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禦駕親征(七)
薑院卿又拿了一封出來遞給苟鴻風“這是給元帥的。”
苟鴻風道了謝接過書信展開來看,從安卻還有些糾結——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麽肉麻的話,當著自家爹爹的麵打開不太好吧?
從安輕咳一聲問道:“皇後可還了什麽?”
薑院卿看著從安一本正經的樣子也點頭“皇後娘娘她信中有正式要,叫您不要扭扭捏捏的。”
從安默默地摸了摸胸口,心貌似有點塞。
“薑大人為何身穿軟甲?”苟鴻風忽然問道。
從安有些好奇,難道不是因為隨行軍中的緣故嗎?
“臣奉皇後娘娘命,隨侍皇上。”薑院卿正兒八經的朝從安行了個禮,從安的腦袋都大了,三下五除二的拆開信封想要看一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院卿又不是男子,在她身邊跟著指不定會放出什麽閑話來呢!
一想到這裏從安便覺著頭疼。
薑院卿卻是一笑“皇上放心,臣略同易容之術,不會叫皇上為難。”
從安點頭,將注意力放在信件上。
這封信摸著還挺厚實,可是從安一打開隻見第一張信紙上隻寫了幾個字罷了“心有詐,注意安全。”
從安將這張紙遞給自己爹爹,臉上的表情是無奈的。
苟鴻風幹咳一聲,似乎是想笑但是沒笑出來。
第二張信紙上好歹字數還多一些,從安看了臉皮微抖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將這第二張信紙揉吧揉吧揣到懷裏。
苟鴻風看到從安這個樣子還有些納悶——皇上這是寫了什麽了?會叫這丫頭做出這樣的反應來?
遠在皇宮的蕭允辰不由得打了個噴嚏,算時間信應當交到那瘋女人手中了吧?不曉得她看到後會不會收斂點,再這麽“英勇”下去,他可受不了!
從安也有些不滿的在心裏嘟囔,她這是再幫誰在軍中樹立‘威武英明’的形象?好人沒好報!
第三張信紙則是一片空白,從安仔細看了看,有些納悶的看向薑院卿,這信紙上也沒看出有寫過字的痕跡啊?是不是裝錯了?
從安想了想,把信紙放在燭火上烤了烤,沒反應。
苟鴻風掃了一眼,替從安問薑院卿“薑大人可帶來了顯色的藥水?”
薑院卿似乎有些不解,看來蕭允辰並沒有跟她過自己為何會寄一張空白的信紙過來。
“大概是放錯了吧。”從安將這張信紙塞回信封之中心收好。
薑院卿將信傳完看了眼從安又道:“皇上,臣方才來時看到士兵們大多神色萎靡。”
道這裏苟鴻風也有些納悶,最近連著作戰兵士疲憊是正常之事所以他們才會停在這裏修整,可兵士們的疲憊似乎並沒有得到緩解。
況且,按照苟鴻風對苟家軍的掌握,就算沒有這幾日的修整,苟家軍的兵士也不會疲憊至此,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苟家軍的兵士也隻比普通兵士精神一點兒罷了。
別是那些兵士了,就是從安也覺著身上比往常沉重不少,整個人都有些懶洋洋的,這要是在皇宮裏她非得在床上好好睡幾不可。
從安私底下召來軍醫瞧過,也命他們對所用的水源和每日的飯食做了檢查,可卻毫無問題。最終這些軍醫也不過給從安開了醒神的藥膏叫她抹在太陽穴上罷了。
苟鴻風也有些無奈,南楚善蠱,每次一開戰必用蠱術。每每行軍至南楚檢查水源早就成為每日必備的事,至今也沒發現什麽問題啊!
“別是那些兵士了,朕這個整日不幹活的也是這樣。”從安無奈的:“薑院卿可要給朕號號脈?”
薑院卿自然是答應的,上前認真的給從安把脈又仔細的看了看從安的眼瞼和舌苔。
苟鴻風看到自己女兒被薑院卿擺弄時的乖巧樣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孩子時候的樣子。
自己那兩個兒子最怕吃藥,可這個女兒卻有些特別,平日裏那些滋補的湯藥不願意喝可生病不舒服的時候見到大夫那叫一個配合,叫幹嘛就幹嘛,聽話的很!
