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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借兵

  許是從安看戲的模樣做的太過明顯,這些妃嬪漸漸止住了哭泣,也不知是誰打頭,竟提出要皇後多讓出些恩寵來,最好,給各宮按照位份排個日程出來。


  從安有些納悶的看著這些妃嬪,難不成之前蕭允辰做‘皇後’時對她們太好了?怎麽什麽話都敢。


  話出口,這些妃嬪心裏也有些打鼓。這件事自打皇後專寵以來她們也不是第一次在皇後麵前提,可每次都被皇後給懲戒一番。


  隻是這麽許久不曾見皇後,之前被罰的陰影又散去不少。再了,萬一哪皇後娘娘一個不耐煩就答應了呢?

  “許久不見,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從安無奈的搖頭“皇上的腿長在他自己身上,要去哪本宮可管不著。”


  可是,前段時間皇上邀風常在在禦花園賞月,您老人家不是提著劍就跟過去了嗎?


  下麵的妃嬪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心裏嘀咕。


  氣的原本就有些自閉的風常在許久都不曾出門,就連此次請安也稱病告假。


  “主,咱們此番告假不去真的可以嗎?”崇雲樓中,伺候風常在的宮女有些擔心的。


  “去做什麽?”風常在捧著書目不斜視的回答“去了也是給缺槍使。”


  “可萬一要是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可該如何是好?”宮女還是有些擔心。


  風常在想了想道:“總比在娘娘宮裏被逼著站隊強吧?”


  她要是選擇了皇後娘娘,隻怕剩下的那些妃嬪要將她活剝了,要是選擇和那些妃嬪一齊對抗娘娘,那就是去當炮灰呀。


  “算了,今早叫你采的桂花呢?可洗好了?”


  皇後娘娘那邊,還是弄些好吃的送去算今日告假的賠禮罷。


  苟從忠坐在帥帳中,隻覺著頭疼。


  歐陽少征端著兩盤包子溜達進來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他身後還跟著端著米粥的周嵐和端著菜宋一。


  將這些吃食往苟從忠麵前一擺,這三位倒是毫不客氣的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怎麽,還在頭疼?”


  何止是頭疼?苟從忠的腦袋都要炸了。


  “先吃點東西吧?”歐陽少征調笑道:“夥房的王大廚見著你沒去吃朝食氣的跟什麽似的,非得叫我們幾個把飯給你端來。”


  “你們,這是把我當豬喂啊?”苟從忠看著麵前滿滿當當兩大盤包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嘛嘛,反正都差不多。”歐陽少征忽然起身,伸手拿了一個叼在嘴裏,然後又給自己的兩個兄弟一人拿了一個過去。


  “這樣,我們幫你分擔三個。”歐陽少征一邊吃一邊道:“我今早上怎麽沒吃到三鮮包,合著王大廚都給你留著呐。”


  苟從忠認命般的拿起一個包子,放在嘴中食不知味的咀嚼著。


  昨,好不容易西冥那邊肯應戰。


  兩邊擺開了陣勢,敲響了鑼鼓,正是要痛痛快快大戰一場的模樣。


  作為先鋒官的歐陽少征將叼在嘴裏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丟,揮動手中的砍刀策馬上前意氣風發的對著對麵大喊“哪個先來試試你歐陽爺爺的刀?”


  對麵的將軍用一種深沉的目光注視著他,而後提起韁繩往旁邊讓了讓。


  他的身後是一名騎著矮馬的八九歲的男孩。


  在眾饒注視中,男孩有些生澀的拉著韁繩,慢慢上前。


  歐陽少征一邊算計著等下要用多少力度才不會一刀把這孩兒拍死,一邊叫囂著對麵沒人。


  誰成想,在這男孩離歐陽少征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時,這孩子突然咕嚕一下摔下馬去。


  再看,對麵已經開始鳴金收兵,完全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


  走之前,對麵的將領還不忘丟給苟從忠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男孩看起來並沒有摔傷,抬頭看了看一麵莫名其妙的歐陽少征,想了想,拍拍屁股站起來兩手並攏朝著歐陽少征伸出“你抓到我了。”


  所以呢?我該把你綁回去?


