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回不去的航班

  何靜依還在飛機上，江景琛打不通電話，隻好無奈的放棄，側靠在車窗上。對著何靜依的消息界麵，

  打了刪，刪了打。


  結婚這麽久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和自己的老婆說什麽，從何說起。


  終於，還是打了一條再普通不過的短消息，

  問，總比不問好，

  不問，他會更不舒服，

  心疼，遠勝過胃疼……


  ?琛—依依，落地了打給我。今天有事情要處理，要明天才能飛回去了。


  期盼著各種可能回複的時間裏，他卻接到了意想不到的電話，讓他明天，飛不回去的電話。


  江景琛：“Mike。今天辛苦了。謝謝。”


  Mike：“JC，我需要你來下爾灣工廠。”（爾灣，距洛杉磯1個半小時車程，富人區。江氏美國總部所在地。）

  Mike冷靜低沉的語氣裏，卻掩不住一絲深深的愁雲。他知道，工廠，一定有大事。


  江景琛：“產品還是安全事故？”


  Mike：“產品。可能麵臨全球缺貨。你是醫生，我需要你更專業的判斷。明天一早過來可以嗎？”


  江景琛：“我今晚就過來。”


  Mike：“那我在工廠等你。”


  江景琛：“OK。……小叔，直接開去爾灣。”


  錢秘書，在後視鏡裏，想確認大少爺的吩咐，還沒等他的話問出口，江景琛，朝後視鏡裏給了個肯定的眼神，


  江景琛：“現在。”


  錢秘書：“好。要不要先回家換個衣服？吃個飯？”


  江景琛：“著急，不回去了，到爾灣再買幾套好了。吃飯，還真有點餓了，想吃中餐。待會多買點，我和Mike他們一起吃。”


  錢秘書：“我的少爺呀~您從昨晚就沒吃過東西，現在才想起來餓，你可真是鐵人！”


  江景琛，在後座上無力的笑了一聲，他的確有點餓了，卻突然想吃中餐，不知道是思念中餐的口味，還是思念中餐帶給人家的味道，

  江景琛：“小叔，您現在怎麽婆婆媽媽的？哼。”


  錢秘書：“還不是您和小少爺成天讓人擔心？我和老爺天天在帝都擔心你們倆，又不想去申城打擾你們年輕人的生活，隻能兩個小老頭兒，婆婆媽媽的天天念叨你們。唉！結果，你們還是一個接一個的病倒。我真是，嗨呦！快上高速了，係好安全帶，少爺。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江景琛：“好~小老頭兒，哼。”


  領航員的太空椅，被調整到舒服的角度，他半躺在太空椅裏，分秒睡了過去。


  一天一夜的饑餓，


  疼痛難忍的胃痙攣，


  三小時被質詢裏，大腦的高速運轉，

  就算有一身堅實的肌肉，


  也難以支撐這樣的生理極限到24小時。


  到爾灣前的路上，他做了淺淺的夢，

  夢裏，


  盡是何靜依，

  盡是她穿著紅裙，肩袖輕飄蝴蝶結的嬌柔模樣兒，

  夢裏，


  他和她手挽手，


  在25周年的慶典上，


  接受大家一波波的祝福，

  豔羨一對璧人的目光。


  “嗯！！！”


  忽然，正紅小禮服甩到他臉上，攤在他身前，他忽的從夢中顫抖著驚醒，圓睜雙眼，猛喘著氣，胸前劇烈的起伏著，


  緩過神來，才發現，是錢秘書在他身前蓋上了空調毯。


  錢秘書：“少爺！做夢了？是我，別怕。”


  江景琛：“……嗯。到了嗎？”


  錢秘書：“到了，看你睡得熟，想讓你再睡會。才一天時間，下巴都瘦的尖了。唉！可讓我怎麽跟老爺交代~”


  江景琛：“小叔你那麽聰明，不用我教你。我去工廠，待會去研發那邊找我。”


  錢秘書：“好。先穿我的大衣吧，別再生病了~我的少爺~”


  江景琛，披著錢秘書的大衣，走去了遠在園區深處的研發中心。


  江氏醫療的主打產品是牛心包心髒瓣膜，在全球心外科領域裏，研發技術都屬無法超越的一流。


  自創立以來的70年裏，隻專注在心髒瓣膜和重症監護產品。每一樣產品，都是業界金標準。


  全球缺貨，能讓Mike說出這四個字，一定是不可忽視的產品質量問題。


  空曠的園區裏，夜色覆蓋著每一棟樓，每一條道路，隻有赤白的路燈光，呼呼作響的寒風，陪伴著江景琛，年輕的CEO。


  圍在家裏壁爐旁取暖的員工一定想不到，他們的老板，此刻，正在寒風裏，忍受著胃痙攣的隱隱作痛，大步焦急的走去研發中心，解決即將讓全球麵臨的斷貨缺貨問題。


  研發中心大門，識別他的麵容前，他再次幹吞了一粒止疼藥……


  ???

  一小時後，錢秘書，拎著大大小小的打包盒，在研發中心的大玻璃窗外，看著江景琛和Mike，在裏麵忙碌，


  和工程師討論忽然發現的產品缺陷，

  討論如何應對已經發出去的同批次產品，

  討論如何應對全球缺貨的壓力、客戶的質疑。


  剛被華爾街質詢3小時的他，估計離下一次，也不遠了……


  工程師：“JC，緊急叫你過來，是因為我們想謹慎行事，但是，全球暫停供貨，我認為，不至於到這個程度。”


  江景琛：“北美和歐洲是我們最重要的市場，即使隻有這兩個區域暫停供貨，也會導致全球其他地區的質疑，而且，這一批次的產品，產量不在少數。我們必須要對病人負責，對醫生負責。”


  工程師：“可是，耽誤江氏的業績，也不是我們研發中心的本意。我認為，或許，可以隻停止北美供貨？Mike，你覺得呢？”


  Mike：“從業績來說，我當然不想任何一個地區停止供貨。但我同意JC的想法，要對病人負責，哪怕隻有一隻瓣膜有質量風險，我們也要徹查整個批次。如果真的因為我們的質量問題，導致更多更大的醫療事故，那比斷貨還可怕。”


  江景琛，在防護服裏，微合下雙眼，胃疼的難耐，讓他雙手撐在桌邊，他掀起防護麵罩，再次幹吞了一粒止疼片。默默的，不想讓周圍的人過多注意自己的不適。


  忍過一陣疼痛，他再次回到了工作裏。哪怕他再難受，也要履行對病人負責的承諾。


  江景琛：“對病人負責的承諾不能變。我最近都會在研發中心，大家一起盡快找出症結所在，我認為，原材料出問題的幾率比較大，先去幾個牛心包農場查一下最近的記錄。”


  工程師：“OK。那……已經發出的貨怎麽辦？”


  “recall！（召回！）”


  江景琛和Mike，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那個對全球病人負責的決定：全球召回。話音落地，兩個決策人，在防護麵罩下相視一笑。


  所見略同的，不是隻有英雄，還有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