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寫不盡相思
許是白日裏在院中曬了曬太陽,原本有些病懨懨的太後覺著身上輕快許多。緊跟著胃口也好了些。
這不才吃了晚飯沒多久太後又覺著腹中有些饑餓。
逍遙王見到太後胃口開了也有些高興,趕緊叫守在門口的丫鬟準備些吃食。
廚房似乎早有準備,很快熬得糯糯的米粥和清爽的菜便送了過來。順帶還給逍遙王送了一份吃食、一壺好酒。
逍遙王見到有酒也是一樂,他可許久不曾飲過酒了。
這一壺酒又不醉人,逍遙王美滋滋的喝酒吃菜。太後坐在他的對麵一勺一勺的喝粥,動作裏卻帶著些許的詭異。
逍遙王見到自家母後隻喝粥,這配粥的菜卻是連動都沒都有些意外“母後,這菜不合您胃口嗎?”
太後一抬頭頓時嚇了逍遙王一跳,隻見太後原本黑色的瞳孔變了顏色,在燭光下閃爍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逍遙王的動作太大反倒嚇了太後一跳“怎麽了這是?一驚一乍的不像樣子!”
這口氣是逍遙王所熟悉的,和太後平時的語氣一般無二。
逍遙王朝著太後揮了揮手,心翼翼的看著她“母後,您可覺著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倒也沒什麽,就是餓。”太後看了眼碗中快要喝完的米粥歎了口氣。
“那再叫廚房給您做些吃食?”逍遙王略微鬆了口氣,有食欲的話身體應當沒什麽問題吧?
太後晚上素來是不喜歡吃什麽東西的,畢竟容易長胖。今晚已經吃了不少,雖然還是餓但提起吃東西這件事太後還是有些猶豫。逍遙王看出太後的猶豫趕緊吩咐人準備些麵食過來。
“吃麵好消化。”逍遙王給太後夾了一筷子菜“不長肉的。”
太後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很平常的一個動作因為那詭異的紫色而變得很是滲人。
太後夾了一筷子菜才送到口中便吐了出來“這是什麽呀!”
且不這個動作有些不雅單這菜是逍遙王夾得便曉得一般情況下太後不會直接吐出來。
“青菜啊。”逍遙王有些不解“母後,吃青菜也不長肉的。”
這是給逍遙王準備的吃食,逍遙王方才已經吃了幾筷子覺著這青菜炒的火候正好,不老也不嫩想來他母後應當會喜歡。
逍遙王見到太後的表情跟吃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似的趕緊給太後遞水漱口。
太後漱口後還覺著有些惡心又喝了兩口粥才重新開口“這青菜怎麽一股臭味。”
逍遙王也覺著納悶,夾了一筷子放到口中嚼了嚼,菜有些涼蓮味道還算不錯啊!哪裏有什麽臭味?
太後也覺著納悶,伸手摸了摸逍遙王的額頭“是不是病了?”
她湊到這樣近,眼中的光芒更加嚇人。逍遙王坐在那裏,沒敢動。
有宮人端了兩碗麵進來,一份清湯的,裏麵隻見細碎青菜還有些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果子,另一份是大碗的牛肉麵,隔老遠便能聞道那誘饒香味兒。
“得,母後,我這是沾了您的光啊!”逍遙王笑嘻嘻的看著那麵無表情的宮人將大碗的牛肉麵放在自己麵前。
那名宮人看到太後眼中的詭異臉色不變,將桌子上的菜品收拾後便退了下去。
逍遙王心裏有數,笑嘻嘻的對著太後道:“母後,咱倆比賽,看看誰先把麵吃完!”
著照例拿筷子攪了攪然後驗了個毒。
太後失笑,她也的確是餓了,見到眼前的麵食沒問題便挑起一筷子嚐了嚐。
這麵食味道不錯,麵條清爽彈滑,麵湯濃鬱。太後隻吃了一口眉眼的那點不快便散開不少。
“禮兒可要嚐嚐?”太後挑了一筷子對著逍遙王道:“也不曉得是用什麽做的,味道還是不錯。”
逍遙王卻搖了搖頭“母後,您那一碗本就比我的少,怎麽還叫我幫您吃?這不是耍賴嗎?”
“你這孩子!”太後失笑:“誰要同你比這個?”
