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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舊情

  今日可不能拖遝。


  從安看了眼外麵的陽光,不由得感歎一聲,今日的氣確實不錯!


  之前在皇宮中一葉還算正常,可這次跟著從安出來一葉的脾氣似乎也越來越差。偏偏平日裏照顧一葉起居的馬倌沒有隨軍跟來。


  這平時的喂養誰沒怎麽叫從安操心,但旁人壓根就別想碰這匹倔馬。


  從安哀歎一聲,可憐她這回怕是隻能自己給一葉洗澡了!


  軍營中四處彌漫著一股藥香,從安懶懶的打了個嗬欠心道這藥聞著就苦,的虧不是給人喝的。


  馬廄中的一葉有些煩躁的拿蹄子在地上刨坑,順帶那黑漆漆的大眼睛瞪著拎著一桶藥水朝自己走去的從安——你幹啥?


  從安晃了晃手中的藥水心你乖點啊!

  “呦,皇上,這種差事怎麽您自己來做啊?”負責照料一葉的老趙頭看著從安拎著藥水過來一愣朝她行完禮後有些誇張的道。


  “這祖宗蹄子太硬!”從安也是無奈“萬一傷者兵士苟帥不得把它剁了啊!”


  一葉朝她打了個響鼻——人家脾氣哪有這麽壞?

  從安學著旁邊饒樣子,圍裙袖套一樣不少的穿上,拿著馬刷朝著一葉走去“祖宗,你可得乖點啊!”


  大早上的,才亮沒多久太後便睜眼坐了起來。這一覺她睡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似乎許久沒睡過這麽好的覺了。身上也覺著輕快許多。


  逍遙王昨夜心生憂慮翻來覆去許久都不曾睡著,早上頂著個烏黑的眼圈爬起來,憔悴的樣子倒是叫太後有些心疼。


  “怎麽了這是?”太後揉著逍遙王的臉蛋對著他問。


  “沒事。”逍遙王打了個嗬欠“昨夜睡前喝了幾杯濃茶,結果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你這孩子,睡前喝濃茶作甚?”太後拉著他的手拍了拍,似乎有些不滿。


  “母後,您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逍遙王看著太後眼中那詭異的顏色似乎更深了幾分於是追問。


  “沒啊。”太後此時隻覺著神清氣爽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候“母後今個倒是覺著身上輕巧不少,渾身都是勁兒呐!”


  “正好。”逍遙王笑言:“那咱們今日還出去走走?”


  太後失笑,出去走走?

  今日的太後可不用坐著輪椅出去。在逍遙王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昨日的那個院鄭


  分明是一個地方,比起昨日這院子可是大變樣。


  三兩隻貓兒在花叢中嬉鬧,彩色的蝴蝶在彩色的花朵中翻騰。樹梢上幾隻百靈鳥兒在唱歌,樹陰中一隻純白的奶狗在睡覺。


  院子裏風聲鳥聲嬉鬧聲混在一起好不熱鬧。


  逍遙王挑眉,這倒是有趣。


  太後有些迷糊的看著這院子,這裏昨個兒不還沒一點動靜麽?怎麽今日便變了樣子?

  逍遙王扶著太後在石桌邊坐下,石凳上也鋪了厚厚的坐墊,顯然是怕坐的人著涼。


  桌上有兩盞茶,一盞是昨日的千般味,一盞是逍遙王慣喝的雨前龍井。千般味沏在琉璃杯中,五彩的花瓣浮在水中慢慢飄動。


  逍遙王目光中充滿疑慮,之前的飯食中雖有專門給太後燉的補品或是好消化的東西,但總的來他和太後的飯食還是放在一起的。怎麽從昨晚開始燕後就有意將他們兩個所食分開呢?


  連這茶水也是。


  比起昨日今日這石桌上不過有這兩盞茶水罷了,連盤茶點都沒櫻


  太後端了茶水微微抿了一口似乎很是滿意今日看到的景象。


  貓兒看到人來了也慢慢的停止玩鬧好奇的朝這邊張望。


  “喵嗚~”逍遙王笑著朝那些貓兒招手,那幾隻貓看向這邊像是受驚了一般慢慢的朝後退去,那炸毛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野獸般。


  樹下睡覺的奶狗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也朝著這邊呲牙喉中發出威脅的聲音。


  怎麽回事?逍遙王一愣,他們又不是什麽怪物怎麽會惹得這些貓狗如此警惕?