薑院卿足足查看了有一刻鍾,才停下來從懷中摸出個的裝著藥粉的銀匣子和一根銀子。
從安看著一臉專注的薑院卿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釜—她今日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啊!
果然,薑院卿掃了她一眼道了聲得罪而後那銀針便同從安的手指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滴鮮血在薑院卿的擠壓下落在銀匣子中的藥粉上,血液剛接觸藥粉便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還不停地冒著泡泡。
從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不斷冒泡變黑的血液對著薑院卿問:“這到底是我有問題還是你那藥粉有問題?”
薑院卿皺眉,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從安見她這個樣子便乖乖閉了嘴,不打擾神醫思考是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薑院卿又拿出個一樣的盒子,瞄了眼一邊的苟鴻風。
苟鴻風乖乖的把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對於他的這個舉動薑院卿目測還是挺滿意的,拿起銀針便紮。
血落在藥粉上果然是一樣的反應。
從安的眉頭緊皺,她和苟鴻風素來都是與將士同吃,若是他們兩個中了毒,那這麽多兵士豈不是也中了毒?
“是蠱毒?”從安問。
薑院卿點頭。
“好解麽?”從安又問。
薑院卿卻沒話,看樣子不是那麽好解的。
從安也沒逼問,對著她道:“可要朕派人帶你檢查下水源和飲食?”
薑院卿點頭,看向從安的目光中有些異樣。
從安笑了笑“不過也不著急,你先變裝吧”
薑院卿剛要答應卻被苟鴻風阻止“皇上,若咱們當真中了蠱毒,薑大裙不如不變裝。”
薑院卿曾救過南境將士的命也曾救過苟家軍的命,提起病災和蠱毒有薑院卿在反倒能叫將士們心安。
雖然一時不曾想到,但在苟鴻風的提醒下從安自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點頭應允。
薑院卿的帳篷便搭在從安和苟鴻風的帳篷旁邊,苟鴻風還專門安排了一支人馬供薑院卿調遣。
為了避免將士們的猜測,苟鴻風專門把‘為了防止南楚做手腳,皇上專門把神醫薑院卿請來’的消息傳了出去。
雖這次一路打過來將士們沒怎麽吃南楚蠱術的虧,但是畢竟在南楚腹地,有薑院卿這個神醫在北辰的將士們明顯跟吃了顆定心丸一般,看起來精神多了。
雖苟家軍有軍規,但畢竟薑院卿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從安猶豫再三還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派人打了飯菜送到薑院卿的營帳之鄭
薑院卿看著送到帳中的飯補是一愣,原本想出去和將士們一起吃飯的她動作頓了頓,朝著給自己送飯的兵士道了聲謝。
看著那名兵士轉身出去,薑院卿將自己下午才配好的藥粉灑在飯菜之中並拿筷子拌了拌而後將這飯菜放在一邊自顧自的在一邊看書,等到她放下手中的書時這飯菜已經涼透了。
帳外傳來從安的聲音,薑院卿便起身迎接。從安進來後看到桌子上冷掉的飯菜和一邊的醫書有些無奈“再忙也不欠你一頓飯的功夫。”
薑院卿輕輕地笑了笑,她沒有吃飯倒還真不是因為忙。
苟鴻風比從安幹脆的多“薑大人可發現了什麽線索?”
“倒也不算櫻”薑院卿似乎有些猶豫。
從安看著她一副你有什麽便什麽,我聽著的樣子。
“這是一種蠱毒不錯。”薑院卿道:“臣隨機查了些將士。皇上,按照情況來看,您和苟元帥似乎比普通的將士們情況輕一些。”
從安一愣,心道怎麽可能?
苟鴻風似乎也是一愣,眼中多少有些迷茫。若是有人下蠱想要搬倒北辰的這隻軍隊的話首先應當對付的便是從安和苟鴻風了,怎麽可能他們兩個重的毒反而要輕一些呢?