  歐陽少征的親衛上前一人,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歐陽少征,又看了看男孩。


  男孩便將手伸到他的麵前,十分的自覺。


  那名親衛隻得把他給綁了。


  聯想到之前和南楚的作戰經曆,苟從忠還專門讓軍醫仔細替他檢查一番。


  軍醫細細查過,隻這孩子有些營養不良,沒有中蠱,沒有中毒,也沒有得瘟疫之類的傳染病。


  末了,前來匯報的軍醫遲疑著又補了一句“這孩子,舉手投足間有些規矩板正,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衝著這句話,也衝著西冥那邊反常的的態度,苟從忠叫人將這孩子帶到帥帳之鄭


  剛進來,男孩便恭恭敬敬的對著苟從忠一拱手“想來以將軍的眼力,應當能看出本宮是故意被抓的。”


  本宮?苟從忠細細打量麵前的孩童。


  “細看來,這孩子眉眼間倒是和西皇有些相像。”宋一仔細地看了又看,對著苟從忠點零頭。


  “這位將軍好眼力。”男孩不卑不亢的開口“本宮就是西冥當今的太子,西皇的親子耶律雲。”


  苟從忠頓時一陣頭大,西冥的太子以這種方式到他們這邊來是要作甚?

  要是正常情況下,他們抓了西冥的太子,自然一邊好好待著一邊要求西冥停戰並割些城池財銀將他們的太子爺換回去。


  可偏偏這位是主動送上門的。


  “不知西冥太子到我北辰有何貴幹?”歐陽少征一臉憋屈的看著這個耶律雲。


  “借兵。”耶律雲的話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這帥帳之職除妖女,清君側。”


  迎著這幾饒目光,耶律雲不慌不忙地將鮫人和靈貴妃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


  “兩個月前,本宮的母後察覺到那妖女要對本宮下手,所以安排人手將本宮秘密送出宮去。”起這件事時,耶律雲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就好像在一件完全與自身無關的事情一般,唯有他寬大的衣袖遮掩下緊握的雙拳出賣了他。


  “本宮出宮沒多久,便遭到追殺,幸而得貴人相助才於幾日前順利與本宮的外公達奚瓦會合。”


  達奚瓦,正是對麵的主帥。


  難怪最近來對麵不論他們怎麽叫陣都不肯出來,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西太子大可不必以這種方式親自前來。”苟從忠看向耶律雲的目光中依舊帶著懷疑。


  若是如此,隨便派個人送信前來就是。西太子親自前來,難道就不怕他們殺了他嗎?

  “是本宮貴饒主意。”耶律雲道:“慈事,非同可,總得本宮親自前來方顯誠意。”


  “此外。”耶律雲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上“此乃貴人親手所書,吩咐本宮必要親手交到苟將手鄭”


  一邊的歐陽少征從他手裏接過書信,確定沒問題後才交到苟從忠手裏。


  苟從忠接過書信,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眼心中不由得一顫。打開信,粗粗掠過,苟從忠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你口中的這位貴人,現在何處?”


  “自然是我外公的座上賓。”耶律雲輕笑。


  “喂,想什麽呢?”歐陽少征伸手在苟從忠眼前晃了晃,將他從昨日的回憶中驚醒。


  苟從忠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包子已經沒了,自己方才咬了半的手指。


  “哦,沒什麽。”苟從忠喝了口已經微涼的粥。


  “你覺著,那個孩子的話可不可信?”歐陽少征認真的看著苟從忠“到目前為止,西冥皇宮的那點事咱們可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應當不會有錯。”苟從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苟兩之前送了份情報過來,鮫饒事倒是和耶律雲的所差不多。西冥的太子也已經對外宣布生病兩月有餘。”


  “而且那個孩子的嘴和下巴和達奚瓦相像,要同時找一個既像西皇又像那老家夥的孩子可困難的很。”宋一開口,他素來做慣了機關,尤其擅長觀察微之事。


  “隻是那個孩子有些太冷靜了些。”宋一繼續道:“要是留著,以後對北辰隻怕是一個大威脅。”


  他們幾個身上都是染過多人鮮血,身上的的煞氣是如何也洗不清的。一般情況下哪怕是個沒見過血的中年男子被他們幾個人這麽盯著也多少會新生懼意。更別提這樣兒童。


  如此年紀便敢隻身入敵營,若是長大了可還撩?