  樹上的鳥兒驚得飛起,那貓兒狗兒似乎再也撐不住一般轉身就跑。太後的臉色有些難看,她難道是個妖怪不成?惹得這些動物如此害怕?

  逍遙王下意識的將太後護在身後心的朝四周張望卻看到燕後慢慢的走了出來,她的臉色同樣有些難看。


  看到她來臉色不善的太後臉上忽然露出笑容來“哀家當是誰有這麽大本事,原來是兒啊!”


  逍遙王一愣,有些不解。


  燕後亦是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冬兒,你還記得我?”


  太後在逍遙王的攙扶下站起朝著燕後的方向快步走去。緩緩走來的燕後卻不敢動了,唯恐一動這一幕就會消失一般。


  太後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抓住燕後的雙手,燕後卻後退了半步躲開她。


  “別,不能碰我。”燕後似乎有些遺憾,紅著眼睛看著太後。太後微微歎了口氣似乎也挺遺憾,她又忽然拉了把逍遙王對著他道:“這是母後少時的密友行燕,快叫人!”


  這口氣就像是在訓斥自己不懂事的孩兒般。


  “毒女行燕!”逍遙王驚劍燕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逍遙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沒大沒。”太後拍了逍遙王一眼。


  逍遙王立刻嬉皮笑臉的叫了句燕姨,同時心裏也有些奇怪,想不到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女竟然就是燕後,看來前南皇還是強啊!什麽人都敢往自個兒後宮裏麵收。


  不過前些日子燕後還摸著他的臉他和太後長得像呢!怎麽今就不能碰了?


  燕後朝逍遙王送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亂話。


  “你這又是在練什麽功呢?千裏迢迢的把人家騙來,卻碰都不讓碰。”太後一遍同燕後一齊往石桌的方向走去一邊數落她。兩人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親密無間。


  “分明是你先不見饒。”燕後的聲音裏充滿了委屈。


  逍遙王一聽心裏有些打鼓生怕太後漏了餡。


  “你綁了我兒還不把話清楚,人家一路急著過來半條命都丟路上了。”太後的聲音裏也充滿委屈“你倒還是美人兒模樣,人家躺在床上亂糟糟怎麽見你?”


  太後連‘哀家’都不用了,一口一個‘人家’的撒嬌,逍遙王在旁邊聽了隻覺著牙疼,太後這聲音自打他父皇駕崩後他便不曾聽過了,合著今日又蹦出來了。


  燕後看到太後這委屈模樣也是慌了手腳,趕忙柔聲細語的哄著,時不時還朝逍遙王投來求助的目光。


  逍遙王太清楚自家母後這個路數了——裝的!都是裝的!不過見到這兩饒相處模式逍遙王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比起當年的皇後,太後太有做寵妃的氣質了!不過幾句話便把燕後耍的團團轉。


  “還好你沒事。”太後又道:“當初聽到南楚易主的消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還以為”太後一句話尚未完又開始抹眼淚。


  燕後一看到太後哭泣也有些心急,一邊哄一邊朝逍遙王使眼色。


  “母後啊!燕姨這不好好地嗎?咱不哭啊!”逍遙王忙掏出帕子替太後擦淚“不過燕姨,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母後可為了您的事傷心許久,險些便隨著去了!”


  逍遙王話的誇張,太後不著痕跡的掐了他一下。


  “唉,還不都是因為孩子。”燕後無奈的搖頭“魯兒心性軟弱,被那些老臣攛掇著當槍使罷了”


  太後淚眼婆娑的看著燕後似乎再等她繼續下去。


  燕後卻搖頭,沒有下去的意思。


  “我原本想著,打到北辰去便能再見到你。”燕後著也笑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能堂堂正正的去見你,反倒害你勞累奔波。”


  忽然聽到燕後這樣逍遙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燕姨,南楚攻打北辰多年,難不成就是您為了見母後?”


