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迷霧

  不舍的抽開手,錢兆再次背起雙手,打算離開病房,他心裏裝著太多的國事,更有放不下的家事,他想馬上去安排,


  安排不容怠慢的國事,

  安排不容忽視的家事,

  兒子、女兒,一個都不能少。


  錢兆:“琛兒,錦年,我還有事。我會在申城住段時間,等小冰醒過來。”


  蘇錦年:“好。您住櫟庭吧?小冰自己的別墅。郝叔郝姨就在隔壁,比較方便。”


  錢兆:“好。”


  江景琛:“錢叔。”


  江景琛,往前挪了挪腳步,攔住錢兆的去路,關於錢冰的車禍,關於他和蘇錦年剛剛聽到的和王參讚匯報的不同版本的追蹤,他疑問太多,隱約覺得錢冰的車禍,何靜依的意外,一切的事故接二連三的發生,這其中,似乎有著他還沒有看透的關聯。


  過去的一周裏,他無暇顧及所有事情發生的原因,因為何靜依的9次搶救、病危,早已占據了他所有的精力,甚至連工作,都堆積如山,以至於不得不交給下屬,推給父親。


  直到今天,在何靜依沒有實施搶救的10幾個小時裏,在聽到王參讚前後不同的匯報,錢兆口中早已鎖定最小搜索範圍的指令後,他才有精力快速串聯他知之不多的事件片段、蛛絲馬跡。


  畢竟,一切發生時,他都不在現場,從外圍打聽到的消息不足以支撐他深層的疑問,而知曉更多情況的錢冰如今還未度過危險期,親曆澳洲那場慘烈襲擊的安槐業已進入肝昏迷狀態,死神,隨時可以帶走他,而和他並肩出入的安曉,如今,隻留下一截盤在錢冰身上的殘肢,生死未卜。


  那麽能幫他串起線索鏈條的,或許隻有眼前的錢兆,聽起來,像是一直知曉一切的錢兆。


  錢兆:“琛兒,有事?”


  江景琛:“車禍,和閆昊有關?”


  錢兆,微微點頭,回看眼病床裏的錢冰,他不想打擾兒子的安靜,ICU更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背手朝ICU大門走去,有話,他想和江景琛在外麵說。


  蘇錦年,微捏下江景琛的小臂,悄悄說,

  “帶錢叔去我辦公室說。我去看看依依。”


  “嗯。”


  江景琛帶著錢兆去了蘇錦年三樓辦公室,蘇錦年,則快步邁向何靜依的ICU病房。抽絲剝繭,追蹤線索的事,他沒有江景琛和錢冰擅長,他能做的,照顧好二樓三樓的兩個至親的人。


  ?

  坐進蘇錦年的辦公室,江景琛還是極盡禮貌的遞過一杯新燒開的熱水。他知道錢兆喜歡喝茶,但眼前的情況,他看得出,錢兆沒有品茶的心情,自己,更衝泡不出錢冰一樣的手藝。


  青花瓷茶杯裏的溫水,算是最適合這場談話的禮節。


  “錢叔,喝水。錦年回去幾個月,這裏茶葉不太新鮮了。等冰出院了,去我那喝。”


  “琛兒,和錢叔這麽客氣。要是給我一瓶你們年輕人愛喝的瓶裝水,我可能更開心。”


  “嗬,錢叔,說笑了。我太太還沒度過危險期,最近,沒精力想些柴米油鹽,等他們都安穩度過危險期,出院了,再去我那好好招待您。”


  錢兆,放下手邊的青花瓷茶杯,他雖然嘴角掛著笑,眼裏卻早已看出江景琛眼裏的千般疑問,他的談話風格,從來都是單刀直入,


  “琛兒,有什麽疑問,盡管問錢叔。”


  江景琛,頓頓嘴角,他的疑問,的確很多,他想從最近的車禍問起,或許,可以推理出更多的蛛絲馬跡,意想不到的線索和結果。


  “錢叔,冰怎麽會去追閆昊的車?閆昊,怎麽也在澳洲?”


  錢兆抱緊雙臂在胸前,

  閆昊,在澳洲,他早就知道,


  “從閆昊和小楓貌合神離那天開始,他的行蹤一直在我的監控範圍裏。他在外麵拈花惹草,對家族事務的一手遮天,對江氏做的那些幕後策劃,我都知道,林風我也告知了他。要不是看在他對小楓還念舊情的份上,我早不會留著他在我身邊。撕破臉,我比閆晉想的還早。哼。”


  錢兆的一段話,


  讓江景琛知曉了許多他曾經霧裏看花的信息,

  上次在帝都和閆昊見麵,他還清楚的記得閆昊身旁的“蔓蔓”,閆昊公寓裏那幅牆角的畫,含胸、低眉,齊耳短發。當時,自己心裏有個疑問:畫上的女人看似是蔓蔓,可越看越覺得有錢楓的影子,無論是身材,或是低眉裏難掩的伶俐表情。


  而錢兆剛剛恰好不經意間帶過一句話,若不是看在他對小楓還念舊情的份上……


  以錢兆追蹤一個人行蹤的程度來說,追蹤到閆昊更深層的私密行為,絕對有可能的。


  他更加肯定,那幅畫裏就是錢楓,而閆昊和蔓蔓,不過是逢場作戲,做給外人看的。或許是為了自己閆公子的顏麵,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男人的自尊心,或許,隻是為了給那段時間裏,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錢楓一個台階,一個屈尊自己,保全錢發言人顏麵的台階。


  可錢冰為何會去追閆昊,江景琛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閆昊出現在澳洲,他更想知道是為什麽,而且,剛才在病房,他明明聽見,錢兆說的是把錢楓找回來,為什麽,錢楓也會在澳洲?

  會在何靜依出事的澳洲?


  一切,那麽巧?

  還是,隻是他的猜測?

  白大褂裏的手,拇指勾過無名指,一圈圈摩挲著上麵的婚戒,那是他常有的動作,關乎何靜依,關乎心裏深深的揣測,他都會做這樣的動作。


  “錢叔,閆昊,什麽時候去的澳洲?”


  “他?我想想……三月底到現在,去了快月餘了吧。小冰上次回帝都以後,離開不久,他來和我請假,說自己太累,要休息。當時,小楓還在醫院養傷,他還有這個臉休假,哼!”


  “休假??”


  “對,休假,你也覺得難以置信吧?就算和我女兒貌合神離,那也是結發之妻,在她腿傷未愈時,要去黃金海岸度假?!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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