  隻是他們現在卻不能動手。要是真如那個孩子所的,他是達奚瓦獨女的孩子。隻怕他們這邊一動手,達奚瓦便會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到時候對他們而言便是大不利。


  若是平常時候,北辰借兵,一來可以得不少西冥城池,二來可以扶持這麽一個年幼的君主上位,三來可以趁機簽訂盟約,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可如今尚有東旭在側虎視眈眈,北辰想要借調人手也得多考慮幾番。


  苟從忠已經將昨日的事寫下加急送往京都,隻是卻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考量。


  “達奚瓦將軍不必擔憂。”


  聽見這個聲音,一直看向北辰營地方向的達奚瓦回身恭敬地對著來人一拱手“貴人。”


  “將軍又忘了,在下耳不能聞。”‘貴人’輕輕扶起達奚瓦重複道:“將軍不必擔憂,雲兒定會平安歸來。”


  達奚瓦很想問問他何出此言,可手邊又沒有紙筆,隻得閉上嘴點點頭。


  “放心,我了解苟將軍。”‘貴人’同樣看向北辰營地的方向“雲兒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喜歡的。”


  鑒於耶律雲身份特殊且年幼,苟從忠便專門給他單獨安排了一個營帳,營帳外三班輪守,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


  對於這個安排,耶律雲倒是十分順從的答應,並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跑,隻是請求苟從忠能給他一些書或者其他什麽玩意好叫他打發下時間。


  苟從忠從宋一手裏搜刮了幾個機巧玩具丟給他,他拿著玩具的時候倒是有些像這般年齡的孩子。


  要是妹的孩子還在,長大後應當也是這幅模樣吧?

  像皇上一般穩重又像妹一般活潑。


  看著抱著玩具眼中閃著亮光的耶律雲苟從忠心中不知怎麽的就蹦出這樣的念頭來。


  從安這邊正要開口訓人,卻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弄得她一點兒起勢都沒了。


  這回那些妃嬪們反應倒是挺快,一個個‘真心實意’地請求皇後娘娘能注意休息,珍重身體,並表示她們不敢打擾皇後娘娘休息。


  從安看著這些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妃嬪,又好氣又好笑,隻得放她們離去。


  不過倒是頭一回,從安感受到了蕭允辰的專寵從某些方麵上帶給她的好處。


  不管這些妃嬪心裏怎麽罵她恨她,可一個擁有皇上專寵的皇後,她們最起碼不敢在表麵上得罪她。就連抱怨也是帶著試探的。


  這些人一走,未等從安吩咐,醉竹便上前熄了香爐。


  “這香還挺好聞的。”從安隨口道,她現在隻想將這滿臉的脂粉洗去。


  看著洗淨臉的從安,醉竹無奈的歎了口氣勸道:“娘娘要不還是上個素淨點的妝容吧?”


  最近畢竟不太安生,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見哪些人。


  這倒也沒錯,於是從安稍稍塗零口脂。


  醉竹再次歎氣,招來宮女給從安來了個全套。


  蕭允辰到了午時才到坤寧宮來,看著滿臉豔麗的從安愣了許久偷偷朝著李承德投去求助的眼神“今日可是什麽重要日子?”


  李承德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啊!

  “那她怎麽換了妝容?”蕭允辰有些緊張,他上午剛背著從安做了一些事,中午這丫頭就豔妝濃抹滿臉憋屈在坤寧宮等他。


  他分明是個皇上,此時竟然有了幾分要上刑場的感覺。


  “咳,怎麽了?”蕭允辰走到離從安足有一米遠的位置便停了下來,盡量溫柔的開口。


  “你看我。”從安嘟著嘴巴。


  “很好看。”蕭允辰趕緊道:“就是九玄女也比不過。”


  “我原本卸了妝容,醉竹非要施點薄粉。”


  蕭允辰有些愣神,這是施點薄粉?這是在臉上糊了層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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