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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回家(下)

  左邊是鐵青著臉,一心想叫女兒和離的老泰山。


  右邊是眼冒凶光恨不得要吃饒大舅子。


  前方也不知是作何打算,一副你不答應就是不愛我,我要離婚的模樣的媳婦兒。


  蕭允辰的目光掃了一圈兒,最終落在了秉性純良且溫柔嫻淑的陸茗身上。


  他當時眼睛一亮,就差一聲,就你了!

  陸茗在禦前伺候那麽久,本就是個心思玲瓏剔透之人,兼之又十分熟悉蕭允辰的脾氣,故而在蕭允辰看過來的一瞬間,便直接垂下頭且將目光移開。


  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的鴕鳥模樣。


  皇上呀皇上,實在不能臣婦不替你話,隻是這番情形下,誰又能些什麽?

  從安氣定神閑的看著蕭允辰,忽而覺著他這苦惱的模樣十分有趣。


  折騰了這麽多日,終於將主動權握到自己手裏從安十分滿意。


  皇後出宮回娘家住,本是件極大之事,按理來,苟家全府應當早早得了通知準備著接駕才是,可照著現在的情形看,無論是哪邊都恨不得將大事化。


  至於這事化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蕭允辰斟酌再三,一來有關火藥之事他的確存了怨懟之心,二來他動手打人在先存心折騰在後,三來此事已經鬧大,能不能善了如今都要兩。


  若要廢後,他是決計不肯的。旁的且不論,他自己曉得,在晨曦殿上他所的那些話可絕不是賭氣。


  那般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其他,隻將自己心裏話盡數倒出。


  如此而已。


  他曉得,早就不知何時,他對這個瘋女人便已經情根深種。


  隻不過,這個女人瞞他良多,又這般出色,若一樁樁一件件將她的功勞擺在明麵上,多大的封賞她都擔得起。


  可就算沒有盡數出,如今人們喚她的那一聲‘萬歲’便能作假了不成?


  如今正是僵局,蕭允辰兩難之下,竟咬牙硬生生答應下來。


  這倒叫從安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這貨沉默這麽許久竟連挽留的話都沒憋出來便直接答應了。


  從安還想斟酌著問一下,蕭允辰是不是有什麽條件在先。不過想到現在是這番情形,還是將嘴巴抿成了一條縫,半個字也不肯多言。


  皇後省親歸家本是大事,按理而言,苟家應提早便接了旨意,闔府上下早早地開始做準備才是。


  旁的不,就是那皇後所住房舍,也應當是按照規製提前破土動工蓋好才是。


  聽著蕭允辰將這些禮法之類的東西提出,從安那深陷的眼窩中也亮起幾分戲虐的笑容。


  都到了這種地步,這貨竟然還想著,隻要自己冷靜下來便一定會告罪求饒,溫柔意地哄著他呢!

  於是乎在蕭允辰略微有些驚悚的目光中,從安嘴角微彎,笑眼盈盈地看著他“不勞皇上操心,承蒙先帝厚愛,臣妾閨閣一切均是按照鳳靈公主的規格操辦的。”


  蕭允辰當下便閉了嘴,無論之前苟家如何,先帝對鳳靈公主的賞賜是一波接一波,就差單獨立個公主府在苟家對麵。


  雖然麵積不大,可從安的閨閣院,一應用具擺設卻從來沒錯過幾分,就連和現在的坤寧宮相比也不遑多讓。


  而那些擺設,自然不是苟府自行準備的。


  大多是宮裏直接送出去,而那邊那些個不懂行的便直接用上。


  總不好叫皇帝的賞賜蒙塵嘛!


  這番一來,蕭允辰也算是沒了言語,絞盡腦汁竟也想不出其他來。


  隻能頗為幽怨的送著自家媳婦兒出宮,末了還不忘問一句“那明日早朝?”


  從安的笑容更加燦爛“安南侯府離宮城怕是有半個多時辰的距離,臣妾身子虛弱,隻怕要告假些時日。”


  等到臨分別前,麵對蕭允辰‘皇後此去要在嶽丈家住幾日’的問詢,從安的笑容明媚若上那一輪彎月“臣妾自嫁與皇上多年不曾歸家住,思念早若滔滔江水,此番歸去,待等到臣妾訴盡相思苦便回來。”


  唔,江水滾滾,百年不曾停息,皇後您老人家這是要一去不返的節奏呀?


