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被打亂的計劃
幸好,暈倒時,一隻已經踏在門外的腳,擋住了大門緊閉,才讓來送早飯的Matthew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
直到中午12點,江景琛才在蘇家醫院的病床裏醒來,看著高高掛起的輸液瓶,他微皺了下眉頭。
藥袋上的藥名,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毛病,隻是,比他給自己的預測嚴重了些,
胃痙攣+胃潰瘍(2個出血加號)。
他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床頭,拿過手機,先打開了江氏的股票首頁。
小幅漲停
這個信號意味著,作為繼承人的他的婚訊,被投資人看好,但是,小幅漲停後的走勢在哪裏,需要他和整個團隊向華爾街做出解釋,做出合理預測,以及業績承諾。
原本,他設計好了一切,
他的婚訊,
他繼承江氏的時間表,
他上任後的計劃,
結果,都被何靜依這個小新娘的落跑,打了個亂。
沒有事先通知她,
他隻是想給她個驚喜,給她一個向全世界宣告,她是江太太的驚喜。
沒有給她婚禮,一直是他心裏的愧疚,他想趁這個機會,
至少讓他的世界都知道,
他身旁的這位,才是真正的江太太!
靠在病床頭,一邊看著股市的走向,一邊搜索著和昨晚有關的新聞,在麵對華爾街的質疑前,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而質疑的電話,來的如此快。
看清電話上的來電人,他沒有遲疑的迅速接了起來。
江景琛:“hello,mike。華爾街那邊怎麽樣?”
Mike:“上午的會議剛結束,我需要你下午過來一下。畢竟,涉及到你的個人生活,我做不了決定。”
江景琛:“他們最大的挑戰在哪裏?”
Mike:“……嗯,主要在於,你昨晚隻發布了一半消息,雖然是好消息,但是並沒有可信賴的數字與預測與之相匹配。但他們願意等你親自來解釋,對江氏,他們的期望還是很高的。”
江景琛:“OK,我會過來解釋。下午幾點開始?”
Mike:“大概30分鍾後。”
江景琛:“我這裏有些距離,1小時後吧。1點半準時開始。”
Mike:“OK!我和他們吃午飯解釋一下。”
江景琛:“謝謝。拜。”
掛斷電話,輸液針頭被無情的拔掉,插回輸液瓶的膠塞下,病房,他從來不會弄得亂七八糟。
剛走出病房,錢秘書,風風火火的從他身後小跑著跟上來。
錢秘書:“少爺!少爺!您差點胃出血,這是要去哪啊?!哎呦!衣服也不穿。”
錢秘書,一路小跑,邊跑邊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披上江景琛的肩頭。
江景琛:“去華爾街的會議室。”
錢秘書:“您針還沒打完呢?!”
江景琛:“開車。會議一點半開始。”
錢秘書,
一臉心疼,
一臉無奈,
一腳油門,隻能踩到底,
大少爺的命令,在江家從來都是有威力的。
隻剩不到1小時的路上,江景琛和江氏的財務副總裁,運營副總裁,法務副總裁錢冰,一起開了個緊急電話會。
他要掌握到當日截止的財務數字,
到當日截止的運營成本,
到當日截止的媒體走向。
他要做好萬全的信息準備,應對華爾街不知會挑戰多久的質詢。
50分鍾後,錢秘書的車提前抵達了華爾街的會議室。
江景琛,坐上副駕駛的座位,用儲物箱裏的發油,把自己打理成二八分的小江總,無色男士唇膏,整齊的塗了一層,至少看起來不會那麽慘白,不會那麽沒精神。
冬日寒風裏,他隻穿了昨晚那件鈦金灰的西裝,挺立著身形走進華爾街會議室。
望著大少爺的背影,錢秘書,深歎口氣搖搖頭。
原本完美的一套繼承計劃,
變成了危機公關,
變成了CEO在一夜之間,要接受華爾街的緊急質詢。
結果好,江氏的股價,會在漲停點附近繼續穩步提升,畢竟,江氏是業界期望值最高的心外科公司,
結果不好,這個小幅漲停點,很可能就是江景琛接手後的第一個大慘敗。
兩種截然相反的結果,原因當然都是:江氏第四任CEO,對未來市場沒有掌控力。
對個人生活,更沒有合理規劃。
江氏的所有高層,都在為昨晚突如其來的婚訊,做著危機公關的應對。
錢秘書,手足無措的坐回車裏,他侄子的電話,也在剛能喘口氣時打了過來。
錢秘書:“喂?小少爺!”