但逍遙王吃著麵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曉得他到底在些什麽。
軍營中,從安吃完了飯溜溜噠的便跑到她爹的帳篷裏想問問他派歐陽少征幹嘛去了。不過帥帳裏卻難得的黑著燈。
難道她爹睡了?
從安仰頭看了看色,按理不能啊!
“元帥呢?”從安問在門口把守的兵士。
那兩名兵士也是一臉的納悶“皇上,元帥不是去您那了嗎?。”
從安一愣,真的假的?
“皇上,元帥剛走您就來了,可是正好錯開了?”其中一名兵士對著從安笑道。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她今吃飯的速度是比平時慢點。
從安轉身回去,果然見自己帳中亮著燈呢。
從安快步進去隻見裏麵除了苟鴻風還多了隻鳥。
“飛雪?”從安有些意外,可是半煙和飛雪並沒有一齊撲過來繞著她上下飛舞,隻見半煙自己撲了過來單留下飛雪站在桌案上似乎已經累到沒力氣飛了。
從安掃了眼發現飛雪身上沒有信筒有些意外的看向苟鴻風。
苟鴻風搖頭,指了指南都的方向“是打那邊飛來的。”
從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苟鴻風——沒懂。
苟鴻風也很無奈,隻得把話得明白點“是打南都那邊飛來的。”
從安挑眉,看了眼飛雪。這是和那個二貨聯係上了?
隨著飛雪來的還有個布條,苟鴻風從桌案上拿了給從安看。布條上隻有兩個字——燕後。
這兩個字寫得並不匆忙,顯然是早有準備。
“飛雪已經給薑院卿看過了。”苟鴻風伸手從懷裏拿出個藥瓶來“這個一會兒給她擦擦就好。”
“果然不一樣麽。”從安接了藥瓶似乎並不意外“不過爹人家薑院卿才睡下你就去麻煩人家?”
道這裏苟鴻風似乎也有些尷尬“不是,飛雪傳信後便朝外飛一頭撞進薑院卿帳鄭”
從安看著好完好無損的飛雪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家夥你怎麽猛的麽?敢打擾幾沒合眼的饒休息,怎麽沒被拔光了毛做成燒烤?
看到自己閨女問詢的眼神苟鴻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原本是要拔毛燉聊,不過我它是打北辰去過南都然後折回來的後薑院卿便冷靜了下來。”
缺少睡眠的人還能保持冷靜?從安看向苟鴻風的眼神中充滿懷疑。
“然後按照給半煙檢查那樣給它查了查。”苟鴻風幹咳一聲補充道:“不過薑院卿可能勞累過度所以手有些不太穩當,多給它紮了兩針。”
從安倒吸了口涼氣,看向飛雪的眼神都變了。
還真是個可憐啊!不過自己作死不值得同情。
飛雪悲鳴了一聲,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從安的心都要化了,趕緊上前伸手指摸摸頭以示安慰。
“不過的虧它進對了帳篷。”苟鴻風摸了摸認真的道:“要是再晚些,就連薑院卿也沒辦法。”
從安倒吸了口涼氣看看在自己手指間撒嬌的飛雪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到底是誰跟個鳥兒過不去?”
苟鴻風被她這個法給逗笑了“不是跟它過不去,它不過是被牽連的罷了。”
“薑院卿有人事先給它喂過藥,不然它也撐不住。”苟鴻風接著道。
從安摸了摸飛雪,乖,讓你受委屈了,等回去後我幫你報仇!咱剃光那白毛!
“不過也多虧它飛了這一趟。”苟鴻風接著道。
從安沒好氣的白他,咱們敢不敢一氣完?
“薑院卿開了能延緩毒性發作的方子。”苟鴻風道:“隻是不能徹底解毒罷了。”
從安略微舒了口氣,點點頭。有這劑藥在最起碼北辰的兵士不會突然失控了。
難怪她回來時見到大家夥兒忙進忙出的,原來是因為這事兒啊!
“大家忙進忙出的不是因為這個。”苟鴻風開口就潑從安冷水。
從安抬眼,委屈巴巴的看著苟鴻風。
“半煙這個在上飛的都中招了,咱們的戰馬和軍犬不也一樣?”苟鴻風沒好氣的白她:“方才歐陽送了藥回來,今晚把藥熬上,明給他們都洗一洗。”
從安望,給鳥開的方子能給馬和狗用麽?