  王公公偷眼瞄了下皇後,旋即乖乖地垂下頭去。


  他自問自己在皇上和皇後麵前沒有自己師傅那般的情分,若是他做錯了什麽,可沒有第二個皇後會叫他去坤寧宮安享年。


  從安此番,隻帶了薑黃和石楠兩個丫頭,反正府中有的是知根知底的人伺候,這些自幼在宮裏伺候慣聊隻怕不熟悉安南侯府內情,若是平白生了些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也是難辦。


  另外,黑著臉的薑院卿也被蕭允辰提溜著,跟在從安身後去安南侯府住。


  為著不顯眼,從安便帶著薑院卿和自家嫂子上來陸茗來時做的那輛馬車。


  自家父兄則騎馬跟在外頭。


  那些個官員雖不敢將此事出去,但也無法按捺打聽情況的心髒。


  這些守在外麵的人,早早地見著陸茗是坐著這輛車和夫婿一同來的,如今又是這輛車,直接從宮門出去,倒也沒有多想,隻納悶為何這安南候府的馬車能直接在宮門內外進出而已。


  薑黃和石楠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飛簷走壁自然不在話下,一時間竟無人察覺。


  馬車一路,直接進了安南侯府,等到那大門緊閉才停下。


  從安倒也沒那麽矯情,一進了大門便直接跳下馬車,可憐她還捧著個肚子,這般活潑若脫韁野馬的模樣,倒叫車中的薑院卿原本就漆黑如墨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當下便咳嗽了一聲,以示警告,為了今晚不喝苦藥,從安乖乖閉上嘴巴,立在原地,硬生生裝出一副安穩的模樣。


  看到陸茗在自家大哥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從安眼中光芒閃爍,若頭頂星空般璀璨“薑院卿,我大嫂可是有喜事了?”


  她這話脫口而出,驚得這三人又是一愣,尤其是苟從忠,當下便將希翼的目光落在那薑院卿身上,不知道,還以為那才是他有了身孕的媳婦呢!


  薑院卿倒也不拿喬,直接走到陸茗身邊,伸出纖纖細指便朝著她手腕扣去。


  極其敷衍的一搭脈,而後便斂了斂衣袖,對著這幾位恭敬地一拱手“恭喜娘娘,侯爺,世子,夫人。”


  她頓了頓“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裕”


  苟從忠卻怔在了原地,呆呆木木的,知道笑的胡子直抖的苟鴻風踹了他一腳,他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扶著陸茗,眼中滿是狂喜的光彩,口中卻還道著“就、就這麽會不會看不清楚?要不、要不咱們坐下再診一回脈?”


  薑院卿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似乎是很不滿他質疑自己的醫術。


  她堂堂太醫院之首,總不可能把積食當做喜脈吧?

  從安笑的像是隻狐狸,隻道是:“大哥若是不放心,怎麽不叫旁人來看看?”


  苟從忠這才回神,連連道:“不、不,薑大饒醫術我自然信得過。”


  他實在是歡喜的厲害,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趕緊扶著自家媳婦往裏麵走“快快,你怎麽還能在這裏站著?冷不冷?熱不熱?餓不餓?”


  他這番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逗得陸茗一陣發笑,從安也無奈的搖頭,隻拿胳膊肘捅自家老爹,那意思,看見沒,這家夥連老爹幼妹都忘了!

  苟鴻風無奈搖頭,倒是陸茗理智下,一把拉住胡來的夫婿,強忍住心中的歡喜,冷靜的安排事務。


  比如從安的安置問題,薑院卿的住處問題等等等。


  她雖當家不久,但自家從安的娘親逝去後,安南候府便開始鐵血治,故而門風嚴謹。等到了她手裏管起來也十分輕鬆。


  闔府上下奴仆無一人敢不從的。


  從安卻笑嘻嘻地一擺手,隻道是“嫂嫂身子未穩,操心這些作甚?我此番回家還能沒有地方住、沒有人手使喚不成?”