“皇上,苟元帥,二位在平日的有什麽和普通將士是不一樣的?”薑院卿並沒有給他們兩個質疑的機會。
從安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懂但還是回答道:“平時的雜活朕都沒怎麽幹,比如喂馬搭帳篷之類的,最多在一邊搭把手。”
苟鴻風雖幹的比從安多些但是現在人手和糧草都是足夠的,一路來也沒遇見什麽太危急的情況,這些雜事自然不需要他們動太多的手。
“朕呆在帳篷裏的時間應該也要比一般的將士長些。”從安又道,苟鴻風一邊不放心他一邊要研究戰術所以呆在帳篷裏的時間也會稍微比普通將士們長些。
從安了這兩點後又想了半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朕不愛喝生水,若是行軍中也就罷了,若是像這幾日一樣一直在修整便會將水煮開了再喝。”
薑院卿眼睛一亮看來從安這個習慣甚得她心,她點零頭問“還有嗎?”
從安想了想又掏出軍醫給自己開的醒神膏來“朕感覺精神不濟的時候偶爾會用些。”
苟鴻風亦是點零頭,他平日琢磨事情琢磨的比較多,醒神膏他也有一份。
薑院卿將這醒神膏接過取零聞了聞,這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醒神膏罷了。苟鴻風也將自己手中的那一份遞了過去,不過和從安的相比苟鴻風的那一份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從安瞄了眼,偷偷地吐了吐舌頭。她還怎麽老是聞到一股薄荷味呢!虧得她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原來不是啊!
薑院卿接了醒神膏暫時沒有還他們的意思,三兩句話便把他倆打發了出去。
從安懶懶的打了個嗬欠,拍了拍自己老爹的肩膀“解毒救人交給神醫做去,咱們還有咱們的事呢!”
苟鴻風看她這老氣橫秋的樣子有些無奈,這都是跟誰學的?
不過從安的不錯,薑院卿到來的事情他們既然沒打算瞞著就要做好打草驚蛇的準備,這裏離南都可沒多遠,背後之人不管是誰想來都不會脫出這一片地方。
若是薑院卿把解藥研製出來他們卻沒命去解毒豈不憋屈?
燕後自然是收到了消息,她隨手將那封密信放在了一邊。
一旁的逍遙王拿起來就看,沒有半點忌諱的模樣。
“薑院卿啊!”逍遙王感歎道:“的確是個神醫,母後當年頭痛還是她給治好的呢!”
比起密信上的消息燕後明顯對這個消息更感興趣一點“冬兒頭痛?”
“有年母後生了場大病,病好後便落下頭痛的毛病,太醫院的禦醫們一點招都沒櫻”逍遙王對著燕後笑道:“這位薑院卿一來便給母後腦袋上紮了一堆的金針,差點被母後拖出去杖斃呢!”
“這般可惡!”燕後眼中閃爍著怒火。
“燕姨,您先別氣。”逍遙王笑道:“那次行完針後母後這頭痛的毛病便好了大半,後來又吃了她給的藥,這頭痛的毛病才徹底根治。”
逍遙王頓了頓又道:“這些年母後的身子雖不算差但也不算太好,有這麽個神醫在少受了不少罪呢!”
燕後這才滿意的點頭,順手便將那封密信從逍遙王手中抽出。
逍遙王也不避諱張口就道:“燕姨,都您的蠱術下第一,您該不會想對北辰的兵士使用蠱術吧?”
燕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這個混子,一往我這跑兩三趟,是不是就想探聽消息呢?”
逍遙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燕姨,我心上人還在北辰呢!我哥也是為了救我才帶兵過來的,我當然關心了。”
“心上人?”燕後沒好氣的問:“就是那個同你沒結成婚的郡主?”
逍遙王有些無語的看著燕後。
“冬兒可不喜歡她!”燕後沒好氣的道:“你要是擔心的是她,我這就給她下蠱叫她不得好死。”
“燕姨你誤會了!”逍遙王一臉的委屈。
燕後眯眼看他,明顯不信逍遙王的話。她的氣質本就詭異,如今這樣更是叫人覺著毛骨悚然。
“雲若郡主長得好看,我娶她不也是想早點生個好看的孫兒給母後逗著玩嘛!”逍遙王委屈的:“除此之外她哪裏當得起我‘心上人’這三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