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陰險啊
蔡鋆含笑點零頭,“咱們是不去的,本官為賊人所傷,你等要防備以防賊人卷土重來,大家都離不開嘛。”
童雄聲音低沉,“在酒宴上鄆王請出了尚方寶劍。”
“什麽!”
蔡鋆緊張起來,他沒料到鄆王帶著這樣一把利器來到京東路,尚方寶劍包裹在黃綾中便不起一點作用,但是一旦出鞘,殺得可不是尋常百姓。
看來鄆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尚方寶劍定然是衝著自己而來,想到這裏,蔡鋆隻覺得後頸一陣陣的發涼。
“鄆王拿寶劍斬了一名官員。”童雄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的思維回到鍾氏米店,自己被趙楷打了幾十軍棍,去了半條命。
“難道是黃知府?”
蔡鋆的心都糾結到了一處,鄆王要是動了黃潛善,那自己……
童雄搖搖頭,“不是黃知府,他將巨野知縣不問青紅皂白就拉出去砍了,聽首級當時還在托盤中跳動呢。”
“啪……”
蔡鋆手中的燕窩跌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碎片。
“陰險啊!陰險!”
他看著童雄道:“咱們二人萬不能遇上鄆王,他不動黃知府是在安慰咱們,想讓咱們放鬆警惕,其目標一定是咱們。”
童雄早語氣也不利索起來,“那咱們就不去!打死也不去巨野!”
“尚方寶劍啊!”
蔡鋆看了看自己肩窩上的繃帶,有一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之感,這個傷勢自己可以用來大作文章。
童雄將桌子一拍,大叫道:“蔡大人,為防夜長夢多,鄆王要是拿著寶劍來這裏,如何抵擋?咱們應該離開鄆城才好。”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蔡鋆見童雄到了自己心裏,掙紮著轉動了一下身體。
“事不宜遲,咱們盡快動身!”
……
“殿下,殺得真是痛快。”
縣衙後花院一群少年正在豪飲海喝,趙楷的酒宴並沒有結束,在官員們離開之後,趙楷和這群後生轉戰到後花院繼續狂歡。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斬了巨野知縣,著實讓大家高興不已,蔡鋆不但算計鄆王,失敗之後竟然想殺良冒功,要不是楊雲聰三人鬧上那麽一處,加上吳麟的機智,隻怕梁山泊此行會損失不。
楊雲聰將楊再興和花榮闖營一事講了出來,趙楷一聽黑衣少年便是楊再興,心中歡喜,連忙讓人將二人請進後院,單獨敬了一杯。
英雄不問出身,無論是花榮還是吳加亮,趙楷一概接納,仗義諸多屠狗輩,現在的大宋要不了這麽多書生,需要的是熱血之輩。
女真人屬於野蠻民族,跟他們作戰哪裏用得著文謅謅吟詩作畫,刀對刀,槍對槍硬剛的漢子才是趙楷喜歡的類型。
一隊文工營的娘表演完畢之後,時辰已經來到了午夜,後花院中有升起‘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的意境,沒有了娘,一群漢子拚起酒來更顯壯烈。
“鄆王。”
花榮一個沒拉住,就見楊再興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你別亂啊!”花榮隱約猜到楊再心意思,急忙扯了他一把。
楊再興並不理他,隻是將眼光斜視趙楷,嘴裏輕鬆道。
“鄆王,這仗也勝了,人也殺了,咱們也歡樂了,不過花兄弟卻有一件大事未了。”
趙楷見兩人拉拉扯扯,放下了酒杯,示意楊再興繼續。
這位楊家遠房弟子,可是大宋朝的猛人之一,跟‘贏官人’嶽雲,張憲是同一級別的悍將,無論對上女真、契丹都罕有敗績。
趙楷並沒有劉備那種心腸,屁顛屁顛的跑去三顧茅屋,他準備將楊再興留在身邊慢慢影響,因為年輕,心中的世界觀並未定型,相信日後定能成為衝鋒陷陣的虎狼之將。
“鄆王,宋江是花兄弟的大哥,花兄弟在這裏喝酒吃肉,宋江卻在牢中數著臭蟲,某希望鄆王放了宋江,成全他們兄弟情誼。”
楊再興酒量甚豪,此時正喝得盡興,舌頭有些大,話自然也不經過大腦,這話一出來,院內頓時一靜,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向楊再興。
不過是一位楊門的旁支,楊門的嫡子楊雲聰此時都沒有任何軍職,這樣安排鄆王,真是膽大包!
花榮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抱著楊再興,楊雲聰也嚇得不輕,招呼折之昌,一起攔住楊再興。
“殿……殿下……”
楊雲聰看到韓存保、關勝、呼延綽等人都對楊再興怒目相向,心中十分緊張,話也是吞吞吐吐。
“王爺,我……兄弟酒後失言,向……殿下賠罪了。”
罷他用手想按下楊再心頭,可是楊再興何等人物,酒勁一起,哪裏按得住。
他雙臂一振,頓時甩開幾人,大步向著鄆王行去。
“大膽。”
韓存保和關勝怒喝一聲,雙雙搶上將王爺護在後麵,看看就要動手。
不少人目瞪口呆,前一息還是其樂融融,不過數言竟然就要刀兵相見。
“讓他過來。”
趙楷同樣加重了聲音,話裏帶上了冷冰冰的味道,嚇得韓、關二人連忙退了開去。
楊誌和董平一戰受了不輕的傷,一直在傷兵營將養,聽和一位護理娘接觸頗多,親親我我,連鄆王也不想見了。
趙楷充分理解楊誌樂不思蜀的心理,這段時間都沒有去打擾他。
楊雲聰心道楊誌若在,也許還能阻擋一下再興,現在鄆王開了金口,隻好讓楊再興掙脫自己的手,大笑著向前走去。
“韓存保、楊雲聰、花榮留下、其它人散了,本王好好這位楊兄弟話兒。”
趙楷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眼見王爺有了安排,魚貫著退出了後院。
大家心中暗想,宋江是鄆王此行最大的收獲,怎麽可能輕易就放了,這樣置朝廷法度與何地?楊再興也太異想開了吧!
楊門後繼無人啊!怪不得已經淪落到西軍第五將門的地步,鄆王果然是好人,不願當著麵責備他,可謂是用心良苦。
眾人走出後院,有的交耳議論,有的搖頭歎息,上的圓月也躲進了薄薄的雲層中,那光芒一下就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