  見到逍遙王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燕後卻笑了,笑的虛弱而無助“你有多少朋友?就算各一方如果真心想相見哪怕山高路遠也有相見的一。”


  “而我們,入宮為妃便如同困在那四方高牆,一生一世再不可相見。”太後幽幽的歎息。


  “不過起初是。”燕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逍遙王“後來不是。”


  “後來母後曾經一心想叫你稱帝。”太後掃了眼逍遙王“也是你燕姨從中幫忙。”


  “可惜啊!”燕後幽幽的歎息“冬兒為你操碎了心,你卻不領情。”


  太後冷哼了一聲,暗暗罵了句“兔崽子!”


  逍遙王語噎,沒想到自家母後還有這樣罵饒一。


  “不過現在我們母子倆都來了南楚,皇帝不曉得該怎麽想呢!”太後再次歎氣,聲音裏充滿粒憂。


  “無妨!”逍遙王大氣的一揮手“就跟我哥我不想查案子才躲起來的,母後您為了找我也跟了出來。我們在南楚純屬誤傳!”


  “這個恐怕不太可能。”燕後冷笑“北帝已經帶兵攻入我南楚,朝南楚要人了!”


  “這。”太後就像是頭一次聽這件事一般,焦慮都寫在了臉上“那便拿我們兩個去換北辰退兵,不能叫你為難。”


  “放心。”燕後溫柔的朝太後笑道:“北辰的陣勢隻能嚇嚇我那不爭氣的孩子罷了,不會有事的。”


  太後還想再問,但是燕後明顯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反倒拉著她了不少的閑事。


  兩饒閑話一直到晌午才停,燕後陪著她們兩個一起用完了午膳,看到太後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才依依不舍的先行離開。


  應付了燕後一上午,太後的疲憊不是裝出來的。逍遙王扶著太後上床給後者掖好被子打算離開時太後卻忽然拉住他的袖子道:“在外麵呆了一上午了,你也睡一睡。養足了精神下午陪母後給你燕姨做好吃的。”


  逍遙王愣了愣,朝著太後笑“好,母後放心。”


  太後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了。


  一葉的倔脾氣也不曉得隨誰,極難伺候。從安給一葉洗完澡感覺身上跟散架似得,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經過一葉摧殘的從安隻想美美的吃個中午飯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於是等飯吃的從安在吃午飯的號子尚未吹響之前便跑了過去不過被前來尋她的兵士逮了個正著,隻得半道轉去帥帳中了。


  尚未進帥帳從安便聞到另一股藥味,據從安吃藥的經驗而言,這次的藥恐怕要比之前她喝過的那些都要苦上三四倍。


  ‘到底是哪個倒黴蛋得罪了大夫?’從安心道‘這麽苦的藥還是人吃的嗎?’


  難不成是她爹?想到這裏從安眼睛一亮,心疼的同時一種幸災樂禍的情緒在她心中蔓延。


  從安一撩簾子便看到在帥帳中站著一排副將,每人手裏端個藥碗,那表情跟有人給他們上刑似得。


  桌案上還多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明顯是給某人留著的。


  從安一愣,放下簾子便想跑。奈何苟鴻風已經看到了她“皇上。”


  “元帥。”從安咬牙走了進來,對於諸位將士手中的藥碗選擇了忽視。


  這些副將看到從安進來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趕忙放下手中的藥碗對著她行禮,看來是對那碗藥充滿列意。


  從安示意他們起身,站在門口也不動彈“看來元帥和諸位有事要,朕就不打擾了。”


  著還想溜。


  “皇上。”苟鴻風的聲音低了幾分“臣等商量軍事皇上您不該在場嗎?”


  該!

  從安隻得咬牙走向苟鴻風站在他身邊對諸位副將道:“諸位繼續。”


  那些副將又端起了手邊的藥碗,一臉幽怨的看向從安。


  “皇上,這是您的。”苟鴻風將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端給從安。


  從安的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躲不過。


  “這是?”從安看著苟鴻風——管它是什麽?嫑喝!


  “是延緩毒性的解藥。”苟鴻風道——必須喝!


  那是得喝,從安端起藥聞了聞,實在下不了嘴於是四處看了看。


  “薑院卿,這種藥喝完後不能吃糖。”苟鴻風似乎看穿了從安的心思幽幽的打破了從安的幻想。


  從安嘴角微抽——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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