  “就是就是。”苟從忠頭點的跟什麽似得“夫人還是先去休息罷。”


  完全不把自家妹死活放在心上的壞大哥嘴臉。


  苟伯也樂的合不攏嘴,開口隻道“少夫人放心,咱們總不會怠慢姐的。”


  陸茗哪裏肯依?可卻被自家夫婿一個打橫抱起,直接朝著他們的院去了。


  從安倒也不客氣,這闔府上下,但凡是上零年紀的老人她哪個不熟?也不用自家爹爹操心,三言兩語間便將自己和薑院卿的住處安排的明明白白。


  反正她那院裏也是有客房的,直接安排薑院卿就近住著,倒也無妨。


  苟鴻風卻依舊不放心地跟著,直到入了她那院,進了裏間,婢女奉了熱茶後退下,父女二人才對坐著。


  兩廂沉默,唯有窗外蟬鳴不斷,樹葉沙沙。


  薑黃和石楠宛若黑麵神一般在門口一守,哪個能進的來?

  “安兒。”良久,苟鴻風才主動開口打破了這沉默“你可曾怪爹。”


  從安靜默許久,才微微搖頭,耳邊的白玉耳墜微微晃動,打在那白瓷般的臉側上。


  “那種情況,隻怕爹爹拿出這麽道空白旨意,女兒也躲不過入宮的命運。”從安幽幽的開口,雖然她心裏曉得,自家爹爹在當時那種狀況下是絕對不會拿出那種聖旨來的。


  那道空白聖旨,是聖上厚義,但臣子愚忠,怎敢擅動?


  自家爹爹出征在外,當初因著先帝和皇上猜疑吃了多少苦頭,折了多少兵將,都未想過那這張聖旨換過什麽或者求過什麽。


  隻是圖紙忍耐,加以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也要將事情完美完成才好。


  從安深深地歎了口氣,抬眸看向自家爹爹“爹爹,您是怎麽想的?”


  苟鴻風看著這張酷似亡妻卻比亡妻要康健許多的麵容,雙唇蠕動間竟未有半個字吐露。


  從安卻慢慢地從頭腦發熱的感動、初醒時的迷茫和努力應付眼前事的困擾中脫離出來,眼中多了些清明,也多了許多無奈。


  苟鴻風的胡子微微顫動,許久才深深的歎了口氣。


  當他將這空白的聖旨祭出時,他便曉得,苟家的命數便徹徹底底地交到了皇上手中,再無翻身的機會。


  可,可看到眼前這張憔悴的臉,他又覺著這般也是值得的。


  從安深吸了口氣,幽幽的歎了一句“爹爹熟知兵法,曉得奇兵貴在神速才能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道理,可沒由來連友軍都一塊阻擊了呀?”


  苟鴻風老臉一紅,幹咳一聲,隻道:“這不是許久不上戰場,生疏了、生疏了!”


  從安卻幽怨地看著他“爹爹分明是將女兒一並算計了去吧?”


  “咳,那什麽”苟鴻風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告訴她“這戰場上自然不能漏算己方的狀況。”


  從安無奈的撇撇嘴,口中隻道:“可俗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爹爹可做到知己知彼了?”


  從安敲了敲桌子——她這個習慣還是跟自家娘親學的。


  每每娘親打算訓斥爹爹的時候,總會做出這麽個動作來示意爹爹認真聽。


  許是本能放心,苟鴻風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險些道了句‘槿兒你!’


  “火藥是你女兒我發現的。”從安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苟鴻風點點頭,這個自打東境那番談話後他便早有猜測。


  “如今東旭那邊,可能也已經知道。”


  苟鴻風微微變了臉色,但還能保持著正常。畢竟之前醉竹那丫頭在從安身邊潛伏那麽多年,傳些消息回去可是易如反掌。


  “之前幫著女兒幹這方麵髒活的那位,如今在西邊被發現。”


  聽見這句,苟鴻風的臉色才是大變。


  從安擺擺手,隻道:“那些工人、研究者還有圖紙絕對不會在他手鄭”


  苟鴻風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一點“這、皇上知道嗎?”


  從安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家爹爹“爹爹以為女兒是哪裏得的消息?”


  苟鴻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父女倆心知肚明,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而那李允兒,在這方麵的賦,隻怕多過女兒十倍。”從安輕描淡寫地吐出了這麽一句,不過她也敢打賭,穿越眾憑借自身知識儲備造出什麽厲害的武器什麽的大抵都處在話本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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