個越走越遠的背影,看得她心裏發顫。


  李承德緩步走來,雖然已經猜到,但看到那被五花大綁之饒容貌時還是被嚇了一跳,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也帶著幾分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雪柳姑娘私自回京不奇怪,可、可又怎麽會差點成為安南候世子的平妻呢?

  “李公公。”從安把玩著手中的聽楓,涼涼的看向那位曾經幫我自己許多的老人“本宮可能信你?”


  此話有些重了,驚得李承德立時跪倒在地,對著從安叩首。


  “起來罷。”從安長歎了口氣“你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如今也上了年歲,是本宮手邊沒什麽得用的人,才硬是將你留在這坤寧宮裏,替本宮辦事。”


  她著,把玩著手中的聽楓,緩緩道:“割去她的舌頭,毀去她的容貌,斬斷她的雙手,好生看管,別叫她死了。”


  此話中的狠毒,莫是地上的雪柳,就是李承德也大吃一驚,驚疑不定的看著從安。


  “將東西,送到東旭使臣那裏。”從安抬起手來,李承德趕緊上前,攙扶著她起身。


  “免得,人人都當本宮沒脾氣。”從安在李承德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內室,離開時,隻留給雪柳一個冰冷的眼神,以及一個涼薄的背影。


  你若是冒牌貨,動了本宮的家人,本宮自然不能容你。


  你若是真的雪柳,便更加罪無可赦。早在你對著杏兒下死手的時候,便已經回不去了。


  在從安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的刹那,那被綁在地上的雪柳口中忽的發出一聲沉悶的、含糊不清的、絕望的大喊——“姐。”


  從安的腳步微頓,而後步履一如平常。


  縱使和自家爹爹和大哥談話時,嫵已經支開了附近守護的暗衛,但此間事鬧得如此沸沸揚揚,蕭允辰又豈能不知。


  隻是當聽見從安用了慈狠辣的手段時,他的心還是稍微涼了一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可不等他為著此事思慮什麽,從安動了胎氣的消息便從坤寧宮傳來。


  原本還算是平靜的坤寧宮就像是冰入沸水般,激起一陣陣波瀾,整個坤寧宮上下便像是亂套了一般。


  除了個被喂了安神藥,尚未醒來的陸茗,苟家兩父子均在正殿裏急的直跳腳。


  他們兩個尚未離開,從安便已經撐不住昏倒在地,還動了胎氣,究竟是所為何事,簡直是一目了然。


  尤其是苟從忠,悔的腸子都青了。


  隻恨自己有眼無珠,累得妹身懷六甲還要為自己操心一場。


  她與雪柳自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當初也是一起嬉笑過得。


  難道她知道這些事情,心裏便能好過嗎?如今先是被自己抬平妻之事急到,又是被自己的態度氣到,再又提起傷心往事.……

  她本就懷胎艱難,如今在短短瞬間情緒波動這般大,又豈能好過?

  蕭允辰匆匆趕來時,見到這倆父子還在,臉上更是鐵青一片。


  之前從安忽的闖到禦書房跪地請旨時,他心裏便憋著火氣,如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便道:“安南候世子抬個平妻好大的陣仗,連朕的皇後都不放過?”


  丟下這句話,不過苟從忠臉上尷尬的神色,某人大步朝裏走去。


  床榻上的女人臉色煞白,冷汗早已將她的黑發打濕,一縷一縷的貼在她的麵頰之上。


  薑院卿正在替她施針,見著蕭允辰來也隻是分出心神用眼神問了下安而已。


  倒是從安,竟還能有氣無力的同蕭允辰話:“皇上就別氣了,旁人有心算計而已。”


  顯然是聽見了外間蕭允辰的那句氣話。


  聽見她這般,原本就生氣的蕭允辰更是氣成了一隻鼓鼓的河豚,張嘴便想罵,卻被薑院卿一個涼涼的眼神掃了過來“皇上,娘娘需要安靜。”


  蕭允辰深吸一口氣,看向從安,兩邊嘴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條線,隻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從安。


  分明已經成了這個樣子,竟還使出那般毒辣的手段,就不怕衝撞了?


  “清婉公主也好,雪柳也罷。”從安悠悠的歎了口氣“都不過是棋子而已。”


  她這話才出口,薑院卿便又是一針下去,紮的從安‘哎呦’痛叫了一聲,趕緊閉眼裝死。


  對雪柳,從安如今已經能做到問心無愧,可其他的人呢?


  若是今日,要娶妻的是自家爹爹,而那新婦是個和自己的娘親一模一樣之人,她是否還能像今日一般冷著心肺去處理?


  蕭允辰似乎也想到了這些,慢慢的走到她的床邊坐在凳子上拉過她的手“放心,若是冒出了嶽母一般的人,朕替你解決。”


  就好像他們對付清婉的手段一般。


  從安的嘴角勉強彎了彎,揚起了一絲淺淡的笑容,可就算如此,她也未必能受的住啊!


  可卻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從安深吸一口氣,正打算主動開口,朝著蕭允辰坦白雪柳與自家大哥之間的那些事時,眼前卻忽地變了一副光景。


  那該死的夢境又來了!