“薑院卿特地開的方子。”苟鴻風覺著自家閨女腦子裏裝的莫不是漿糊。
從安嘿嘿一笑,目光不著痕跡的從桌案上掃過,就見桌子上的書貌似被人動過。
“爹,你這叫窺探他人隱私。”從安臉上一紅。
苟鴻風也有些尷尬,但還是咬死了不承認“這叫勘察敵情!”
“哪裏有敵情?”從安還挺委屈“偷看人家兩口私房話還有理了!”
苟鴻風也鬧了個大紅臉,他也沒想到半煙送來的會是皇上寫得情話啊!他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從安的肩膀“那什麽,有什麽話還是和戰報一起送回去,半煙和飛雪都餓瘦了!”
苟鴻風見從安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撓了撓頭從懷中掏出個漂亮的銀盒來給她。
銀盒不過巴掌大,上麵雕著一樹桃花,花朵是用細的粉色晶石做的,看起來晶瑩剔透很是可愛。
從安把盒子打開才發現這是一麵鏡子,盒子裏還有一把巧的桃木梳子。這種鏡盒在京城挺常見的,姑娘們出門的時候帶上一個用來整理儀容很是方便。從安也有兩個木頭做的鏡盒,而眼前這個比她見過的都要精致。
從安美美的收了鏡盒揣在懷裏但嘴上卻不饒人“爹你是不是又把娘不要的東西給我了?”
苟鴻風臉上更加尷尬。
從安本就是隨口一,沒想到自己竟然對了。原本還熱騰騰的心一下子便涼了。
“那什麽,早點休息。”苟鴻風拍了拍她的肩膀“明日還有的忙活。”
完苟鴻風便溜了,獨留下從安一個人幽怨的看向那本夾著情話的書。
半煙和飛雪還在旁邊黏黏糊糊的秀恩愛,氣的從安直咬牙。
別人家丈夫都曉得思量妻子,怎麽某人就不曾同她過半點相思語呢?連情書都是自己替他寫得!
從安想來想去覺著虧得慌,這一路來搜刮的玩意也不想給他了,積攢的見聞也不想同他了。他算哪根蔥?有什麽了不起的?
吃完了這碗湯麵太後的肚子也被填飽。毫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打飽嗝的逍遙王又收到了太後的白眼。
太後似乎有些困倦,忍不住打了個嗬欠。逍遙王陪她了幾句閑話,太後起先還能回應兩句,才了沒一會兒便頭一歪——睡著了。
逍遙王將太後抱起放到床上又拉過被子替她蓋好,而後便走了出去。
雖然時間有些晚但是燕後似乎對逍遙王的到來並不意外。
“你給母後吃了什麽?”逍遙王的聲音比那上上的千年積雪還要冷上幾分。
燕後回身看他,眼中那抹淡紫色的光芒又加重了幾分。她眼中的詭異和太後眼中十分相像,隻不過比太後還要惡毒陰森。
燕後看著這個一直以來在她身邊犯二的逍遙王,忽然發出噗的一聲。
“冬兒還以為她養了隻綿羊,原來是隻狼啊。”燕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放心,我才不舍得害冬兒呢。”在長久的沉默後燕後慢慢的:“這種藥蠱能強身健體,保她容顏不老長命百歲。”
逍遙王明顯不信。
燕後卻轉身接著擺弄手中的插花,似乎一直都玩不膩一般。
逍遙王盯著燕後的背影微微的皺起眉頭,隻見燕後露出的半隻手掌上已經出現了層層的皺紋,她這半隻手掌倒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才會有的。
“明的氣很好。”燕後的聲音輕柔“還帶冬兒到院中去吧。”
逍遙王盯了她許久將她似乎並不會再些什麽才轉身離開。
從安氣哄哄的給飛雪上完藥,打算等下直接往床上一躺,會周公去!
可真躺倒床上時從安卻有些睡不著,輾轉反側又爬起身來提筆打算撩撥撩撥某人。可是當真提了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最終不過寫了句“信紙三寸,寫不盡相思。”
寫好後又拎了個信封出來裝好,打算明和著戰報一起送回去。
肉麻話寫出來再回到床上的從安倒是睡得踏實,直到早上被半煙和飛雪聯手吵醒才極不情願的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