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怪她手太賤

  岑少文皺了皺眉頭,平日裏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今天這是怎麽了?

  區區一個任安歌就嚇破膽了?看來這管家還是少了曆練啊。


  正準備語重心長的教育幾句,管家一句話就讓岑少文變了臉。


  “老爺,任安歌手裏有岑家那幾個生意的證據!”


  那幾個生意,別人聽不明白,岑少文自然能懂。


  正準備起身的人又跌了回去,厲聲道:“不可能!”


  管家哭喪著臉:“老爺,她剛給我看了手機裏的出貨單記錄,是上個月的那筆,不會錯的。”


  “該死!她怎麽可能有這些東西?”岑少文用力一拍紅木沙發的扶手,心中飛快盤算,岑家內部是不是出了叛徒。


  管家卻道:“老爺,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任安歌說再不把人交出去,她就要將那些東西發給媒體了。”


  正對家族內部滿是懷疑的人,狐疑地看了一眼管家,總覺得他是在幫任安歌說話。


  然而後半句話驚醒了他。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若不能阻止任安歌,岑家這次要遇到的,說不定是覆滅大船的風浪了。


  “走,老爺我親自去會會她。”


  岑少文說得咬牙切齒,待走出院門,更是鼻子都氣歪了。


  也不知是誰,居然給任安歌搬來了一張雕花木椅,她悠悠閑閑坐在椅子上,麵對一群媒體七嘴八舌的提問,神色溫和態度自然,回答得不卑不亢,仿佛正在召開一場別出心裁的新聞發布會。


  那模樣,與岑少文估計的因為擔憂而狼狽相差甚遠。


  看到雖然極力掩飾,卻依舊看得出氣急敗壞的人,任安歌勾著一絲冷笑停下了說話的聲音。


  因為她的視線,其他人也看過來。


  岑家作為S市的地頭蛇,盤踞多年,勢力龐大,這些媒體當著管家的麵還敢拍攝起哄,麵對眼睛冒火的岑家家主卻都自覺退開了一些。


  岑少文冷冷看了一眼諸多黑洞洞的鏡頭:“諸位媒體朋友,我與任小姐有些私事要談,還請給個方便。”


  任誰都聽得出,話裏雖然用了個“請”字,話外威脅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記者們有些猶豫,他們就是為了抓大新聞來的,而這位任小姐手裏顯然抓著岑家的把柄,此時若給了“方便”,那這個新聞……


  誰料任安歌卻笑道:“各位不要著急,不如先給岑老爺一個麵子。”


  好家夥,原本被威脅的感覺頓時掉了個個,倒好像岑老爺真的要請求他們給麵了。


  岑少文的臉色愈發陰沉。


  記者們卻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有心順著任安歌的話說兩句,不過看到岑老爺陰沉如墨的樣子,還是老實閉了嘴,一邊讓攝像關了鏡頭,一邊又退遠了些。


  岑少文陰沉地看了一眼記者,深諳他們之中有些人,為了新聞可以命都不要的作風,誰知道會不會將他的話當耳邊風,身上藏著微型相機之類的東西,於是對管家使了個眼色。


  不一會,院子裏湧出更多保鏢,組成一道人牆,將岑少文與任安歌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


  連粉飾表麵的太平都懶得做,岑少文冷笑:“任安歌,你膽子不小,連顧千帆都不敢這麽對我岑家。”


  “那是他懶得跟你們計較,生意人當然要和氣生財。”想都不想,小姑娘直接反駁,“可我又不是生意人,你們岑家吃飽了撐著非要來惹我,要怪就怪你的寶貝女兒手太賤。”


  “要不是你處處欺負琴兒,她不找別人麻煩偏偏找你?”


  根本不理會這番強詞奪理,任安歌敏銳的抓住了這句話的意思:“我媽媽果然是岑茗琴帶走的,人呢?”


  岑少文滿意的看著鎮定的少女終於露出一絲緊張。


  對手緊張了,自己就放鬆了。


  於是他慢條斯理道:“別急,將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告訴我是哪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出賣岑家,然後把所有原件刪除,我就通知琴兒,放了你|媽。”


  四目相對,仿佛有無形的火花在空中劈裏啪啦炸開。


  自覺勝券在握,一個小姑娘而已,又能見過多少市麵,隻要態度強硬一些,便能嚇得她方寸大亂。


  吳四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暗暗著急,生恐任安歌當真被唬得交出所有籌碼,正想開口呢,餘光忽然看到小姑娘嘴角那絲鋒銳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一頓,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裏。


  而任安歌則在回憶那個慘烈的夢。


  雖然沒有證據,但她有種直覺,夢裏發生的一切,就是上輩子自己死後的事情。


  一貫溫柔善良的媽媽,真的在靈堂上為寶貝女兒報了仇。


  所謂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岑家就是那個占著家大業大橫著走的,而她唯有擺出不要命的架勢,才能將岑少文這頭餓狼鎮住。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任安歌淡淡一笑,忽而往後一靠,姿態閑適的靠在了椅背上。


  從少女這幅姿態中看出了什麽,岑少文心中一沉。


  果然下一秒便聽到任安歌淡然的聲音:“岑老爺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呢。”


  用拳頭撐著腦袋,她看上去帶著幾分天真無害的架勢,唯有那雙眼睛卻盛滿了嘲笑:“想要耗著,那咱們就慢慢耗,不過呢……每過三十分鍾,我就對外公布一個岑家的‘小生意’,直到我媽媽回來。”


  赤|裸裸的威脅!岑少文狂怒。


  然而還沒等他發火,任安歌又道:“等你們放了我媽媽,再來看看我媽有沒有受折磨,若有,每一道傷口,我就再公布一個證據,就像遊戲解密一樣,隻是不知道等謎底全部攤開後,岑家還存不存在呢?”


  “連你|媽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岑少文脫口而出。


  餘音剛落,果然見到小姑娘臉上一陣傷痛,心中便覺快意。


  誰料下一秒,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裏便泛起血色:“拿岑家陪葬,也算風光了。”


  岑家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岑少文更是陷入深深的懷疑,岑茗琴不是說這個女孩最重視的就是家人嗎?這樣子簡直就像是瘋子……


  對,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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