  許是動了胎氣的緣故,這回從安夢中的世界格外清晰且明顯,那來自遠方的朦朧的呼喚也更加清晰。


  腹中的墜痛忽而間一陣強過一陣,痛的從安哪怕是在夢境中也不由得蜷縮著身子護著自己的肚子。


  正在施針的薑院卿臉色一邊,頓時厲喝出聲“按住皇後娘娘!”


  屋中本就隻有這麽幾人,但論力氣,有哪裏能比得上自幼習武的苟從安?

  唯有按著腿的薄荷能勉強不被掀翻而已。


  被推得一屁股跌倒在地的蕭允辰也顧不得其他,高呼“來人!”


  本就守在外間的苟家父子立時闖進,見到這般陣仗也來不及多問,一個按腿一個按手,兩人一前一後,生生將被紮成刺蝟似得從安按死在床上。


  夢境中的從安隻覺著自己忽而被束縛中,連動都不能動,驚得她又是滿頭大汗,隻不住地哭泣著,叫著孩子。


  薑院卿的額上也滴下豆大的汗珠,如今孩子尚未足月,若是今日便要生產……

  可看到這般情形,她也不敢保證,隻對著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的嫵厲喝“準備生產的東西!”


  三個男人兩人頓時一白,現在,實在是太早了些,這個孩子,就算能生下來,隻怕也是不足.……

  不過慈情形下,倒也來不及思量許多。


  麵對那震耳欲聾的喊叫聲,無力掙紮的從安忽而落下淚來,她不能放棄她的孩子.……

  若是她現在便走,她的孩子又該如何?


  她和蕭允辰約好了,要一起出巡,要帶著孩子看遍下山水……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羈絆,就叫她,在這裏度過這一生,不好嗎?

  催產的藥已經備好,薑院卿卻還在猶豫著,手中金針翻舞間流光閃動,身上早就被汗濕,袖子也皺皺巴巴的貼在了胳膊上。


  忽而,這個女子停下了掙紮,慢慢的放鬆下來。


  薑院卿總算是鬆了口氣,揮手讓人將那催產藥拿開。


  慢慢的,女子不住起伏的胸膛也變得平穩起來,呼吸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薑院卿手中的動作慢慢停下,當她落下最後一根針時,才對著那扶著按住手腳的兩茹零頭。


  蕭允辰揮手,屏退了屋中的宮人,看著同樣急出了滿頭大汗的兩個人,輕輕歎了口氣“安兒她,此胎艱難,”


  “此事,本不該叫更多人知曉。”他頓了頓,又看向薑院卿,對著後者輕輕點零頭。


  算計著停針時間的薑院卿遲疑了下,慢慢開口,將從安的如今的身體狀況一五一十的出。


  最後才慢慢補了一句“所以,娘娘千萬不可再勞心勞神了。”


  這話像是警告一般,即是對著苟家父子二人,又是對著蕭允辰。


  從安這一覺,睡的有些太久了些,仿佛隻有睡著,她才能慢慢地養足精神。


  等到她醒來時‘雪柳曾經與苟從忠有婚約之事,且苟從忠所娶之平妻便是雪柳’一事已經在街上傳的沸沸揚揚,並傳入了某個九五之尊的耳朵。


  當聽見這些事的時候苟鴻風當機立斷,一邊將家門封鎖,不許任何人在陸茗麵前嚼舌根,一邊帶著苟從忠上折子請罪。


  才剛剛醒來便聽見這些消息的從安氣的心裏又是一陣大喘氣,許久才慢慢回過神來。


  自家爹爹和大哥在戰場是也是個無往不利老謀深算的主兒,怎麽回到京中,卻變蠢了呢?


  請罪表衷心這種事隻能出在事前,如今事情既然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便隻能咬死了不承認啊!

  反正知道的人不過那麽幾個,就算被人利用,將話攤開到禦前又如何?

  雪柳不過是的奴婢,她和堂堂大將軍之間有婚約在身又有誰信?

  這這兩位一個請罪,豈不是坐實了這件事?

  借著嫵手上的力道,從安慢慢的坐起身來,對著她道:“替本宮梳妝。”


  趁著事情還沒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要去見蕭允辰。


  “娘娘。”嫵一邊扶著從安起身,一邊對著從安道:“奴婢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從安一頓,扭臉看向她“你覺著當便,本宮又不會隨意怪罪什麽,不必這些虛的。”


  嫵低聲道是,而後又道:“娘娘,奴婢以為,您不該現在便去找皇上。”


  從安的動作一僵,再度坐在床上,靜靜地抬眸看著她,等著她繼續下去。


  嫵跪倒在從安身邊,低聲勸諫“句不敬的話,古往今來,莫是個沒有名分亦無實際接觸的丫鬟,就算是臣子之妻,被帝王奪愛也是常事,娘娘又何必著急?”


  她頓了頓,又道:“奴婢曾經聽聞,雪柳姑娘已經被逐出城去,永生不得回。那麽,世子所為,不過是私藏罪人。”


  私藏罪人雖是重罪,但也得看藏得是誰。


  雪柳的被逐,是皇後的注意,那回也可是皇後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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