錢冰,猛吸口雪茄,保持著一貫閑適的語調,詢問著美國的情況。
錢冰:“小叔,琛少爺進去了嗎?”
錢秘書:“剛進去。還不知道要問到什麽時候,結果怎麽樣呢,唉!少奶奶怎麽這麽任性,說跑就跑,還在會場和大少爺吵了一架。結果,大少爺,一個人應付200多人的場子。早上在家裏暈倒,吊針也沒打完,就直接去開會了。我真怕他在裏麵堅持不住。”
聽說江景琛暈倒,錢冰狠吸了扣手裏的雪茄,燃了一簇明黃的火苗,狠狠的。他不擔心江景琛的能力,不擔心華爾街的質詢,這些,總能搞得定。
但江景琛身體不好,他受不了。
他保持著鎮靜的聲調,心裏,卻急的流血,疼的發慌……
錢冰:“什麽原因暈倒的?”
錢秘書:“胃痙攣+胃潰瘍,2個出血加號呢!”
錢冰,
緊閉雙眼,
吐了一口長長的煙霧,
埋頭在長發裏,
眉心皺的不能再緊……
錢冰:“依依呢?”
錢秘書:“她走了!”
錢冰:“去哪了?!”
錢秘書:“不知道!沒跟任何人說,應該是天沒亮就走的。”
錢冰:“趕緊查她去哪了!”
錢秘書:“我不想查,生氣!”
錢冰:“嘖!小叔,琛少爺從會議室出來,第一件事就會問你少奶奶去哪了。你不想他再暈一次,趕緊查她去哪了。如果是回申城了,趕緊告訴我,我派人去接她。”
錢秘書:“唉!這麽任性的姑娘,你們怎麽都這麽維護她?”
錢冰:“我們有我們的理由。趕緊找,告訴我。”
錢秘書:“嗯。”
???
三小時後,江景琛從會議室出來,長舒口氣,至少,他闖過了第一關,而留給他的壓力,要延續到未來三個季度的業績上。
錢秘書,小跑到江景琛身旁,在他邁出大門前,大衣已經披上他單薄衣料的肩頭。
錢秘書:“少爺,怎麽樣?”
江景琛,微微頓下唇角,飽含壓力的微笑,錢秘書,便不敢再多問。
江景琛:“嗯。沒事。依依呢?”
錢秘書:“小少爺說的一點沒錯,你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問她。”
江景琛,一個猛然側身,眉心皺緊的看著錢秘書,“她”?什麽時候連少奶奶的稱呼都省掉了?
江景琛:“她?她是誰?”
江景琛冷厲的質問,把錢秘書嚇得一驚,趕忙住了嘴,躲避著冷如刀鋒的眼神。
錢秘書:“咳。回申城了。應該快落地了,小少爺會派人接她的。”
江景琛:“接誰?”
錢秘書:“……少奶奶。”
聽見一聲改口的稱呼,江景琛轉身上了車。在藥箱裏翻了一片止疼藥,灌了幾口礦泉水,手掌用力的按壓著胃,車開出的一瞬間,才放鬆的仰靠在座椅裏,微合雙眼,打著電話。
江景琛:“依依呢?落地了嗎?”
錢冰:“快了吧。我讓安槐去接她了。”
江景琛:“你明知道我不放心,還讓安槐去接?”
錢冰:“我明知道你會不放心,哪怕忙到頭發都炸了,我還派人去接她,滿意了嗎?把針打完再回來,要不然我不幫你看著她。”
江景琛:“我明天就回來。”
錢冰:“那你別回來了,我不想看見你。”
江景琛:“愛看不看。”
錢冰:“我!……”
錢冰第二撥更猛烈的抱怨還沒說出口,就被江景琛無情的關在電話裏。他不想聽他抱怨,更不想聽見有人忽視他的依寶的話,不要聽。
但,對錢冰的感情,像鬱景那副手繪畫描繪的一樣,哪怕打到鼻青臉腫,豁牙露齒,兄弟之情,從沒有在他們倆個人中間停止過……
他靠向窗邊,微合雙眼,虛弱的朝錢秘書的方向吩咐著,
“小叔,去買雪茄和酒,冰愛的那家店。”
“少爺!您能不能先去醫院把病治好~~”
“那你停車,我自己去。”
“好好好~唉!感覺離老爺揪掉我腦袋不遠了。”
“你敢告訴他。”
“不敢。我怕您挨打,我心疼。”
“嗤,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