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談判
遼方一眾人隨林牙健步走出小亭，就這樣冒雨迎了上來。氣勢很盛。
“雕蟲小技。”
李清照女扮男裝，看著遼人竟然絲毫不懼，真不愧是喜歡西楚霸王的女人。
“技止此爾。”趙楷回應了一句，眾將在雨中看著走近的遼人大笑了起來。
那雨下得越緊了，好象雨神對著這群人唱起了讚美之歌。
雙方在雨中互道姓名，看著這些曆史強人，趙楷突然有南柯一夢的感覺。
能與吳麟、楊再興、耶律大石、完顏宗望、嵬名察哥這些千古名將同一時代，想想都是熱血沸騰，好男兒嘯天下，真英雄戰四海！
恢複了本來容貌的趙楷讓耶律大石心中一歎，“這男人當真生的十分風流俊俏，無怪乎文川公主對他情有獨鍾！”
看向耶律大石的眼中帶著寒星，趙楷毫不示弱，雙方的眼神在空中碰撞起來。
這便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麽？
皇城一戰，花榮死難，耶律大石和姚平仲也受了輕傷，兩方人馬一時間皆不說話，戰意衝天而起，將休息的小鳥也驚飛出巢，在雨中發抖。
“大石林牙，我媳婦在哪裏？”趙楷說話了，那聲音冷得象千年的寒冰。
“本想請她去皇城作客，但她卻失蹤了。”耶律大石順著趙楷的意思沉聲回道，說完一愣，暗道不妥，這不是承認了文川公主是他媳婦嗎？
卻見寒光一閃，楊再興亮出了掌中長槍，“久聞遼國勇士頗多，以蕭統領為首，小將自不量力想要討教一番。”
他很想殺了耶律大石為花兄弟報仇，戰陣之上哪有不死人的？這是公平的戰爭，生死自理，怨不得別人。
趙楷三令五申絕不能傷害林牙，
何況耶律大石也是一等一的猛將，姚平仲被幾招殺敗，就是楊再興全力出手，隻怕也很難如願。
先打上一架，然後再談判，這是趙楷事先定下的策略，童貫放棄安肅南逃的消息已經傳出，堂堂大宋樞密使在蕭嗣先麵前作了縮頭烏龜，雖然知道童太保的尿性，但趙楷心中依舊不爽，他要讓契丹人知道，大宋三皇子可不是童貫，你想戰，那便戰。
蕭斡裏刺是刺殺自己的凶手，讓楊再興跟他較量一番，也算是有一個交待。
狼牙棒迸出的殺氣將長槍敵住，蕭斡裏剌哪肯示弱，朗聲而道：“久聞鄆王帳下文武雙全，某也心向往之。”
趙楷向楊再興點點頭，率先退了幾步，而遼方諸人在大石林牙的手勢中也退了下去。
楊再興眼神淡然，隨意向對手走去，雨絲仿佛也怕了其身上的殺氣，隻在他身邊亂飄，卻不曾沾染半點。
蕭斡裏剌隻覺一座大山般的氣勢撲麵而來，“哼”了一聲，那聲音好似劍光，將前方山嶽般的壓力劈開，連後方一眾遼人也感覺到一陣輕鬆。
雨一直下。
楊再興動了，鋒刃劃著一道弧線對著蕭斡裏剌而來，眾人皆能看到水珠在呼嘯聲中跳起了優美的舞蹈。
狼牙棒本就是重兵，就這樣毫無花梢的攔向長槍，就象簡單的一拳。
雙兵相交，在雨中卻沒有出太大的聲響……
沒有大吼、沒有鮮血，雨中兩道身形兔起鶻落，就象一副水墨畫中的高手試劍。
“這樣的比拚真是平生僅見，唐聊能看出勝負嗎？”
聽著鄆王的問話，吳麟臉上一紅搖了搖頭。
“看不出勝負。”
“當。”
長槍鋒刃卡在狼牙棒的尖刺之中，雙方再無後續動作，皆站立不動。
就在這一瞬間，大雨突然停了，陽光普照，遠處天邊掛起一座七彩之橋。
所有人看著這道彩虹，心中都升起一份喜悅，難道這是雙方一個美好的開始！
趙楷率先鼓起掌來，“真是一場好比試，看來上天都樂意看到宋遼罷兵，休養生息呢。”
“說不定老天架起的這座橋，是希望我們今日的會談，通過牛郎織女，傳到西王母那裏去。”耶律大石丹鳳眼中的火苗已經熄滅。
李清照也忍不住嬌聲說道：“兩位英雄這是在幫牛郎織女多一次聚會呢，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一陣大笑聲將會談的氣氛凝集了起來，趙楷笑著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一眾人魚貫進入小亭。
“再興，很強嗎？”楊雲聰輕聲問道。
“兄長，的確很強，不過我有把握勝他，隻是今天時機不湊巧罷了。”楊再興又叨上草根，信心滿滿的回道。
“有機會我去會他一會。”姚平仲從來戰意滿滿。
“好了，你們別天天喊打喊殺的，坐下感受一下談判風格，以後各自為帥，這樣的談判你們也會經曆。”
聽罷李清照的提醒，眾小將吐了吐舌頭。
王爺的這位私人助理文采照人，他們個個心中都十分佩服，就連林銳也是甘拜下風。
……
“林牙，來試試本王親自泡製的甘露。”
趙楷一邊泡茶，一邊介紹甘露的產地和特色。
“陽子江中水，蒙山頂上茶。”
耶律大石念了一句，定睛看向茶杯中那一片片綠葉，“原來這就是蒙山茶？”
兩人談論了一番茶道，趙楷對大遼林牙的學識讚賞有加，耶律大石也為鄆王的膽氣喝彩，三泡之後，兩人的心緒都平靜下來。
李清照泡上一壺香茶，打了一個眼神，宋遼兩方將領知道她的意思，不約而同的退出了這方小亭。
餘下要談的是核心之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小雨初歇，天色空蒙，兩方雖然保持著一段距離，卻都將精力放在了景色之中，暫時忘卻了兵戈之事。
看著趙楷放在石桌上的黑球，耶律大石眼角一縮，“殿下還是不放心末將啊！”
趙楷很是誠實的說道：“林牙勇貫三軍，本王爺重傷初愈手無縛雞之力，不得不防啊！”
耶律大石知道趙楷敢提出談判，必然早有準備，指著亭外的楊再興笑道：“蕭斡裏刺跟隨某十餘年，從未遇上對手，剛才比試，某以看出來一百招之後蕭斡裏刺定然會落於下風，王爺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林牙謙遜了。”趙楷看不出兩人比試的結果，心中還在詫異大遼竟然還有能和楊再興放對的人物，聽他這樣說總算是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